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对精神自由的追求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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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至乐》:
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鼓盆(瓦缶, 古时乐器)而歌。惠子曰:“与人居,长 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 不亦甚乎!”
齐生死,纵浪于大化之中,安于变化,任 于变化,不喜亦不惧,所谓“喜怒哀乐不 入于胸次”。
二、庄子对精神自由的追求
人的存在受到各种限制,人是有限的存在 者。与天地万物等存在者不同的是,人能 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且自觉地追寻存在 的本质和意义,人是一特殊的存在者,德 国哲学家海德格尔谓之“此在”。
(二)消解分析性、评价性的知识活动。
分析性的知识活动,是对事物本质的追寻 和探究。人的理性是有限的,要认识事物 的本质必然遭受各种限制。
《庄子·养生主》: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 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随着知识的丰富,人的欲望往往是更多更 大,且在知识的驱使下,为实现欲望更是 巧妙万端。
其二,暂时忘却异化之场的种种束缚,进 入悬想的观念世界。观念的世界中,你是 真人、神人,自由逍遥;但一落实到现实 世界,你又是一个可怜的人,现实世界的 种种纷争又占据了你的生活世界。
杜甫诗曰:
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羹与冷炙, 处处潜悲辛。
其三,进入审美境界,自我消融于或迷失 于美的对象中,即忘记自我。忘记自己是 谁,忘记自己所处的语境。审美境界的存 在是暂时的。我们可以在人生中多次而短 暂地达到审美境界,但很难长久甚至一生 进入此境界而成就艺术的人生。
《庄子·达生》:
忘足,履之适也;忘腰,带之适也;忘是 非,心之适也。
舒适才能忘,忘是对舒适自由的描述。
《大宗师》:
鱼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术。
在一个大道流行的理想状态中,人人自由 舒适,因而彼此相忘。在理想状态崩坏而 大道废弃时,人陷入生存的困境中,才不 能相忘,彼此迫切需要仁义来救助。
老子曰“大道废,有仁义”,即表明仁义 是衰世的产物。
不幸的是,小的不安本分,羡慕大的;大 的看不起小的,又羡慕更大的,要突破自 己的性分。
《庄子·秋水》: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墟也;夏虫不 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 于道者,束于教也。
井中之蛙应安于所限,只要知道井中之事 即可。如果它羡慕大海而想突破限制,则 将深深感到自己的痛苦挣扎和不自由。北 海若如果自夸其大而嘲笑井蛙的眼界之小 或者羡慕天地之大,则不能安于所性而获 得自由。自夸其大,岂不知天外有天;嘲 笑小者,岂不知小者亦逍遥自乐。
本性是万物存在的根据,也是其存在的限 制,万物的本性各不相同,所谓性分。
《庄子·大宗师》: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嘘以湿(以湿气 相吹),相濡以沫(以沫相润湿),不如 相忘于江湖。
鱼在江湖中彼此相忘。江湖是鱼的自得之 场,自得即本性得以实现。在江湖中,鱼 任性适情,自由逍遥。因为舒适,所以彼 此相忘(不需要相互救助)。现在,泉水 干涸,自得之场破坏,鱼陷入生存的困境 中,彼此不能相忘,迫切需要仁义来相互 救助(互相吐水沫润湿以延续生命)。
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采莲是江南的 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 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 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采 莲人不用说很多,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 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 于是又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采莲 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 青如水。”
庄子能透视仁义的虚伪性。仁义之道往往 为大盗所盗取,成为实现私利的工具(打 着仁义的幌子,行其不仁不义之实)。
《庄子·胠箧》:
为之仁义以矫之,则并与仁义而窃之。何 以知其然邪?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 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
“死生亦大矣”,在俗人眼中,生和死是 人生中最大的变化,他们悦生恶死,有一 系列的礼仪迎接生命的到来、送别生命的 结束。可庄子不同,他勘破生死,对于这 些礼仪相当蔑视。
因为舒适,所以能彼此相忘;只有彼此相 忘,才能舒适自由。
莫计平生伤往事,江湖烟雾好相忘。(徐 复观诗)
《逍遥游》中,大鹏与蜩、学鸠,虽有大 小不同的形体差异,但只要安于本性、顺 于本性,即能获得自由,而无小无大。
晋人郭象说:
夫大小虽殊,而放于自得之场,则物任其 性,事称其能,各当其分,逍遥一也,岂 容胜负于其间哉!(《庄子注》)
庄子对精神自由的追求
一、庄子其人及思想 二、庄子对精神自由的追求 参考书目: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
一、庄子其人及思想
庄子,战国中期人,与孟子同时,但年少 于孟子二十余岁。
《史记·老子韩非列传》:
庄子者,蒙人也,名周。周尝为蒙漆园吏, 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窥, 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
《庄子》(《南华真经》)。
(三)人处于自然、人事及其自身的不断 流转变化中,应如何作为呢?
