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恶_郑声_的原因

2010年第5期

(总第77期)边疆经济与文化THE BORDER ECONOMY AND CULT URE No 1512010General 1No 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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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学园地】

孔子恶“郑声”的原因

种剑德

(鹤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黑龙江鹤岗154107)

摘　要:《郑风》是郑地青年对爱情的自由歌唱,表现出天然清丽的审美风范,但《郑风》违背了“父

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礼教规定,不符合“过犹不及”的审美规范,这是孔子恶“郑声”的原因之一。“二

南”诗多婚姻、祝颂之歌,既表现男女情爱,又能符合周礼的规范,正是孔子中和之美的体现,也当是孔子

赞“二南”的原因之所在。

关键词:天然之美;中和之美;郑风;二南

中图分类号:I 2071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25409(2010)0520091203

收稿日期:2010201218

作者简介:种剑德(1972),男,黑龙江鹤岗人,讲师,硕士,从事先秦汉魏六朝文学研究。

从今天的审美角度看,《诗经》中“郑风”代表了顺乎人性的“天然之美”,“二南”诗代表了尊重理性的“中和之美”,这是两种不同观念在诗乐中的表现,是两种不同风格的美。而孔子对“二南”诗赞美有加的同时,又有“郑声淫”的评论。本文以与“郑声”相近的“郑风”为例与“二南”诗相比较,探究孔子“恶郑声”的原因。

一、中和之美的“二南”诗

“中和之美”是中国古代重要的审美观念。孔子说:“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1]64在孔子看来,

“中庸”是人道德追求的最高境界。“礼之用,和为贵,”[1]8礼的作用就是让社会和谐。这是《论语》中

孔子关于“中”与“和”的最重要论述。《中庸》:“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2]1446《中庸》的这段话,使“发而中节”的“中庸”思想,同时具有了“和”的含义。并在“中”与“和”概念内涵上建立了联系。“中和之美”的经典句式是“过犹不及”,认真研读这些符合周礼规范的“二南”诗,发现“二南”诗多婚姻、祝颂之歌。

《周南・葛覃》是一首描写女子准备回家探望爹娘的诗。“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汙我私,薄澣我

衣。害澣害否,归宁父母。”[3]6诗中通过采葛、制衣、洗浣、归宁等描写,反映了当时妇女生活的一个

方面。

《周南・卷耳》是一位妇女想念她远行丈夫的诗。只“嗟我怀人”一句就点明此诗主题,诗的后三章着重表现的是被思念对方的劳苦之状。

《周南・樛木》是一首贺新郎的诗。“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3]12诗中的“彼

物”即“樛木”和“葛藟”,“此物”则是“君子”和“福履”,以樛木的得到葛藟缠绕,比君子的常得福禄相随,也实在非常形象。

《周南・桃夭》是一首贺新娘的诗。据《周礼・媒氏》云:“中春之月,令会男女。”[3]362朱熹《诗集

传》云:“然则桃之有华,正婚姻之时也。”[4]35可见周代一般在春光明媚桃花盛开的时候姑娘出嫁,故诗

人以桃花起兴,为新娘唱了一首赞歌。

《周南・汝坟》是一首思妇诗。她在汝水旁边砍柴时,思念她远役的丈夫。她想象已经见到丈夫,预

想相见后的愉快,对丈夫并不抛弃她而感到安慰。其中“未见君子,惄如调饥”,[3]26这里隐喻男女性爱未

能得到满足。

《召南・鹊巢》是一首颂新娘的诗。“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3]29诗人看见鸠

居鹊巢,联想到女子出嫁,住进男家,就用来起兴。诗中描写迎接车辆之众,可见新娘是个贵族。

《召南・草虫》是一首思妇诗。诗中的主人是一位采菜的女子。在秋天蝗鸣虫跳的季节,她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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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思念在外行役的丈夫,并想象着团聚的欢乐。“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3]33“觏”与“媾”

通用,是夫妇会和的意思。

《召南・殷其雷》是一首妇女思夫的诗。这位妇女只是希望丈夫回来,“归哉归哉!”[3]45叠词形式充

分反映了这种迫切的心情。但是,她同时又赞美丈夫是个“振振君子”。

《召南・何彼秾矣》是描写贵族女子出嫁车辆服饰侈丽的诗。“曷不肃雍?王姬之车。”[3]56“平王之

孙,齐侯之子。”这两句表明诗的主人公是王姬。诗人用比兴的手法,问答的形式,描绘她容貌浓艳、车服侈丽、地位高贵。

《周南・关雎》是一首“婚礼上的歌曲,是男方家庭赞美新娘、祝颂婚姻美好的”。[5]6《论语》中孔

子多次提到《诗》,但作为具体作品的评价,只有这一首,谓之“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而《孔子诗

