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与《春秋》关系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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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与《春秋》关系考证

一、历代关于《左传》是否解经的争论

《左传》是“春秋三传”之一,所谓“传”就是阐释经意的意思,即我们常说“依经作传”。但是关于《左传》的性质,自刘歆争立其经学博士地位以来,历代都有争论,尤其在汉代争论尤为激烈。

(一)两汉关于《左传》是否解经的争论

西汉宣帝之后,《公羊》和《榖梁》都被朝廷立为官学,设博士,而《左传》没有获此殊荣。西汉末年以刘歆为代表的一些经学家极力主张将《左传》也列为博士。哀帝时,刘歆与当时朝廷所设的五经博士就《左传》是否应该设博士的问题进行了激烈的争论。大司空师丹“奏歆改乱旧章,非废先帝所立”,左将军公孙禄斥其“颠倒五经,变乱家法。”面对强烈的反对声,刘歆自身也遭到了谪贬“惧诛,求出补吏,为河内太守。”[

注释:

[1](汉)班固.汉书.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8月.第408页.]直到西汉后期王莽把持朝政以后,《左传》才由于特殊的政治背景而被立为官学。

东汉光武帝建武年间,由于尚书令韩歆关于《左传》应该立为博士的提议,《左传》是否解经的问题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了当时经学家们争论的焦点。据《后汉书》记载,博士范升持相反的意见:“《左氏》不主孔子,而出于丘明。师徒相传,又无其人,

且非先帝所存,无因得立。”[[2](刘宋)范晔.后汉书.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8月.第364页.]公羊派学者李育也对《左传》的解经性质提出了异议,“虽乐文采,然谓不得圣人深意,以为前世陈元、范升之徒更相非折,而多引图谶,不据理体,于是作《难左氏义》四十一事。”[[3](刘宋)范晔.后汉书.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8月.第759页.]虽然如此,《左传》还是在陈元等人的极力争取下被立为官学,但是由于继承者寥寥无几,到《左传》博士李封死后,《左传》的官学地位也就渐渐淡化。

(二)汉代以后关于《左传》性质的主要观点

汉代以后,关于《左传》是否解经的争论仍在延续。晋代杜预通过为《左传》作注的方式,详细的讲解《左传》是如何传《春秋》的。在《春秋左氏经传集解·序》中他提到:“左丘明受《经》于仲尼,以为《经》者不刊之书也。故《传》或先《经》以始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辨理,或错《经》以合异,随义而发。”[[4](晋)杜预.春秋左传正义.十三经注疏.]同时他还从《左传》中总结出“春秋义例”共计“五十凡”。至此,《左传》为《春秋》作传的观点遂成正统。但是杜预的这一观点在当时就遭到了同时代学者的否定,晋代王接便认为:“《左氏》辞义赡富,自是一家书,不主为经发。”[[5](唐)房玄龄.晋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6月.第1435页.]唐宋以后更是有许多学者对杜预的观点提出了质疑,唐代刘知几认为:“观《左传》之释经也,言见《经》文而事详《传》内,或《传》无而《经》有,或《传》缺而《传》存。”

[[6](唐)刘知几.史通.文渊阁四库全书.第685册第10页.]南宋大儒朱熹也认为《左传》并非解经之书:“《左氏》史学,事详而理差;《公》、《榖》经学,理精而事谬。”[[7] (宋)黎靖徳.朱子语类.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南宋末年的黄震亦不同意杜预:“左氏虽依《经》作《传》,实则自为一书,甚至全年不及《经》文一字者有之,焉在其为释《经》哉?”[[8](宋)黄震.黄氏日钞.文渊阁四库全书.第707册第868页.]

(三)清代“《左传》伪书说”的兴盛

清代以后,很多学者也不同意杜预的观点,力辩《左传》是解经之作的观点。其中刘逢禄是其中的代表。他撰《左氏春秋考证》,认为:“《左氏》以良史之材,博闻多识,本来尝求附于《春秋》之义。后人增设条例,推衍事迹,强以为传《春秋》,冀以夺《公羊》博士之师法,名为尊之,实则诬之,《左氏》不任其咎也。余欲以《春秋》还以《春秋》,《左氏》还之《左氏》。”[[9](清)刘逢禄.左氏春秋考证.续修四库全书.第125册]同时他也开了“《左传》伪书说”的先河,后来的康有为等人从其说而将《左传》斥为伪书,认为《左传》是刘歆杜撰的,其真实性尚待考证,更不用说它是解经之作了。

二、《左传》与《公羊》、《榖梁》异同比较

比对《公羊》、《榖梁》,《左传》阐释经意的特征确实不是那么明显,甚至确实容易使人产生《左传》不解经的误解。

(一)《左传》与《公羊》、《榖梁》解经方式比对

《公羊》和《榖梁》是完全依经立传,他们对于《春秋》义理的阐释往往是一字一句进行解说,文字是紧紧依附于《春秋》经而生成的。如隐公元年,《春秋》经文言:“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10]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北京.中华书局.第一册第7页.]《公羊》对此经的阐释相当具体“及者何?与也,会及暨皆与也。曷为或言会或言及,或言暨?会犹最也;及犹汲汲也;暨犹暨暨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仪父者何?邾娄之君也。何以名?字也。曷为称字?褒之也。曷为褒之?为其与公盟也。与公盟者众矣,曷为独褒乎此?因其可褒而褒之。此其为可褒奈何?渐进也。眛者何?地期也。”[[](汉)何休.春秋公羊传解诂.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45册第21—23页.]《榖梁》对此句的阐释没有《公羊》具体,但是也是一字一句进行解释“及者何?内为志焉尔。仪,字也。父,犹傅也,男子之美称也。其不言邾子何也?邾之上古微,未爵命于周也。不日,其盟渝也。眛,地名也。”[[](清)钟文杰.春秋谷梁经传补注.北京.中华书局.上册第8页.]其中逐字逐句对经文进行阐释的特点彰显得非常清晰。而再看《左传》,“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北京.中华书局.第一册第9页.]

再看一例,仍是隐公元年,《春秋》曰:“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北京.中华书局.第一册第7页.]对于这段经文,《左传》将它扩充为一个非常完整而动人的故事,但《公

羊》与《榖梁》仍旧停留在阐释经意的层面上,《公羊》言:“克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也。曷为大郑伯之恶?母欲立之,己杀之,如勿与而已矣。段者何?郑伯之弟也。何以不称弟?当国也。其地何?当国也。齐人杀无知何以不地?在内也。在内虽当国不地也,不当国虽在外亦不地也。”[[](汉)何休.春秋公羊传解诂.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45册第23—24页.]《榖梁》说:“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为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为弟也。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于鄢,远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怀中而杀之云尔,甚之也。然则为郑伯者宜奈何?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清)钟文杰.春秋谷梁经传补注.北京.中华书局.上册第10-11页.] 通过以上两例的比较,《左传》与《公羊》、《榖梁》在对《春秋》经义阐释上的区别显而易见。《公羊》、《榖梁》力求跟随《春秋》经文的步调,对经文进行逐字逐句的解读和阐释,而《左传》解经并不拘泥于此,它比较偏重于对《春秋》所载历史事件的材料进行补充,或者为理解《春秋》的经文提供一定的背景材料。正因为有这样的解经宗旨,导致《左传》慢慢独立于《春秋》之外,甚至被后代学者诟病为“非解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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