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语文第七单元

三、超越启蒙的一个表现：“以后 怎样”——鲁迅式的思维
• 1、易卜生主义：一九一八年六月发行的 《新青年》第四卷六号是易卜生专号，刊 登了《娜拉》(《玩偶之家》)、《国民之敌》 (《人民公敌》)、《小爱友夫》以及胡适 《易卜生主义》、袁振英《易卜生传》， 产生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易卜生热，娜拉也 成为当时女性解放、民主自由的代表，不 少青年男女开始走出家庭，走出包办婚姻， 向往和追求自由恋爱。可以说，易卜生主 义的引进和推行，成为我国男女关系一个 划时代的里程碑。
• 2、《娜拉走后怎样》——鲁迅的质疑： • ①《娜拉》一名Ein Puppenheim，中国译作《傀 儡家庭》。但Puppe不单是牵线的傀儡，孩子抱 着玩的人形也是；引申开去，别人怎么指挥，他 便怎么做的人也是。娜拉当初是满足地生活在所 谓幸福的家庭里的，但是她竟觉悟了：自己是丈 夫的傀儡，孩子们又是她的傀儡。她于是走了， 只听得关门声，接着就是闭幕。这想来大家都知 道，不必细说了。 • ②从事理上推想起来，娜拉或者也实在只有两条 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因为如果是一匹小鸟， 则笼子里固然不自由，而一出笼门，外面便又有 鹰，有猫，以及别的什么东西之类；倘使已经关 得麻痹了翅子，忘却了飞翔，也诚然是无路可以 走。还有一条，就是饿死了，但饿死已经离开了 生活，更无所谓问题，所以也不是什么路。
• 3、鲁迅激进言辞的被利用 • ①如“复仇意识”、“痛打落水狗”、“一个 也不宽恕”、“少读或不读中国书”等等，这 些较激进的言辞直到今天仍是人们批判鲁迅的 工具，尤其是这些言辞在文革时期被极大地扩 大化和普遍化使用，成为文革灾难的加速器， 这更加深了今天人们的反感。 • ②毛泽东把鲁迅定义为“伟大的文学家、思想 家、革命家”，其实鲁迅说到底是一个文学家， 在文学这块最自由的天地中，鲁迅说了很多动 情的话，用他自己的话说，对这个国家和国民， 他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最爱中国人， 又最恨中国人，因此他针对具体时代的一些说 话不免过激，但他思想的内核存在永恒的价值。
二、鲁迅思想内核之一：超越启蒙
• 1、现代中国，存在着一个启蒙和救亡的双重 变奏，这其中的转折点，即是日本的侵华战争。 鲁迅生活的时代主要是在启蒙的大潮之中，但 其晚年偏向共产党，正是看到了启蒙的局限， 意识到“火与剑”的重要性，因此从道德想象 上认同共产党，却忽视了政治想象，使自己晚 年走向写“遵命文学”的道路，这也是鲁迅的 悲剧之一。 • 2、即便在启蒙大潮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兴未艾之时，鲁迅的思 考也已经超出了时代，他质疑启蒙，从而超越 了启蒙，开辟了扣问深层意义的传统，使得现 代文学和思想界有了真正的大师。
第七讲、《伤逝》
一、今天对鲁迅的认识误区
• 1、被利用的鲁迅 • ①鲁迅一生致力于改造国民性，死后却被共产党改 造，成为一个不能说话的傀儡。鲁迅说：“所以现 在被骂杀的少，被捧杀的却多。”“捧杀”——这 竟然成为了鲁迅对自己死后的谶语。很多人厌恶鲁 迅，是厌恶在一定意识形态中被改造的鲁迅，真实 的鲁迅的确伟大。 • ②林语堂说：“鲁迅与我相得者二次，疏离者二次， 其即其离，皆出自然，非吾与鲁迅有轾轩于其间也。 吾始终敬鲁迅；鲁迅顾我，我喜其相知，鲁迅弃我， 我亦无悔。大凡以所见相左相同，而为离合之迹， 绝无私人意气存焉。”这种尊敬和佩服之情在民国 学人中普遍存在。
• 2、鲁迅激进的言辞的原因 • ①时代的影响：尤其是甲午海战的失利，造成 了知识分子普遍的焦虑和反省，亡国灭种的危 机感使得思想走向激进。 • ②策略的原因：鲁迅说：“你声称要把屋子拆 了，最后人家才同意你开个窗户”，“可惜中 国太难改变了，即使搬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 火炉，几乎也要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 一定能搬动，能改装。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 上，中国自己是不肯动弹的” 。 • ③个人的原因：鲁迅说：“有谁从小康之家堕 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路途中，大概可以看 见世人的真面目的。”
• 3、《娜拉走后怎样》的文学表现——《伤 逝》(选自鲁迅小说集《彷徨》，在收入小 说集之前，从未发表过。)
• ③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做梦的 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 是不要去惊醒他。 • ④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钱这个字很 难听，或者要被高尚的君子们所非笑，但我总 觉得人们的议论是不但昨天和今天，即使饭前 和饭后，也往往有些差别。凡承认饭需钱买， 而以说钱为卑鄙者，倘能按一按他的胃，那里 面怕总还有鱼肉没有消化完，须得饿他一天之 后，再来听他发议论。 • ⑤所以为娜拉计，钱，——高雅的说罢，就是 经济，是最要紧的了。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 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