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等待戈多_的荒诞语言艺术_陈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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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 湘南学院学报

Dec.,2009 第30卷第6期 Journal o f Xiangnan University Vol.30No.6

收稿日期:2009-07-15

作者简介:陈 琳(1974-),女,湖南东安人,湘南学院大学英语部讲师,硕士,研究方向:美国文学与翻译。

5等待戈多6的荒诞语言艺术

陈 琳,江华珍

(湘南学院大学英语部,湖南郴州 423000)

摘 要:爱尔兰现代派戏剧大师贝克特的力作5等待戈多6是荒诞派戏剧的经典作品。5等待戈多6的成功与贝克特使用的语言策略是密不可分的,同时该剧本也表达了人们为自己的存在苦苦寻求意义的痛苦过程。通过分析5等待戈多6的荒诞语言对人物荒诞生活的揭示以及荒诞语言与主题的结合,可知荒诞语言这一叙事策略在作品中所起的作用。

关键词:荒诞剧;5等待戈多6;等待;荒诞语言;希望

中图分类号:I561.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73(2009)06-0055-04

一、引言

荒诞派戏剧于20世纪50年代兴起于法国,思想上师承存在主义荒诞观念,艺术上吸收超现实主义手法,以荒诞的戏剧形式表现世界和人生的荒诞性:人生的无意义,人的异化,人与世界的隔膜,人与人之间的疏远等。荒诞派戏剧故意采用与传统戏剧相反的手法,制造强烈的荒诞效果。塞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 )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荒诞派戏剧文学

全部作家中影响最大的一位[1](P151)

。其剧本5等待戈多6自1953年1月5日在巴黎首次上演并连演300多场,轰动了法国剧坛,并震惊了整个西方世界,被译成20多种文字,有人将之视为整个/50年代的杰作0。1969年瑞典皇家学院因贝克特/那具有新奇形式的小说和戏剧作品使现代人从精神贫困中得到振奋0,而将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了他。5等待戈多6全剧共分两幕,剧情十分简单,讲的是两个流浪汉爱斯特拉岗和弗拉吉米尔(以下简称狄狄和戈戈)在路上等待着贯穿全剧的中心线索却又始终未出场的戈多的到来。但戈多是谁,他们相约何时见面?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但他们仍然苦苦地等待着。笔者认为,5等待戈多6的成功与贝克特使用的语言策略是密不可分的。荒诞的语言在作品中不仅揭示了人物荒诞的生活,而且与作品主题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荒诞的语言本身也包含着丰富的内涵和深意。本文拟通过分析5等待戈

多6的荒诞语言对人物荒诞生活的揭示以及荒诞语言与主题的结合来对荒诞语言这一叙事策略在作品中所起的作用作一探讨。

二、荒诞的语言直喻异化的生存

戏幕拉开,舞台上的两个流浪汉,戈戈和狄狄,都穿着流浪汉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戴着宽大而不合适的帽子,穿着破旧的靴子,天天在旷野的一条乡间小路上等待着一个他们自己也不认识的人)))戈多的到来,为了打发时间,他们在荒野的一棵枯树下做着没有意义的无聊动作:狄狄用力脱他那只靴子,戈戈不断地摘下帽子,往里面看看,摸一摸,又重新戴上;同时两个人前言不搭后语地没完没了地闲谈着。忽而说要为自己的出生忏悔,忽而想到应该到死海去度蜜月,一会儿又争论起了贼的故事。狄狄与戈戈等待着戈多,却不知道戈多是谁,也不知道戈多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们该向戈多提出什么要求。戈多一次次让他们失望但他们仍然苦苦地等待着,因为除了等待他们无事可做。狄狄反复说:/让我们走。0然而他们还是停留在原地。他们的语言大都很简单而且口语化,前言不搭后语,我言左你言右,似乎无需表达任何意思或交流任何信息。他们总是重复一些无意义的话,常常用相似的重复的短语结构来弥补交谈中的空白,例如:

戈戈:你说得对,咱们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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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狄:这样咱们就可以不理想。

戈戈:咱们有那个借口。

狄狄:咱们就可以不听。

戈戈:咱们有咱们的理智。

狄狄:所有死掉的声音。

戈戈:发出翅膀一样的声音。

狄狄:树叶一样。

戈戈:沙一样。

狄狄:树叶一样。

戈戈:沙一样。

,,

这种语言重复机械、单调乏味,已经丧失了传统的人与人之间沟通的功能,两人之间不再存在有意义的联系,彼此已经无法沟通。语言对他们的交流造成了极大的障碍。而且,两个人经常表面上是对话,实际上是喃喃自语,例如:

狄狄:我刚才问了你一个问题。

戈戈:啊!