首先,对于天地万物的变化,要采取观化 的态度。所谓观化,即以虚静广阔之心容 纳大千世界的万事万物的生成变化,承认 它们各自的本性以及存在的价值,承认并 顺应它们的变化,且不以万物的变化或悲 或喜,“喜怒哀乐不入于胸次”。
其次,对自己的变化采取物化的态度。所 谓物化,即是自己化成了什么,便安于什 么,而不要固执某一生活环境或者某一目 的,乃至现有的生命。
其四,此在是特殊的存在者,置于异化之 场而能超越。此在自觉反省内在真性,通 过体道的工夫而达到道的人生境界。超越 的此在,表面上看,其行为与俗人似没有 不同,所谓“和光同尘”,而与异化之场 相融;但其言行背后所含藏的所以然是合 道而反俗的。
没有一定的动机和目的,无心无意,自由 逍遥。像镜子一样,物来则照,物去不留, 不将不迎。
王维《终南别业》:
中岁颇好道, 晚家南山陲。 兴来美独往, 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 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 谈笑无还期。
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 无留影之心。
禅的境界,内心有如一江澄澈的寒水,而 外物就像掠过长空的秋雁,雁影沉于水中, 而水丝毫没有扰动;世间万事万物变化无 穷,都一一留照心中,但心灵依然平静如 水,不起波澜。
人生之变莫大于生死的变化。世俗的人想 抗拒生死的变化,悦生恶死,这如何可能 呢?不但不可能还反而枉费心机、徒然增 加悲伤和痛苦。
《庄子·大宗师》:
《庄子·齐物论》: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 适志欤!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 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欤,蝴蝶之梦为周 欤?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宇宙在变化,社会也在变化,人生也在变 化;自己遇着变化而抗拒这些变化,是不 可能的;要在变化之流中,而执着于某一 点不动也是不可能的。因此,人应任其变 化,坦然面对变化, “随遇而安”。
故曰: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大山为小。 大山为小,则天下无大矣;秋毫为大,则 天下无小也。无小无大,无寿无夭,是以 蟪蛄不羡大椿,而欣然自得;斥鷃(yàn) 不贵天池,而荣愿以足。
苟足于天然,而安其性命,故虽天地未足 为寿,而与我并生;万物未足为异,而与 我同得。则天地之生,又何不并万物之得, 又何不一哉?
《庄子·列御寇》:
宋人有曹商者,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 车数乘;王悦之,益车百乘。反于宋,见 庄子曰:“夫处穷闾厄巷,困窘织屦,商 之所短也;一悟万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 商之所长也。”庄子曰:“秦王有病,召 医,破痈溃痤(cuó)者得车一乘,舐痔 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岂 治其痔邪,何得车之多也?子行矣!”
台湾著名学者牟宗三说:
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没有道术的时代,所 以大家都不能相忘,都找麻烦,我给你麻 烦,你给我麻烦。
笔者的父母弟妹皆生活在穷困的乡村。平 时,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我们各自 忙各自的,没有往来,彼此相忘而不施行 孝悌慈爱。一旦父母弟妹在农村陷入困境, 我们就不能相忘了,电话不断,来往频繁, 迫切需要孝悌慈爱来救助和爱护。
(一)消解由生理而来的欲望。
欲望阻碍本性和大道的实现。德国哲学家 叔本华:“欲望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他 最喜欢引的两句诗是:“人所犯最大的罪, 就是他出生在世。” 老子也说:
吾所以有大患,为我有身,及我无身,吾 有何患!