论》的评价和《论语》很相似,谓之“《关雎》以色喻于礼”。[6]23诗中描述男子由雎鸠鸟之相应和鸣,触

发其对于“窈窕淑女”之热烈追求。淑女求之不得,男子辗转难眠,又弹琴鼓瑟以接近之,最后又用钟鼓来取悦淑女。

《周南・芣苢》是一首妇女乐有子的诗。芣苢,车前草,一种草药,古人以为其籽可以治疗妇女不孕

和难产。“采采芣苢,薄言采之。”[3]21这首诗从劳动的发展过程,表现了心里的发展过程。

《周南・兔罝》是一首赞美猎人的诗。“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3]18诗人在路

上看见英姿威武的猎人正在打椿捕兔,联想这些猎人希望他们能被选拔为保卫国家的武士。

《周南・汉广》是一首“民间情歌”。一位男子爱慕女子,而不能如愿以偿的民间恋歌。诗人以乔木

下无法休歇以及江、汉难以渡过为比,书写自己失恋的心情。“汉有游女,不可求思”[3]23二句点明了诗

的主题。

《周南・螽斯》是一首祝人多子多孙的诗。“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3]14诗人用蝗虫

多子比喻人的多子,表示对多子者的祝贺。

《周南・麟之趾》是一首赞美统治者子孙繁盛的诗。“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此诗用“仁兽”麒麟来象征贵族子孙,美公族子孙繁盛。

“二南”诗共有二十五首,其中描写婚姻的诗九首,这在《国风》中是最多的;祝颂诗十首,这在《国风》中也是最多的。“二南”中的婚姻诗、祝颂诗为什么就符合周礼的规范呢?

《礼记・婚义》说:“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又说:

“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婚礼者,礼之本也。”[2]1617-1618这和《论

语》中有子“由孝及忠”的理论如出一辙,最终目的是维护君权专制社会的稳定。由于婚礼是家庭和立国的根本,因而多婚礼之歌的“二南”也被古代社会所重视。因祝颂诗多和婚姻生子有关,所以也自然符合周礼的规范。这些多婚姻、祝颂之歌的“二南”诗,既表现男女情爱,又能符合周礼的规范,正是孔子中和之美的体现,也当是孔子赞“二南”的原因之所在。

二、天然之美的郑地恋歌

孔子评价《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便是“中和之美”原则对诗乐的经典评价。“不淫”就是“不过”的意思。“郑声”正是违背了儒家“中和”的审美原则,表现男女情爱时,逾越了礼的规范,“淫”正是“过”了礼的规范之意。但违背了礼教规范的《郑风》正是郑地青年对爱情的自由歌唱。她们性情率真,泼辣大胆,任性自然,感情真挚,很少受礼教束缚,更没有扭捏之态,所歌所吟,皆透出心灵的真善美。较之“国风”其他地域民歌,表现出天然清丽的审美风范。

1.风土之歌

《溱洧》这首诗描写郑国三月上巳节青年男女在溱水、洧水两旁游春的诗。郑国之俗,每逢春季的上巳节要在溱洧的河边举行盛大的集会,这首诗传神地再现了一群青年男女趁此机会相聚相乐,互相衷情的热闹场面。上巳时节,溱洧之滨游人济济,好不热闹。女曰:“观乎?”士曰:“既且。”女又说:“且往观

乎,洧之外,洵訏且乐。”诗人又从旁补叙“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3]261这首诗有叙事,有

对话,语言生动,表情真挚,显然是通过切身的感受才写出来的,诗人可能就是秉蕑赠花的少男少女之

一。女子主动约请男子游玩,男女“相谑”而且赠芍药以示情怀。

2.热恋之歌

《萚兮》这首诗可能是当仲春“会男女”的集体歌舞曲。一位少女热情大胆、毫无顾忌地招呼情人和她共同唱歌。微风飘拂着落叶,也吹拂着情人的衣发,她越看,觉得他越美。诗人以风比男,以萚比女,姑娘们希望男子能像风一样吹到她们身上,互相应和,互相期会。《萚兮》:“萚兮,萚兮,风吹其女,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