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言语行为及应对策略_赵怀志

1、说明原因或理由。Ferrara（1980）指出，提供解释会提
貌原则来看，使用缓和语是遵守了慷慨准则，一定程度上缓 高对方接受自己的请求、命令、邀请等的成功机会。用
和了面子威胁。有时候也可以直接用缓和语来表示拒绝， Leech 的礼貌原则来看，这也有助于缓和对对方消极面子
如“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的伤害。如：
常常将几种策略结合起来使用。
（12）A：留下来吃晚饭吧！
以上我们依据言语行为理论和面子原则对拒绝语的语
B：不了，太麻烦了！
用策略和应对策略进行了探讨。文中列举的只是一些常见
A：麻烦什么，就准备些家常菜。
形式，并不全面。从中我们看出，拒绝作为一种常见的言语
B：那好吧，越简单越好啊！
行为值得进行深入研究。由于拒绝策略和应对策略都是威
上面提到的是几种常见的间接拒绝策略，在实际交往
（13）把窗户打开好吗？这里有点闷。
中，人们可能会将几种策略结合起来使用。如“这个我解决
请求者之所以会说出例 13 中的后半句话，是他预测到
不了，你问问老张吧”。这是综合了第一种和第三种策略。 对方可能会拒绝，所以先解释要求开窗的原因。
（二）直接拒绝。指公开采用不合作的方法直接拒绝对
明自己无法接受邀请或不能完成请求的理由来拒绝。如：
（9）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
（1）我要准备明天的考试。（不能接受邀请去看电影）
例 9 表面上是承诺下次会接受邀请，但主要语力是拒
（2）这个题目我也不会。（没法帮你）
绝这一次的邀请，用拖延的办法来维护对方的面子。至于下
12 2009 年 第 期 安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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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解字
拒绝言语行为及应对策略
◎赵怀志
（徐州师范大学文学院 江苏·徐州 221116）
摘 要 拒绝语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一种言语行为，是语用学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本文以言语行为理论和面子策略为 基础，以汉语为研究主体，探讨拒绝言语行为的语用策略及为了说服对方接受请求或邀请的应对策略。 关键词 拒绝 言语行为 应对策略 文章编号 1671-0703（2009）12-293-02
两例就是这样，当然也有其他情况，如“谢谢，我就不去了， 话人的不利影响。有时候这种方法不直接提出请求，而是
今晚还有事”。
通过暗示让听话人必须接受。如：
（三）虚假拒绝。这通常是指说话人表面上表示了拒绝， （17）今晚的宴会总经理也参加。
但内心不是真的要拒绝，而听话人也能意会说话人的真实
例 17 并没有要求听话人一定要参加晚宴，但通过说明
的交际关系。根据 Leech 的礼貌原则（1983），“拒绝语属于
（6）A：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竞争类言语行为，即拒绝请求与主张建立、维持礼让的社会
B：……
目标相反。所以拒绝在本质上是不礼貌的”。Brown &
（7）A：带我一起去吧。
Levinson 的面子策略（1978）认为“有些言语行为具有内在
二、拒绝言语行为的语用策略
5、假同意。这是先以肯定的回答接受对方的请求，然后
（一）间接拒绝。Searle 认为“间接语言现象实际上是通 再对此进行限定，让对方从限定语中得到拒绝的意思。如：
过实施另一种言语行为来间接地实施某一种言语行为”。 （8）A：晚上去看电影吧。
间接拒绝是不直接针对对方的请求、邀请或建议进行反对，
人或关系亲近的人之间往往是可接受的。如：
关有用信息。如：
（10）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
（14）把字典递给我，在你旁边的书架上，第二层。
（11）哥哥：吃个苹果吧。
3、指出不接受请求的不利后果。这种方法不是从正面
弟弟：我不吃。
支持自己的请求，而是从反面说出不这样做的坏处，有强加
例 10 是领导拒绝下属的邀请，因为领导是社会地位较 或威胁的意味。如：
一、引言
例 1 是由于客观原因不能接受邀请，例 2 是因为个人
在日常生活和交际中，我们经常会遇到别人的请求、邀 能力不足无法帮忙。通过言明理由来拒绝，可以减轻面子
请或命令，但由于种种原因，我们不可能每次都给出肯定的 威胁。
回答，这时候，拒绝对方就在所难免。拒绝语作为交际中常
2、指出接受请求会给自己带来不利影响。这是通过言
例 12 中，B 实际上是想留下来吃晚饭的，但一开始却 胁面子的行为，所以在交际中采用什么方式，要根据交际双
假装拒绝。她是想让 A 明白她的拒绝只是出于程序化的礼 方的社会距离、社会地位、交际环境等来决定，恰当地使用。
貌，而 A 也明白 B 的真实想法，于是一再坚持自己的邀请。 严格意来说，虚假拒绝不属于拒绝言语行为，因为说话
[3]Brown P, Levinson S. 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Politeness Phenomena E N Goody(ed.). Questions and Politeness：Strategies in Social Interaction.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78.
