第十一章 晚明诗文

他敢于否定传统思想权威至高无上的偶像地位， 强调个体自身的价值。他说：“夫天生一人，自 有一人之用，不待取给于孔子而后足也。” 李贽对《六经》、《论语》、《孟子》表示了极 大的轻蔑，认为这些著作是当时懵懂弟子，迂阔 门徒随笔记录，大半非圣人之言，即使是圣人之 言，也只是因一时所发之药石，不能成为“万事 之言论”。
第四节 晚明小品文
小品文体制短小精练，体裁上不拘一格，序、 记、 跋、传、铭、赞、尺牍等文体都可适用。小品 文在晚明 时期趋向兴盛。 小品文的特点： 1、题材上趋于生活化、个人化，不少作家喜 欢在文章中反映自己日常生活状貌及趣味，渗透着 晚明文人特 有的生活情调。 如袁宏道《晚游六桥待月记》、《天池》，袁 中道《游荷 叶山记》等。尤其是张岱的小品文在表 现生活化、个人化情调的游赏时更为出色。
作为一位文学家，他认为天下之至文，都 必须真实坦率地表露作者内心的情感和人生的 欲望，即作者要保有“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 本心”的“童心”，“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 于童心焉者也”。
要保持童心，就必须割断与道学的联系， 他认为“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 ，假人之渊薮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 言明矣。”
• 《童心说》是李贽公开讨伐假道学、假文学的一 篇檄文， 有着很大的震撼力：
• 一、他以“童心说”反对把文学作为阐发孔孟之道的工具 ，甚至把矛头指向孔孟及儒家经典，指出他们的说教非“ 万世之至论”，不能“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 • 二、他以“童心说”反对复古主义的“文必秦汉，诗必盛 唐”的理论。他认为文学是在不断变化和发展中出好作品 ，而作品的优劣不是愈古愈好。 • 三、他以“童心说”改变历来轻视通俗文学的偏见。 肯定 传奇、院本、杂剧的价值，进而把《西厢记》、《水浒传 》列为“古今之至文”。
《戏题斋壁》、袁中道《听泉》。
但一些作品，尤其是诗歌，过于率真 浅俗，以至于戏谑嘲笑，间杂俚语，破坏 了作品的美感。
第三节 以钟惺、谭元春为代表的竟陵派
竟陵派，是继公安派之后，以湖北竟陵人 钟惺、谭元春为首的一个文学流派。 他们在反复古、 重性灵上与公安派一致， 但他们不满公安派鄙俚、轻率、 浅露的流弊， 主张“引古人之精神，以接后人之心目” （《 诗归序》），即通过乞灵于古人，达到一种“ 灵” 而“厚”的创作境界。
他们主张向古人学习，二人曾合作编选《 诗选》，提倡“引古人之精神，以接后人之心 目。” 其在写作上追求幽深奇僻、孤往独来的文 学审美情趣。如锺惺《宿乌龙潭》： 渊静息群有，孤月无声入。冥漠抱天光， 吾见晦明一。寒影何默然，守此如恐失。空翠 润飞潜，中宵万象湿。损益难致思，徒然勤风 日。吁嗟灵昧前，钦哉久行立。
第十一章 晚明诗文
主讲：杨志君
第一节 李贽
李贽(1527-1602)，字宏甫，号卓吾。晚明时期 杰出的思想家，也是一位标新立异对文坛产生很 大影响的文学家。著有《藏书》、《续藏书》、 《焚书》、《续焚书》等。 作为思想家的李贽，极具叛逆色彩与反抗精神。 针对正统理学家的“存天理灭人欲”的命题，他 提出“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的主张，认为 “理”，就在百姓的日常生活当中，对正统思想 提出了挑战。
其文学主张注重复古，但反对泥古不化， 推重在学习古法中贯穿作家个人的真情实感， 即“情以独至为真，文以范古为美”。实即要 求学古与求真相统一。
其创作以诗见长。
其作品表达自己建功立业的志向与壮士失意的 胸臆，具有浓烈的感情色彩。如《岁暮作》。 处于明清交替之际，他还创作不少感时伤世 的作品，抨击权奸误国，感叹时局艰危等。明
