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国家——西方宪政的历史”阅读札记

“控制国家——西方宪政的历史”阅读札记

摘要：细细品读斯科特·戈登先生的《控制国家—西方宪政的历史》，作者从宪政国家是如何做到政治权力的多元分配的；主权学说；各个历史阶段的宪政实践；对宪政的不同见解；宪政国家多元主义的存在和相互制约等方面进行表述，以求从理论上探寻控制国家的道路。

关键词：控制国家；宪政；阅读札记

国家这个生来就具有无与伦比力量的怪物，产生伊始就引起了人们对它肆无忌惮侵犯我们生活的无限恐惧。长久以来，西方的哲人们、政治家们都在琢磨让国家“本分行事”的办法，甚至会付出生命来换得对“天赋权利”的捍卫、唤醒公众对国家无时无刻要伤害我们的警惕。在历史的长河中，国家权力时大时小，一般说来，情势危急的时候就大一些，局面和缓的时候就小一些，让我们自己都费解的是，国家权力大的时候我们在抱怨，小的时候我们也怨声载道，似乎国家真成了无解的难题。

在这历史中难得的和平时期，绝大多数人过着舒适的生活，公共利益日渐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国家有时候也会打着公共利益的旗号直接介入我们的生活，相比于过去，国家权力到达了不能再膨胀的顶峰，我们日益面临它的威胁。“如何控制国家”乍看起来的确与我们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有些远，但它却实实在在的至关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匹夫有责”。

斯科特·戈登先生是一位博古通今、心忧天下的学者，他在试图从历史中探寻控制国家的奇方妙药，细致的分析过去存在过的令我们称道的宪政思想和实践的主要历史阶段：古代雅典、共和时期的罗马、中世纪的对抗理论、文艺复兴的威尼斯、荷兰共和国、17世纪英格兰、18世纪的美国。斯科特·戈登在描述这些国家时是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的，如果我们不细细地品读，恍然间还以为这是一本传统的教科书。

笔者始终认为戈登先生是怀着深深地忧虑和十足地乐观来写这本书的，他忧虑国家在西方历史的任何时期都不是那么尽善尽美，他乐观人类的理性和智慧总能使国家不再那么残暴。之所以他对曾经出现的宪政实践如此崇敬，除却宪政的确是那么令我们向往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敏锐的捕捉到这些千奇百怪的制度设计和不一而足的国家形态中所存在的共性，他是如此的欢欣鼓舞，迫不及待地要为我们展现出来，这就是：通过政治权力的多元分配从而控制国家的强制力量。这是戈登先生追根溯源探寻西方宪政的沧桑变迁挖掘出的亘古不变的“治国”之道，就是怀着这样渴望国家恪尽职守又不越雷池一步的美好憧憬，他抽丝剥茧理出每个从古至今的，并紧紧抓住这个问题做详细的解读，为我们描绘出波澜壮阔的宪政神话。

主权学说是戈登先生在阐述自己观点时必须首先解决的问题，只有通过对主权学说存在的价值性和实践的合理性有充分的认识后，才能摆脱传统观念的束缚，进入“多元主义”的新天地。主权学说从让·不丹开始就带有浓浓的保守主义味道，戈登先生分析了经典主权学说、

人民主权学说、议会主权学说以及无主权学说理论，他既理解人们纠缠于主权学说的“法律理想主义情怀”又客观地指出政治与法律的截然不同，政治过程常常要处理永远都不能解决的问题。

接着戈登先生就开始分析各个历史阶段的宪政实践。他会在具体的历史环境下置身处地的介绍和评论当时制度体系和权力运作，并不忘探究产生如此情形的经济、社会、历史以及地理原因。

