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大司马职官丛考

汉代大司马职官丛考

郭俊然

（华中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摘要：大司马一职两汉皆有，其位高权重，对汉代的政治、制度等都具有重大影响。楚汉之争时已经有大司马职官，而非始于武帝时；两汉冠以“大司马”之名的职官有三种，即高级将领之大司马、加官之大司马和三公之大司马。其存在与演变反映了汉代大司马职官地位越来越高的演变趋势。汉代大司马与太尉曾相互易名、更改，其二者属官有相同之处，亦有不同的地方。在两汉时期出现的各种割据政权中亦存在大司马职官，且各自有着不同的特点。

关键词：汉代；大司马；丛考；属官

Feudal officials in the Han Dynasty Sima Dynasties

Junran Guo

(History and Culture of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Abstract: The large Sima post all Han, their high position, have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political, institutional, and so in the Han Dynasty. Chuhan dispute large Sima Official Post, instead began when Emperor; Han dubbed the "Grand Marshall" The Official, there are three senior generals of the Grand Marshall, official promotion Grand Marshall in and Excellencies, Grand Marshall. Its existence and evolution reflects the feudal officials in the Han Dynasty Grand Marshall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of the evolution of trends. That the Han Dynasty, Sima and Qiu name, change its two case of an similar, some different places. Separatist regime in the Han Dynasty, Sima Official Post each have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Keywords: Han Dynasty; Da Sima; Cong test; case of an

大司马一职两汉皆有，其位高权重，对汉代的政治、制度等都具

有重大影响。然而，研究者向来把其与太尉糅合在一起，且论述十分简略。单独论述的有王欣、安仲森的《西汉大司马职官考论》[1]一文。该文仅论述了西汉一代的大司马职官的演变、性质和职权问题，内容较为粗略，也不系统。出现这种问题的原因同其他研究者一样，是由于没有就整个汉代的大司马职官作一系统性的梳理。因此，使人难以认清汉代大司马职官完整、清晰的面目。笔者在充分梳理、考察相关文献和实物资料之后，现将发现的一些问题做一简述。

一、高祖时已有大司马

关于汉代大司马职官的设置时间，《汉书·朱博传》有载：“初，汉兴袭秦官，置丞相、御史大夫、太尉。至武帝罢太尉，始置大司马以冠将军之号，非有印绶官属也。”[2]3404论者向来据此认为，汉代大司马职官始自武帝。

考之文献，《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明确提到丁复曾任大司马：“（阳都侯丁复）以赵将从起邺，至霸上，为楼烦将，入汉，定三秦，别降翟王，属悼武王，杀龙且彭城，为大司马；破羽军叶，拜为将军，忠臣，侯七千八百户。”[3]904-905况且，楚汉之争时项羽集团便有大司马，《汉书·高祖纪》载：“（汉五年）十一月，刘贾入楚地，围寿春。汉亦遣人诱楚大司马周殷。殷畔楚，以舒屠六。”[2]50黥布属下也有大司马，《汉书·灌婴传》：“黥布反，以车骑将军先出，攻布别将于相，破之，斩亚将楼烦将三人。又进击破布上柱国及大司马军。”

[2]2084所以，说汉代大司马职官始自武帝是不正确的。武帝之设大司马职官，只是用来“冠将军之号”，并非始置。

二、三种性质的汉代大司马

汉代冠以“大司马”之名的职官不是仅有三公之一的大司马，而是有三种性质、地位不同的大司马职官：一是高级将领之大司马，二是加官之大司马，三是三公之大司马。此三种性质大司马的存在与演变反映了大司马职官的地位越来越高的演变趋势。

高级将领之大司马见于高祖和新莽时期。高祖时见有丁复任此职，具体不可考。新莽时朝中设大将，外设五大司马，分别为前大司马、后大司马、左大司马、右大司马和中大司马。王莽设五大司马的目的是为了对付汹涌如潮的起义军，《汉书•王莽传下》载：“（地皇元年二月）莽见四方盗贼多，复欲厌之，又下书曰：“予之皇初祖考黄帝定天下，将兵为上将军，建华盖，立斗献，内设大将，外置大司马五人，……于是置前后左右中大司马之位……”[2]4158这两个时期的大司马都不是军队的最高统帅，也不是三公之一，而是统军的高级将领，与大司马并置，且位在三公之大司马下。

加官之大司马始自武帝，没有印绶官属，加于将军上，以示荣宠。其所加之将军，《汉书·韩王信传》载有车骑将军，《汉书·匈奴传下》载有骠骑将军，《汉书·百官公卿表》载有卫将军、大将军、骠骑将军、右将军。

成帝时设三公官之大司马，同时“增奉如丞相”，《汉书·成帝纪》：“（绥和元年）夏四月，以大司马票骑大将军为大司马，罢将军官。御史大夫为大司空，封为列侯。益大司马、大司空奉如丞相。”[2]329目的是备置三公官。自此，大司马开始位列三公，王莽、师丹、傅喜

先后担任此职。哀帝建平二年，三公官大司马变为加官，《汉书·朱博传》载：“……哀帝从之，乃更拜博为御史大夫。会大司马喜免，以阳安侯丁明为大司马卫将军，置官属，大司马冠号如故事。”[2]3405其所加之将军同武帝时同，具体有卫将军、骠骑大将军和车骑将军。四年后又改为三公官：“……后四岁，哀帝遂改丞相为大司徒，复置大司空、大司马焉。”（《汉书·朱博传》）[2]3405经此反复，历经新莽至东汉末加官之大司马不再出现，三公官大司马一直延续至汉末。

三、汉代大司马的属官

汉代大司马与太尉曾相互易名、更改，其二者属官定有相同之处，论者也常把二者之属官糅合在一起论述。然而，从上述汉代大司马之性质看，太尉毕竟不是大司马，二者性质上有较大差异。况且，汉代还存在着大司马与太尉并置的情况，《后汉书·孝献帝纪》：“（中平六年九月）乙酉，以太尉刘虞为大司马。董卓自为太尉，加鈇钺、虎贲。”

[4]368因此，太尉与大司马不能简单归一，大司马之属官有单独论列之价值。

安作璋、熊铁基先生的《秦汉官制史稿》[5]（初版于1984年）一书在论述东汉太尉属官时，附有一个“东汉太尉属官表”，表中列举了长史、十二曹掾、黄阁主簿、令史、御属和官骑等六种属官。这种论列较为详细和系统，但由于仅着眼东汉和太尉，而对大司马属下的特定属官有所遗漏。简单补述如下：（1）大司马司直，《汉书·马日磾传》载平帝时马钦任此职。（2）大司马司允，新莽职官，位列孤卿。（3）大司马掾，《汉书·平帝纪》载曾派遣谒者和大司马掾共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