狄狄:你回答了没有?

戈戈:胡萝卜的滋味怎样?

狄狄:就是胡萝卜的滋味。

,,

狄狄:咱们走不走?

戈戈:把你的裤子拉上来。

狄狄:什么?

戈戈:把你的裤子拉上来。

狄狄:你要我把你的裤子脱上来?(沉默)

戈戈:咱们走不走?

狄狄:好的,咱们走吧。

在这种情况下,语言也就完全失去了它的作用。相互之间不存在任何意义上的逻辑关系,完全不表达任何意义。这样的语言毫无人格魅力,显得颠三倒四、毫无意义、莫名其妙。这种人物自身的喃喃自语,阻止了剧中人于人相互交流,进而阻断了读者与作品中的人物的相互沟通。当两个流浪汉说不清在哪一天与戈多相见时:

狄狄:你敢肯定是今天傍晚吗?

戈戈:什么?

狄狄:应该在今天等待吗?

戈戈:他说是星期六。

狄狄:但是,那个星期六呢?今天是星期六吗?难道今天不可能是星期日吗?或者是星期一?或者是星期五?

当两个流浪汉等待的戈多始终不出现时,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树前:

狄狄:咱们干嘛不上吊呢?

戈戈:用什么?

狄狄:你身上没带绳子?

戈戈:没有。

狄狄:那么咱们没法上吊了?

戈戈:咱们走吧。

狄狄:等一等,我这儿有裤带。

戈戈:太短啦。

狄狄:你可以拉住我的腿。

戈戈:可是谁来拉住我的腿呢?

以上两段对话表明,语言的退化导致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能力的退化和内心世界的空虚,因为语言已经无法承载对时间的记忆和现实世界的认知。这里的时间已失去了记时的意义,成了空洞的概念,失去了应有的生命力,这种对话让读者百思不得其意。它们完全是一种贬值的语言,一种失效的语言。对白中人物的关于哪一个先上吊的争论也暗示出他们已经深刻地感到自己存在的无意义,感到人生的荒谬和生活的无意义。对于这两个流浪汉来说,语言之外的那个现实世界早已被语言的世界所屏蔽,从而虚幻化了。可以说,狄狄和戈戈的语言不仅极大地妨碍和损害了他们的自我意识,反而更加证实了他们生活的无逻辑,强化了他们的生存异化。

三、荒诞的语言展示人生的痕迹

5等待戈多6整部剧本没有开头,没有结尾,没有鲜明的形象、栩栩如生的人物性格,没有集中激烈的戏剧冲突,没有人们通常所认可的戏剧情节,从场景的开始到结束,有的只是无聊的空话和恶梦的重复,只有无尽、无望、无奈的等待,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支离破碎,毫无意义的片段,狄狄和戈戈两人无所事事,迷离恍惚,见面时连头一天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剧中的狄狄和戈戈苦苦等待着戈多,而戈多却始终没有出现。人们不得不叩问:/戈多是谁?戈多究竟存在吗?0法国评论家Michael Worton认为,戈多/既是又不是我们所推断、指称的事物,他是一个空缺的未知数,可以解释为上帝、死亡、地主、慈善家,甚至是波卓。但是,与其说戈多是某种意义,不如说他是某种功能。他代表着我们人生有所维系的生存之物;他是不可知的,代表在一个没有希望的时代里的希望。他可以是我们想象的任何虚构)))只要他符合我们人生等待的需要。0[2](P168-169)狄狄和戈戈把他们的希望建立在等待戈多的基础上,戈多象征着生活,戈多象征着希望,虽然他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希望,但是他确实使狄狄和戈戈看到希望并给予他们执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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