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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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生门》影片评论
影片《罗生门》是黑泽明导演根据日本著名作家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罗生门》和《筱竹丛中》。该片获得了1951年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和23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影片以一宗案件为背景,描写了人性中丑恶的一面,揭示了人的不可信赖性和不可知性,然而其结尾人性化的转折又将原有对整个世界的绝望和客观真理的疑惑,一改成为最终强调人的可信性,赞扬了人道主义的胜利和道德的复兴。积极的主题和新颖别致的结构以及摄影技巧的巧妙运用,使得《罗生门》获得了普遍赞誉。这是一部极具日本民族特色,而又比较符合西方审美习惯的电影,因此,西方人对它的推崇远远超出其他日本电影。
现代主义色彩的萌芽
上世纪前半叶,西方各种现代主义文艺思潮风起云涌,其核心议题是对人类精神世界的关注,表现现代人在快速发展的物质社会中的焦虑和惶恐,体现人类生存的荒谬和不可知,揭示在钢筋水泥世界中人与人之间的陌生和疏离。《罗生门》就是在这种大的文艺背景下进入西方人的视野并引起高度认同感的,影片一再强调事件真相的暧昧性,强调事实本身的神秘性,充满了对人性的怀疑,同时,对现实、暴行、震动、凌辱以及这些事件的道德面貌的主观着色,都使这部影片充满了强烈的现代主义色彩。
《罗生门》讲了一个简单的故事,武士与妻子真纱遇到了强盗多囊丸,多囊丸强奸了真纱,杀死了武士。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不同的人描述起来却截然不同。客观世界变得如此暧昧,真想难以触及。每个人都从利己的角度出发美化自己,诋毁他人,传统的东方道德完全沦陷,美满幸福的爱情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人与人之间毫无信任可言,人内心深处又是如此的卑劣和猥琐,就是和尚和樵夫一直在感叹的“最可怕的事情”。从这个角度来看,影片的确符合了西方现代主义的某些观点。电影《罗生门》颇得原著文化精髓,不仅符合了西方现代主义探讨客观世界的荒诞和存在的虚无哲学,也表现了深深根植于日本民族灵魂深处的末世感和消极情绪。
对黑泽明深有研究的唐纳德里奇指出:“日本文化责任感这一概念必须包括对一个人的个人荣誉的责任感,以及与一个人对他的阶级、等级和国家机构的职责联系起来的天恩。”换言之,日本人对阶级以及个人荣誉感的观念根深蒂固,
而这可能成为他们做事的主要准则。与为了功利性的利益说谎不同,武士、强盗、妻子的叙述并不是为了逃脱罪行,相反,他们把杀人的罪行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这种行为背后就是阶级荣誉感的强烈认同。多囊丸反复强调他是在与武士公平竞争对决中杀死对方,努力把自己摆在与武士平等的地位,他追求或者羡慕的无非是武士阶级。而武士则强调自己是不堪忍受妻子的背叛和强盗的凌辱,自杀身亡的。真纱在讲述中吧自己置于弱势可怜地位,她特别提出自己对丈夫的忠诚,愿意为丈夫去死,表明自己是一个忠贞的妻子。表面上看,樵夫并不是当事人,虽然他藏起来那把匕首没有参与到三人的谋杀事件中,或许他的叙述更客观一点,然而在他的叙述中不难发现,对社会身份比他高大的武士,和对身体比他强壮个性蛮横的强盗,樵夫把它们都贬低了。在樵夫的描述中,二人完全是受到惊吓的懦夫,全无武士和强盗的风采。而妻子则煽风点火,为了自己逃跑让二人决斗。樵夫的版本最具讽刺色彩和喜剧意味。毫无疑问,樵夫的叙述也深深扛上自己阶级的烙印。从这可以看出,与西方电影强调个性不同,日本文化强调的并不是人的个性而是附着在人物身上的阶级、荣誉和责任,这是他们的价值观。
