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化_形而上画派的艺术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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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研究2010年第3期

形而上画派诞生于20世纪初的意大利,它当时并不显得十分突出。但从本质上看,它既不像未来主义那样热衷于对形象的肢解和对运动的迷恋,也不像达达主义那样追求对物象的重组和对现代社会的嘲讽。从形而上画派三位代表艺术家契里柯、卡拉和莫兰迪的作品来看,他们实际上追求的是绘画的哲学化。在他们看来,绘画必须要表现被哲学的幻想所强化的形象,而艺术家则需要通过将这种幻想与“非现实”的环境结合起来,以营造出一种神秘的画面感。此外,他们还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带给人们无限的思索和反省。从艺术史角度看,形而上画派不仅继承了19世纪浪漫主义的某些特质和追求,更影响到其后的超现实主义等诸多艺术流派,艺术创作需要显现出哲学思想的情况由此越发普遍。

形而上画派的核心人物契里柯生于意大利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早年曾经在希腊接受过严格的素描训练。后来他举家迁到德国的慕尼黑。在那里他了解到19世纪末的德国浪漫主义画家包克林和克林格尔及其作品,并接受了这种带有忧伤情绪的浪漫主义,从而确立了自身追求的艺术方向。我们可以从包克林的《奥德修斯与开里普索》中找到明显的契里柯绘画的源头。在这件作品中,奥德修斯被刻画成一个只有轮廓的、矗立在海边岩石上的黑影,深邃而不可捉摸,而他与开里普索之间的关系也显得若即若离,整个画面带给人们一种静谧幽闭的感觉——

—这正是后来契里柯的作品带给人们的感受。契里柯作品的意义是不明确的,观者只能通过自省和猜测来理解作品的涵义,而这种努力往往又是徒劳的。

当然,契里柯的艺术很快就超越了包克林等人而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1910年,契里柯创作了许多典型的形而上风格的作品,虽然在精神上它们还与包克林的作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在风格上却已经完全抖净了浪漫主义的尘埃,特别是作品的主题、肖像式的画法和弥漫于画面中古怪、寂寞、忧郁的情绪,更是完全属于契里柯自己的了。其中《一个秋天下午的谜》最具代表性,在作品中,广场上除了被遮盖住的两个人以外空无一物,广场周边那些单调乏味的建筑立面、那些雕像投射下的长长的阴影以及空旷的天空,营造出了一种梦幻般的气氛,寂静而又压抑。甚至教堂门廊里的黑色幕帘,都产生出了一种令人不安的神秘感觉。

在契里柯创作这些作品的时候,法国的分析立体主义正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整个欧洲,仿佛对物象的解构和重新组合才是绘画追求的目标。而契里柯却对文艺复兴以来所奠定的透视原则恪守不渝,即使是平行于画面的主要建筑物也是如此。可以说,他对绘画中的空间变革毫不关心。他的透视空间具有清晰鲜明的特点,而这实际上正是创造寂寞的梦幻境界的基础。他坚持将透视看作是一种表现方式,而不仅仅是一种绘画的技法。从某种程度上看,契里柯作品中的哲学韵味正是通过这种坚实的空间透视关系表现出来的。

《一条街道的忧郁和神秘》也许是最能展现契里柯利用深景透视来表达情感效果的作品。在画面的右边,深灰色的建筑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填满了画面的下半部分;左边,一条白色的长廊一直延长到画面的尽头,天空阴沉。在这两个建筑物之间是阳光照耀下的马路,显得格外明亮而富有生机。在路上,有一个正在滚铁环的女孩,远处的建筑物后边有一个阴影。画中的景物显然都很平常,我们可以用语言来这样描述它:在一个深秋的下午,意大利城市的广场上有一个小女孩正在奔跑,大街上没有行人,广场四周是一些带有拱廊的建筑。但是这件作品给我们带来的感觉却并不是这样简单,画面中环境的幽闭和压抑的感觉,我们只有通过深入地分析作品才能体会得到。契里柯通过这样严谨的绘画方式将观者不知不觉地带入沉思之中,并且当人们知道了契里柯的思想渊源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这种思索是带有着很强的哲学意味的。

短暂的德国经历使得契里柯受到了尼采和叔本华哲学思想的影响,他的作品中所展现的世俗物品背后的抒情意义,正是尼采的哲学所关注的核心。而对于事物的表现和内在精神之间关系的探讨又明显带有叔本华哲学的痕迹。并且这种哲学化的倾向在当时的很多艺术运动中都有体现。但是相对于其他流派,形而上画派的哲学化是清晰而明确的,它比较

哲学化——

—形而上画派的艺术追求

黄超英

视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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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经验