• 2、率真直露，注重真情实感，不论是描写 个人日常生活，表达审美感受，还是评议 时政， 抨击秽俗，时有胸臆直露之作。 • 如张岱《自为墓志铭》，袁宏道《叙陈正 甫会心集》、王思任《让马瑶草》等。 • 其他名家有刘侗、祁彪佳、汤显祖、冯梦 龙等。 晚明小品文对现代散文产生了很大 影响。
第五节 明末文坛
• 竟陵派提倡学古要学古人的精神，与单纯在形式 上蹈袭古风有很大区别，客观上对纠正明中期复 古拟古流弊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 他们看到公安派末流俚俗肤浅的弊病，企图另辟 蹊径，绝出流俗，亦有一定的胆识。 • 但是他们偏执地追求一种“幽深奇峭”的风格， 把超世绝俗的境界当作文学的全部内蕴和终极目 标，便缩小了文学的视野，也减弱了在公安派作 品中所能看到的那种直面人生和坦露自我的勇气 ，显示了晚明文学激进活跃精神的衰落。
蹈袭。如果学古时，“心中本无可喜事而
欲强笑，亦无可哀事而欲强哭”，其结果
必然是“其势不得不假借模拟耳”，虚浮
、雷同的弊病便不可避免。
创作：注重有感而发、直写胸臆。
其诗文往往根据生活体验与个人志趣爱好 ，抒情写景，赋事状物，追求一种清新洒脱、 轻逸自如、意趣横生的创作效果，读其作品， 很少让人有典雅、刻板凝重之感。如袁宏道
《自赞》，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个性乖张的狂士，显 出狷介超俗的胸次。
第二节 以袁宏道为代表的公安派
公安派，是一个反复古的文学流派，主 要人物有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三兄 弟，其中袁宏道的影响尤为突出，是公 安派的首要人物。因他们是湖北公安人 ，所以人称公安派。
• 公安派不满前后七子的拟古之风，倡导“性灵说 ”，主张“独抒性灵，不拘格套”，反对艰深古 奥，诘屈聱牙。表现了一定的变古创新精神。艺 术上多能流露个性，清新洒脱，意达词畅。
其作品论点鲜明，立意奇特，直写自我对生活独到 的见解，抨击假道学的虚伪面目，如《赞刘谐》：
有一道学，高屐大履，长袖阔带，纲常之冠，人伦 之衣，拾纸墨之一二，窃唇吻之三四，自谓真仲尼之 徒焉。时遇刘谐。刘谐者，聪明士，见而哂曰：“是 未知我仲尼兄也。”其人勃然作色而起曰：“天不生 仲尼，万古如长夜。子何人者，敢呼仲尼而兄之？” 刘谐曰：“怪得羲皇以上圣人尽日燃纸烛而行也！” 其人嘿然自止。
主要指复社与几社文人的创作。 崇祯初年，太仓人张溥、张采等发起带有 政治团体性质的文社—复社。与此同时，松江 人陈子龙和同邑夏允彝、徐孚远等创建几社， 与复社彼此呼应。这两个文人团体，以复古学 为宗旨，企图从文化上复兴传统精神，挽救明 朝政府的危亡。
பைடு நூலகம்
陈子龙是复社与几社文人的重要代表，是 明末文学成就较为突出的作家。
“性灵说”
袁宏道《叙小修诗》：
“大都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胸臆 流出，不肯下笔。„„佳处自不必言，即疵处 亦多本色独造语。” “闾阎妇人孺子所唱《擘破玉》、《打草 竿》之类，犹是无闻无识真人所作，故多真声 。不效颦于汉魏，不学步于盛唐，任性而发， 尚能通于人之喜怒哀乐嗜好情欲。”
从提倡直抒性灵出发，他们反对拟古
亡后，又有许多作品写亡国哀痛，凄怆悲壮，
《秋日杂感》便是代表。
夏完淳(1631-1647)的诗歌创作“高古罕匹”， 为人称道。其明亡后的作品多悼亡抒志、反映国变 时艰，其代表作品《别云间》： 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无限河山泪，谁言 天地宽!已知泉路近，欲别故乡难。毅魄归来日， 灵旗空际看! 其文章《土室馀论》、《狱中上母书》、《遗夫 人书》亦感情真挚，笔法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