雅典带给我们的政治财富是民主，但戈登不断地提醒我们雅典的民主只是少数人的特权，由此他断定民主不是我们推崇雅典宪政的深层次原因（柏拉图就对允许无知的群众来决定公众政策——这一民主的致命弱点充满敌意），他断言公民广泛参与政治和开创通过制衡的方式控制权力的先河，才是雅典宪政的精髓。戈登先生接着说古罗马。人们往往被古罗马赫赫的军事功绩和幅员辽阔的疆土所折服，也禁不住问罗马如何来统治如此广大的区域，戈登完全没有被这个迷人的话题所羁绊，而是继续分析罗马政府体系当中的对抗性元素。由于罗马文献的缺失，我们只能从残缺不全的资料中摸索我们想了解的一切，幸好对罗马的政府结构有些认识，戈登认为罗马如此复杂的政府组成形式的唯一目的就是防止任何人把权力扩张到成为独裁者的地位，可惜的是到了罗马共和国的后期军事统帅使自己摆脱了有效的政治控制，这时对任何多元主义政治体系都是致命的疾病就已经传染上了。威尼斯和荷兰共和国尽管有种种的不同，但是作为湿地小国，两个国家能在君主制林立的欧洲大陆独领宪政之风骚，实在是奇迹。威尼斯和荷兰都是资本主义萌芽较早的国家，商品经济的发展使得私有财产

的保护变得迫在眉睫，市民阶层已不容许国王随意的征税和征收财产，多元主义政治体系应运而生。相伴而来的是文化和宗教的自由：威尼斯在教会权威不可撼动的亚平宁半岛，像小草一样茁壮成长，赢得欧洲大陆的一片赞许和钦佩；荷兰更是加尔文主义的发源地，也是当时广泛承认的欧洲学术、科学、艺术中心。戈登认为威尼斯和荷兰的成就不但是又创造多元主义政治组织的新变体，还给让·不丹的主权学说以有力的回击，并给君主制盛行的欧洲大陆吹来新鲜空气，影响了后来给世界宪政思想和实践带来绝对革新的英格兰和美国。17世纪的英格兰和18世纪的美国都是宪政历史中的重要时期，这个时期产生了对宪政深层次问题的探讨和论战，极大丰富了人们对宪政的了解，使得宪政思想深入人心并传遍世界。在英格兰，詹姆斯的“君权神授”论和霍布斯的经典主权学说与议会派主张的“社会契约”论和议会主权学说是保皇派和议会派唇枪舌剑的利器：在美国，联邦党人和州权派为未来美国的组成形式进行激烈的争论，也产生了后来《联邦党人文集》。但对于戈登来说，一如既往地进行自己的工作才是本职，他没有被论战的精彩所吸引，而是着力分析其中的对抗性元素，这时候他发现司法系统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一极，而公共舆论也在左右政策的制定，权利的多元化已非常明显。最后戈登还饶有兴致的剖析当代英国的议会主权，尽管从白哲特、戴雪时期到现在，英国是公认的议会主权国家，但在戈登看来君主政体和上院的存在、下院中后座议员的牵制、内阁中首相和大臣的较量、官僚机构和司法系统的制衡才是英国的宪政实质，所谓的议会主权仅是特定时期的产物，

权力的相互制衡才是现代国家的特征。

宪政是个很难把握的政治名词，人们对宪政有不同的见解。究竟什么样的国家可以称之为宪政国家，究竟什么样的制度可以称之为宪政制度，这是仁者见人的问题。有人对宪政做宽泛的理解，有人以苛刻的标准对待宪政，在戈登先生看来，一个宪政国家的必要条件是：国家权力多元性和对抗性的存在。也正是从这一点出发，戈登深入分析长期以来人们公认的宪政典范国家，看看究竟是什么在其中起着支配性作用，戈登关注的焦点始终是寻找多极权力的存在和它们之间是如何相互制衡的。这是看起来和做起来都艰辛无比的工作，不仅需要大量原始的资料，还要有极其克制的对核心问题的有相当的专注，因为我们发现在戈登为我们描述这些宪政实践的时候，有许多比核心问题远为精彩的花絮在引诱戈登，戈登能坚持对核心问题的把握，不为吸引人的眼球而陷入对某些非核心问题的赘述，实在是有大家典范。

不知道戈登先生是发现核心问题后才寻找史料的支持，还是在宪政历史中发现了这一核心问题，或者两者本来就是相伴而生。戈登在分析每个宪政国家时都在找寻国家权力的多极，并会摒弃一些传统的观点，例如人人都推崇的雅典式民主，戈登就大胆否认其是我们应真正认识的雅典；还有人们对英格兰君主制的存在有很大异议，戈登不但不主张加以废除，还赞许其为多元主义不可或缺的一极，起着对抗下院和内阁的作用；还有人们惯常作为雅典政治反面教材的斯巴达政体，戈登也在前人的基础上为其正名，并提出令人发醒的警告：即使是在政治权力多元主义分配和法治的斯巴达，仍不能充分保障人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