人的语力不是要表示拒绝，而仅仅是表达一种礼貌，实际上 是想让对方再次发出邀请以便自己接受。但由于虚假拒绝 在形式上和拒绝语相同，而且虚假拒绝要实现其作用还要 靠双方达成共识，所以在这里一并讨论。
三、拒绝语的应对策略 对请求者而言，对方的拒绝不仅损害了自己的正面面 子，更重要的是，拒绝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便或麻烦，但对 方已经提出了拒绝的理由 （尽管有时候这种理由是虚假 的），所以除了不包含理由的直接拒绝外，请求者往往很难 在拒绝言语行为发出后进行应对。因此，与其在拒绝发生
都得到了专门研究。本文打算在言语行为理论的指导下， （5）你可以去问问那边的警察。
探讨拒绝言语行为。
4、沉默或回避对方的请求。这是违反合作原则，对对方
拒绝是说话人为否定听话人建议参加某种行为而做出 的请求不予理睬或故意言及其他，让对方意识到拒绝的意
的一种反应行为。拒绝总是让人不快的，不利于建立和谐 思。如：
2、扩展。这是针对对方可能会提出反对或感到为难而
方的请求、邀请等。由于这种方法公然损害了对方的面子， 实施的策略，即与其等你我问我如何去做，或者说你不能
所以在使用中存在一定的风险。中国文化重视等级观念和 做，还不如先告诉你怎样就可以做，从而避免对方的拒绝或
家庭亲情观念，所以直接拒绝用在地位高的人对地位低的 反对。在实际交往中，这种策略主要体现为提供尽量多的相
调群体主义，人们在日常交往中注重维持和谐的人际关系， 明确知道。但大多数情况下，请求者都能领会“拒绝”的意
在拒绝时中国人更倾向于委婉，间接拒绝是最常采用的方 思，至少是为以后的拒绝提供了条件。
法。主要有以下几种模式：
6、允诺以后接受。说话人允诺下次如果有相同的请求
1、指出客观条件不允许或个人能力不足。这是通过言 则会接受，隐含意思就是这一次不接受。如：
B：他们都在等着呢，我先走了啊。
的面子威胁性质，因此这些言语行为本质上是与发话人或
这种方法会使对方觉得自己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进
受话人的面子需求背道而驰的”。拒绝语就是一种本质上 而推导出“拒绝”的含义。这两个阶段都会损害请求者的正
威胁请求者正面面子的行为。那么，如何进行拒绝呢？
面面子，因此它的威胁程度要大于前面几种。
参考文献：
[1] Austin, J.L. How to do things with words. Oxford, England: Caderon Press，1962.
[2]Searle,J.R. Speech acts. An essay in the philosophy of langua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69.
想法。这符合中国的文化习惯。中国人通常认为立即接受 总经理也参加这一事实，暗示听话者应该接受邀请。
邀请是肤浅不礼貌的，所以一开始假装拒，即使实际上他们
在使用以上这些应对策略的同时，说话人也经常加上
心里很想接受。但使用这种策略想要实现有效的交流，前 缓和语。和拒绝语用策略一样，人们在使用应对策略时也
提是双方必须明白对方心里的真实想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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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是否接受邀请，则要等到下次才能确定。
后再驳斥对方的理由，重申自己的请求，使自己处于被动地
间接拒绝是为了挽回对方的面子，减少伤害，所以在使 位，增加交际的难度，不如先为自己的请求或邀请辩护，使
用间接拒绝策略的时候一般都会加上缓和语。如“真对不 对方难以拒绝。主要有以下几种策略。
起……”， “抱歉……”， “我很想参加，可是……”等等。从礼
[4]Leech, G. Principles of Pragmatics.London:Longmann，1983. [5]何自然，陈新仁.当代语用学.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 [6]赵英玲.英汉批评言语行为语用研究.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 文社会科学版），2004（1）. [7]李莹莹.汉语言语交际中的拒绝策略.科技信息，2008（29）. [8]冯桂芹.国内“拒绝”语研究综述.黄山学院学报，2009，11（1）.
B：好啊。如果有时间的话 / 咱们回头联系。
而是通过提出相应理由等其他方式来拒绝。由于拒绝言语
假同意首先是维护对方的面子，在限定语中埋下“拒
行为的面子威胁性质，为了缓和交际双方的关系，减轻威胁 绝”的含义。表面上是接受了请求，但限定语又使这种接受
的程度，间接拒绝就成为了一种较好的选择。中国文化强 具有伸缩性。至于是否接受，请求者可能要到最后一刻才能
见的一种言语行为，引起了语用学研究的重视。关于言语 明若接受请求会伤及自身来拒绝。使对方意识到自己的请
行为理论，最早由 Austin 在 1955 年提出。Austin（1962）认 求会带来某种程度的伤害。如：
为：“说话就是做事”，即人们可以以言行事，言语行为是交
（3）喝茶会让我睡不着觉。（不接受喝茶的建议）
际的基本单位。在 Austin 之后，Searle 在《言语行为》（1969）
（4）借给你我就没有生活费了。（不愿借钱）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一书中对言语行为理论进行了充实和完善，使其更具有解
3、给对方提建议。这种方法是绕开对方的请求，通过提
释性。在该理论的指导下，很多言语行为诸如感谢、道歉等 出其他解决方法使对方的请求从自己身上转移开。如：
高的一方，所以用直接拒绝是合适的。例 11 的谈话双方是
（15）快点把作业写完，不写完不许吃饭。
关系亲近的人，所以使用直接拒绝策略。
（16）帮我把材料整理出来吧，不然老板就要炒我鱿鱼
直接拒绝是严重威胁面子的行为，使用的时候要掌握 了。
正确的场合。另外，这种方法经常不加缓和语和解释，上面
例 15 是指出对听话人的不利影响，例 16 是指出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