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司和刺身

我和寿司阎克非

说寿司，大家一定知道这是日本料理最有代表性的美食。其实寿司在中国从普通百姓开始知道寿司到今天全国到处都可以吃到寿司，这个过程也就20几年。

其实寿司的起源在日本就是饭团子，日语叫お握り。早时候，日本人下地干活，就是在家把米饭用手团成团，夏天天热怕饭坏，就在米饭里加糖和醋。至今，日本的家庭，在孩子开运动会的时候，母亲还是亲手做几个饭团子，只是现在的饭团子升级了，里边会裹上蒸熟了的三文鱼碎末。外边包上海苔。

日本人对寿司真是情有独钟，记得上世纪80年代末，我刚刚到日本的时候，那时候的中国还是物质匮乏时期，更别说是寿司了。我记得我找到的第一家打工店是在大阪北区号称日本最长商店街，天神桥筋商店街。这条街你要是从头走到尾要40分钟吧。我是在六丁目的一家作业服商店打工。那个时代是日本泡沫经济时代，建筑业如同我们前10多年的地产开发，建筑业火，作业服商店就火，日本的建筑工人一定是穿特定的作业服，包括鞋，防尘器具等等。店主是个老太太，叫垣内雪枝。那会儿快到70岁了吧，她的善良大度，我在20多年前多次写过她。我头一天在她店里打工，晚上关店的时候，她说要请我吃饭，那时候日语还基本是零，比划加上写汉字，不像现在有手机，有百度在线翻译。

记得是垣内妈妈（后来我们都这么叫，日语是おかあちゃん）把我领到了店的后面的一条街上的一个叫藤原寿司処的店，这是我到日本，这是我活30来岁头一次进日本饭店。这是家寿司店，店内都是陈旧的木头装修，一进门的敞开式操作台有俩日本人，一个是老头，我当年的岁数看他就是老头，一个是中年男子，他们在做寿司。

垣内妈妈给我点了一盒寿司，就是那种用日式圆木盒子装的手握寿司，每个寿司上都铺了一块刺身，有金枪鱼，也有三文鱼，和其他鱼类，其实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金枪鱼，三文鱼。五颜六色，看上去非常好看。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吃寿司。说心里话，我那会儿心里想这东西有啥吃头啊，里边的米饭还是凉的，哪里有我们中国的饺子好吃啊，我几乎是硬着头皮吃了几个，说心里话，那时候真是不爱吃这东西。没过多久，父亲来日本看我，垣内妈妈把父亲请到家里，用电话预约的寿司，记得那天垣内妈妈比平时提前了一会儿关店了。我推着自行车，垣内妈妈挎着个已经退了色的看不出是什么花纹的布兜子，我跟她来到了家里。这是座典型的日本木制的二层小楼，小楼的四周都是拉门，后院有个小天井。

屋子里除了厨房，其余都是榻榻米。我们就在供有垣内妈妈死去的丈夫的照片的屋子里，在榻榻米上放了张长方形桌子。不一会儿，送餐的到了，好几大盒子寿司，当时尽管在我的意识里没有饺子好吃。但是可比饺子贵多少倍。父亲更是老一辈的中国人，他对寿司更是不感兴趣。在中国，我们习惯吃热饭，吃凉饭的时候非常少。寿司感觉就如同凉饭似的。

后来知道，日本人在家招待客人，能上寿司就如同过去我们家来客人包饺子一样的。

寿司是给上等客人吃的。遗憾的是那会儿，不懂这些，辜负了垣内妈妈的一片好心。

接受寿司，是在日本生活了几年以后的事情。今年夏天，我又回到阔别十多年的日本，一下飞机，我最想做的事还是吃，吃什么那，当然是刺身和寿司。我特意去了大阪北区天神桥5丁目的一家网红寿司店，日本的寿司大体分江户流和关西流，我去的这家是江户寿司，名字叫春鞠。小店不大，人满满的，也是排队。客人围坐在吧台，吧台里面是做寿司是师傅。我们是两个人，没敢使劲吃，一人喝了杯扎啤，要了几样手握寿司。记得花了不到4千日元吧，折合人民币不到300元。感觉有点小贵。后来又吃了几家寿司，感觉最嗨的还是回转寿司，日本有好多家回转寿司连锁店，我去的最多一家叫スシロー的回转寿司店，食材新鲜，品种繁多，你不会日语也轻松点菜，因为有中文菜单，又是电子点菜。几次都几乎到了吃不动为止，还喝了2杯扎啤。一个人不到2千日币。你说便宜不。

好多事情，开始抵触不接受，并不意味着后来的你做不到喜欢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