叙事结构的巧妙
《罗生门》体现了日本电影的民族特色,影像丰富,剧作结构精湛。但是没有一部影片的思想内容像《罗生门》一样引起人们广泛争议。从影片结构看,六个人物构成了两组叙事框架,武士、真纱、强盗是一个叙事组,他们是事件的当事人。僧人、樵夫和庶民构成一个叙事组,他们的作用更多是解释说明剧情,为观众提供信息让观众去理解剧情,这在其他国家电影中是没有的,这与日本无声片时代的“辩士”传统有关,无声电影时期,日本人在放映影片时需要有一个专门的影片解释人员,这就是“辩士”。“辩士”通过自己的解释连贯场景,介绍人物说明观众想知道的一切事情。《罗生门》虽不是无声电影,然而由于七深刻的内涵,观众在观看时难免会迷惑不解,为了使观众领会影片意蕴,辩士传统死灰复燃,渗透到影片的叙事中。
黑泽明说过:“我喜欢默片,我一直都喜欢她,他们经常要比有声片美的多。至少,我要恢复一些这样的美。”因此,在影片中看到,几人叙述的故事主要靠视觉来完成,如,强盗叙述他如何与武士决斗和樵夫不同之处,完全依靠视觉表现,强盗叙述打斗节奏明快,只有2分钟左右,而樵夫的叙述打斗过程则拖泥带
水,长达5分钟,通过这种视觉化的处理,把人物的状态完全呈现出来。黑泽明尽量少用或不用对话,而其他说明则利用充当“辩士”角色的另一组人物完成。
在《罗生门》中,观众的视角与庶民是一致的,他们是听故事的人,而樵夫则承担着叙述故事的讲述者这一功能,僧人在补充叙述的同时又进行着总结和主题的提炼。比如通过僧人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的事情”,“我还可以相信你么?”等等都起到了点题的作用,对观众能够理解影片起到了指导作用。由于辩士的作用是如此重要,因此在《罗生门》中我们发现,有些画面甚至是来解释台词的。如捕快讲述如何抓到多囊丸的,多囊丸喝水、骑马等镜头等,这些镜头很难形成一个叙述段落,而是作为台词的解释画面而出现的。
摄影技巧的突破
日本电影的空间是360°的,与好莱坞电影受到180°轴线的限制不同,日本电影人在拍摄时根本无视轴线的存在。在强盗叙述的段落,树林中的武士、妻子、强盗形成一个三角形结构,而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机位,正好形成了一个360°空间,在接下来的分镜头中,三个人分别位于前景,又分别位于后景,从一个人的视角去审视另外两个人,从而强调了三个人彼此对立的关系。
《罗生门》的摄影充满了运动感。樵夫进山砍柴的段落震惊了西方人,在这一段落里,多角度、多机位的运动摄影造成了影片极强的节奏感,光影晃动营造了浓浓的悬疑气息。这一段之所以如此吸引人,重要的动力在于它强有力地指引着观众的注意力,同时镜头频繁的变换景别、角度,每一次镜头的切换都会给人造成一种极强的视觉变换。如摄影机横移跟随樵夫运动,前景树影晃动,给人一种窥视的感觉,樵夫抬头,阳光闪烁,树影斑驳,他的主观镜头又引导观众身临其境感,樵夫走上一个林间小桥使用了一个低角度仰拍,开始樵夫从左向右走,摄影机跟随拍摄过程中突然来了一个360°摇摄,在跟拍的时候,樵夫的运动则变成了从右向左。在整个进出段落,为了使紧张感越来越强,除了镜头的运动神出鬼没外,景别也在不断地变近,直到出现一双手的特写,樵夫惊叫一声,景别最近。这一段落始终伴有极具节奏感的木管乐,从而使整个段落呈现的极富韵律。影片在其他段落也有类似的运动摄影,如在多囊丸叙述版本中,真纱挥舞匕首抵抗强盗袭击。摄影机与人物一起运动,造成一种轻盈飘逸感觉。
对太阳的捕捉,是《罗生门》摄影的又一大特色。影片里有大量的太阳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