好地建立了哲学与美术之间的联系。

20世纪初,德国表现主义者也开始崭露头角,他们试图在作品中展现复杂的政治形势并对其进行嘲讽,伊门道夫和基弗的作品都体现了这一点。但是,他们的作品也存在追求哲学化的倾向,唯心主义哲学或神秘哲学都在这些艺术家的作品中得到了体现。康定斯基更是在通神论的基础上创作抽象艺术的,他试图透过事物的表面现象来发掘其内在的神秘感。而当时流行的精神分析学对于潜意识、梦魇、直觉和情感的研究更是被艺术家接受,但他们却极少能够深刻理解这些哲学思想。他们基本上都没有受过哲学或是心理学的训练。因此他们大多吸收和学习的是这些理论的通俗化的产物,而由此也导致了他们对这些理论的滥用及误用。但是契里柯却恰恰关注到了这种情况,他在后期的作品中着重对这些形式上怪诞、混乱的作品进行形而上的分析和审视,从而也奠定了形而上画派的基本艺术面貌。在他的作品中,观者可以在一种静谧幽闭的氛围中对事物进行精神上的审视和反思。

契里柯在弗拉拉的时候,对自己的创作进行总结,逐渐形成了比较稳定的风格。画面中真实与假象缠在一起,犹如梦境。《伟大的形而上者》就是这一时期的典型作品:空旷广场和经过拆解和重新组织的人体模型结合在一起,远处的建筑物和广场的深景封闭了画面,天空占据了画面的大半,在接近地平线的地方,明亮的光线与黑色的建筑物和褐色的广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整个人体模型演变成一座纪念碑。这是画家在各种哲学思潮影响下产生的幻想高峰,充满孤独、怀旧与莫名的恐惧。

形而上画派的形成与契里柯有着最密切的关系,可以说没有契里柯的早期探索就没有形而上画派。在1917年,形而上画派的另一位画家卡拉在军队医院中遇到了同样是因为精神失常被送到这里的契里柯,两人很快由于艺术上的趣味相投而成了朋友,在这次短暂的会面之后,他们更与皮西一起组成了“形而上画派”协会。而形而上画派的另一位主将莫兰迪则是在1918年才发现自己在艺术追求上与他们是不谋而合的,并且随之加入了这个画派。然而到了1919年的时候契里柯便已放弃了这种风格转而开始模仿文艺复兴早期的艺术了,因此,也可以说形而上画派是一个持续时间很短又比较松散的艺术团体,但这种组织上的分散却丝毫没有削弱他们精神上的向心力,相对于其他画派的貌合神离,它更显得

单纯而真实。

卡拉原本是一位未来主义者,但是在1915年的时候,他就显现出了对未来主义艺术的怀疑态度,特别是未来主义所持的对现代社会的迷恋和对民族传统的抛弃态度,更让他难以接受。因此,他开始追寻文艺复兴早期画家乔托的绘画风格,特别是在遇到了契里柯之后,他很快接受了形而上画派的哲学化的艺术追求。他从契里柯的作品中找寻到了时装模特、工程器械、玩具、拱廊式建筑等一些形象母题,并且利用了未来主义的一些色彩方式对其进行刻画,随之发展出一种独特的处理光线和色彩的方法。在《醉酒的先生》中,灰、白、褐等各种层次的色彩效果显得相当柔和,那些石膏头像、瓶子、木棒、盒子等物体都显得清晰而简洁,厚重的油彩赋予了它们难以明说的力量感和色彩感。显然,卡拉力求从普通的静物画中创造出自己形而上的真实;并且在1918年,卡拉还发表了自己的理论著作《形而上绘画》。在书中,他阐明了自己绘画的哲学观,也让今天的人们了解到形而上画派复杂且深奥的哲学化倾向。

在契里柯和卡拉之后,形而上画派的哲学化倾向在超现实主义艺术中得到了非常好的继承。不能忽视的是另一位意大利画家莫兰迪也用自己毕生的精力诠释了形而上画派的哲学化涵义。莫兰迪出生在意大利的博洛尼亚,在他早期的作品中有着塞尚艺术的明显痕迹,并且他在那些作品中还在小心地尝试着立体主义的某些方式,整个画面显得柔和而坚实。在1918年和1919年之间,莫兰迪接受了形而上画派的风格,创作了一系列的静物画。画面中有一种怪异、超现实的气氛,冷峻的光线照射着物体,投下又长又扁的影子,灰色、绿色或淡黄色的调子烘托出坚实的体积感和质感,那些无生命的物体在莫兰迪的笔下似乎显现出了一种生命的孤寂和坚强。在1920年之后,虽然作为一个组织的形而上画派解体了,但是莫兰迪却用自己的余生坚守着形而上画派的艺术追求,在画面中保持着对通常事物形而上真实的探求,相对于契里柯和卡拉这两位徘徊于多种风格之间的艺术家而言,他更是形而上画派真正的“卫道士”。

(作者单位安徽建筑工业学院艺术学院)

责任编辑韦平哲学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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