在性分之内的欲望,可以加以承认。要消 解的是,性分之外的贪欲。没有过分的欲 望,即没有向外的贪求,也就没有因贪求 而受到的外在限制,也就没有因外在限制 而追求不得所产生的悲愤。
《读山海经》: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众鸟欣有托, 吾亦爱吾庐。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 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欢然酌春酒, 摘我园中蔬。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 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俯仰终宇宙, 不乐复何如。
城市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农村田园更多地保存了自然的状态,真实、 质朴、宁静、自由,与官场的伪诈、矫பைடு நூலகம்、 扰攘、拘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有文化 的人相比,农村的人更为质朴、真纯、宁 静、率性、任真。
在自得之场中,人和万物安于本性,顺于 本性,自由逍遥。
异化之场中,人是否能、如何能达到自由 逍遥的境界?异化之场给人的适性设置了 很多限制,人如何能突破其对本性的限制 而进入任性逍遥的境界呢?
其一,离开异化之场,进入适性合道的自 得之场。现实世界中,城市、名利场的异 化程度最深,而山林田园更多地保持着真 实、质朴、虚静的本来面目。陶渊明最终 离开官场,归向质朴自然的田园。
破除以自我为中心的认识和价值判断。
至人无己。
《庄子·应帝王》:
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 为浑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 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 “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 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这是一个把自我的观念强加于他者的典型 例子,故事是虚构的,但道理深刻:任何 意义下,“自我”的看法都是狭隘的一偏 之见。对事物之是非、善恶、美丑等的评 价,都是从自我的立场出发,都是不确定 的、暂时的、有条件的。
面向事物本身。消解自我,合于他者。
人所以不能顺万物之性,主要是来自物我 之对立。在物我对立中,人情总是以自己 作为衡量万物的标准,因而发生是非好恶 之情,给万物以有形无形的干扰,自己也 会同时感到处处受到外物的牵累。有自我 的封界,才会形成我与物的对立;自我的 封界取消了,则我与物冥合,自然取消了 以我为主的衡量标准,而觉得我以外之物 的活动,都是顺其性之自然,而无用我有 是非好恶于其间了。
体道,是达到道的精神境界。这需要通过 养性、修身、践行等功夫,成就道的人格 境界。庄子的逍遥游是指精神境界,而不 是观念的悬想。
精神境界的自由,必然与具体的生命发生 血肉相连的关系,必然展现于现实的人生 之中,从而表现为现实的自由。
由生理而来的对欲望的追求,构成了人之 存在的最大限制。人以欲望为根据而追求 富贵。由知识而来的对事物本质之穷心尽 虑的探究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是非好恶的判 断,既使人心力交瘁,又使人喜怒哀乐无 常。更何况生于尘世之中,外在之无缘无 故、无所不在的突然打击,无不摧毁人之 自由的梦想。
庄子的思想和行为放诞,老子所谓“正言 若反”,即正言合于道而反于俗。
庄子不同于世俗之人,他的言论有异于流 俗之论。从此意义上来说,庄子是一个狂 人,他的言论是狂言。
庄子生活贫困,曾向人借米度日。他有做 官的机会,楚威王曾派人带了重金,请他 去做相,但他不愿意。他看破世俗的富贵 权势:一是不自由,而任人宰割;二是获 取富贵权势,很卑贱屈辱。
《齐物论》:
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大山为小;莫寿 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 万物与我为一。
夫以形相对,则大山大于秋毫也;若各据 其性分,物冥其极,则形大未为有余,形 小不为不足。足于其性,则秋毫不独小其 小,而大山不独大其大矣。若以性足为大, 则天下之足未有过于秋毫也。其性足者为 小,则虽大山亦可称小矣。
这是依靠自我暂时的忘却,而与异化之场 相合,从而摆脱其限制。
朱自清《荷塘月色》: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 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自己,到 了另一世界里。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 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 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 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 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 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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