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对陶渊明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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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对xx 的评价
生活在士族秉政,门第观念压倒一切的时代的陶渊明,他那高尚的人品是受到人们尊敬的,可是,他那赖以安身立命的文学创作却很不被理解和接受。就连他的崇拜者、好友颜延之在《陶征士诔》里,对他的诗文创作也仅仅以“文取指达”四字而轻轻带过。身世寒微,才俊人杰的鲍照,首先以诗人的眼光注意到陶诗的价值,他曾经写过《学陶彭泽体》诗歌,并且标明是“奉和王义兴” 的。王义兴即王僧达。诗歌抒写幽居之乐,闲逸之情,有意识地规步陶渊明的艺术风格。
这是迄今为止最早注意陶渊明的诗歌并且以之为楷模的效仿之作,说明陶诗的价值已经有人注意了,这大约离陶渊明辞世已经20 多年。钟嵘《诗品》把陶渊明作为重要诗人进行评价,不管他的评论是否准确、是否符合今人的标准,但是陶渊明作为重要诗人的地位已经被确认(前文已有论及)。萧统出于对陶渊明作品和人品的敬重,广事搜求陶渊明的作品,辑成了第一部《陶渊明集》,并且写了《陶渊明传》和《陶渊明集序》,不仅高度推崇陶渊明的人格,而且对他的诗文创作也极为赞赏,还在他编纂的《文选》中辑入陶渊明的诗8 首的同时,对他称颂不已。沈约在《宋书。陶渊明传》中不仅记载了他的生平事迹,还把《五柳先生传》、《归去来兮辞》、《与子俨等疏》和《命子》诗辑入《宋书》,只是令人遗憾地是他基本上没有对陶渊明的文学成就作出评价。令人惊异的是陶渊明这样潦倒坎坷的文人竟同时被《宋书》、《南史》和《晋书》列传记载,这在历史上和文学史上是较为罕见的。
唐代对陶渊明的评价是与时代精神紧密结合的。无论李白、王维,还是杜甫、白居易等人对陶渊明的隐逸既理解又不太赞同,而对他的文学创作倒是基本肯定和赞扬的。李白一方面欣赏“清风北窗下,自谓羲皇人。何时到栗里,一见平生亲”(《戏赠郑溧阳》),“梦见五柳技,已堪挂马鞭。何日到彭泽,长歌陶令前”(《寄韦南陵冰??》)。却对陶渊明的归隐未必赞同,“龌龊东篱下,渊明不足群”(《登巴陵道酒??》)。杜甫和王维几乎也是如此。杜甫既说过“焉得思如陶令手,令渠述作与同游”(《江山值水如海势??》)。又嫌陶渊明不够“达道”:
“陶潜避欲翁,未必能达道。??有子贤与愚,何其挂怀抱”(《遣兴》)。王维曾经想学陶渊明的归隐:
“不厌尚平婚嫁早,却嫌陶令去官迟”(《早秋山中作》)。“酌醴赋归去,共知陶令贤”(《送六舅归陆浑》)。却又讥笑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是“一
惭之不忍”招来“屡乞而多惭”。(《与魏居士书》)在唐人心目中完全赞同陶渊明的人生态度的是遭受政治挫折之后,阅历丰富的白居易,他心目中的陶渊明是“爱酒不爱名,忧醒不忧贫”。(《效陶潜体十六首》)对陶诗及陶的为人更是敬佩不已:
“常爱陶彭泽,文恩何高玄”,“因高偶成句,俯仰愧高山。(《题寻阳楼》)宋代对陶渊明基本上是待肯定和颂扬态度的,把陶渊明作为理想人格的化身予以颂扬,对于他的艺术造诣更是推崇备至,苏轼《与苏辙书》中认为中国诗人中只有陶渊明最为独立特行:
“吾于诗人,无所甚好,独好渊明之诗。??自曹、刘、鲍、谢、李、杜诸人,皆莫及也。”正是由于他对陶渊明有这样的偏爱,居然写了一百零九首和陶诗,成为中国诗歌中史上的一大奇观。布衣终老的诗人林逋则认为:
“陶渊明无功德以及人,而名节与功臣、义士等”(《省心录》)。并且身体力行地隐于孤山,以陶渊明作为自己效法的楷模。至于具有强烈建功立业之心的辛弃疾,也是把陶渊明看成是孔明一流的历史人物:
“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贺新郎》)。陆游对陶也是极为心仪赞誉不已的:
“陶谢文章造化侔,诗成能使鬼神愁。君看夏木扶疏句,还许他人更道不?”(《读陶渊明诗》)朱熹也把陶渊明视为高士忠臣:
“先生人物魏晋间,题诗便欲倾天悭。向来天地识眉宇,今日天遣窥波澜。平生尚友陶彭泽,未肯轻为折腰客”(《题霜杰集》)。遍览宋人对陶渊明的评论,无论对其人格和文品几乎是无保留地赞美。苏轼推尊陶渊明为迥出众家之上的唯一诗人,指出他的风格“其诗质而实绮,癯而实腴”之美。
xx 更主张:
“以余观之,渊明之学,正是经术中来,故形之于诗,有不可掩。”渊
“明之作,宜自为一编,以附于《三百篇》、《楚辞》之后,为诗之根本准则”(李公焕《笺注陶渊明集》)。曾纮更有陶渊明的作品“外若枯槁,中实敷腴,真诗人之冠冕”的盛誉(同上)。和上述评论相映衬的是蔡倏《西清诗话》中的一段话:
“渊明意趣真古,清谈之宗,诗家视渊明,犹孔门视伯夷也。”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金元明清时期对陶渊明的研究更加深入,元好问《论诗绝句》评论陶是很有影响的:
“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南窗白日羲皇上,未害渊明是晋人。”元人赵孟顿则称赏陶渊明:
“斯人真有道,名与日月悬。青松卓然操,黄华霜中鲜。弃官亦易耳,忍穷北窗下。抚琴三叹息,世久无此贤”(《题归去来图》)。
明代的茅坤和张溥对陶渊明也高度肯定(已详前),而清代更出现了研究陶渊明
的热潮,陈沆是其代表,他对陶渊明的评价已在上述章节中有所论述,这里就不再重复了。晚清的梁启超和王国维是研究陶渊明最有建树的。梁启超的研陶专著《陶渊明》从陶渊明的年谱编纂到陶集考证,以及关于陶渊明其人其诗文的全面而系统的整理考辨及论证,不乏真知灼见。“五四”运动后的的鲁迅、朱自清、朱光潜等人也都对陶渊明的研究倾注过心血,这里就不再细述。
综观历代对陶渊明的研究和评论,可以发现其明显的阶段性特征。“词穷而后工”,“诗人少达而多穷”,几乎成了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坎坷不遇的普遍规律,历数曾经在文学史上有过杰出贡献和巨大影响的诗人、作家,有几个能有稍可人意的境遇和令人称羡的结局?屈宋、建安七子中的一些人、竹林七贤也少有善终者,陶渊明不必多说,唐代的李杜??这难道真的就是杜甫所说的“文章憎命达”的必然规律吗?文人不遇现象,当然反映了封建时代压抑人材的痼疾,也一定程度上暴露了人类认识能力的局限,真善美被社会接受的缓慢过程。美好的事物,杰出的作品并非一开始就被理解和接受,往往需要较长时间的冲涮裁汰,待到认识的提高和眼界的开拓之后才会发现其真正价值。陶渊明作品的历史命运雄辩地证明了这个真理。当我们对历代关于陶渊明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