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刘庆邦乡村题材小说语言特色
论刘庆邦小说的创作风格与局限
论刘庆邦小说的创作风格与局限作者:尚婷来源:《青年文学家》2019年第18期摘; 要:刘庆邦是从中原、从煤矿走出的作家,他笔下描绘的是中原地域的独特风貌,聚焦的是半个多世纪的时代变换。
在刘庆邦煤矿和乡土两大创作领域中,体现着文学创作者对社会责任的担当。
本文将从创作风格与作品局限两方面论述刘庆邦的小说创作,发掘刘庆邦的写作特色,发现作品存在的不足。
关键词:刘庆邦;小说;创作风格;作品局限作者简介:尚婷(1998-),女,汉族,河南邓州人,现就读于河南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9)-18-0-01一、鲜明的艺术风格刘庆邦生于河南沈丘的农村,做过农民、矿工、记者等。
随着身份的变化,个人视野的扩大,他对底层人物的关注却更为聚焦,关怀也更为浓烈。
此外,乡土和矿区两大题材的写作,使他具有两种风格共存的语言特色。
(一)现实主义的底层书写刘庆邦对自己的写作,有明确的职业定位:关注工业化、城镇化、市场化这一转型时期农民工的生存状态。
因此,刘庆邦的写作是现实主义的,始终贴着中国煤矿现实的边。
他说:“整个世界的矿区都是相似的——物质的贫瘠、精神的匮乏、生存的艰辛、劳作的艰苦、劳工之间的矛盾、械斗”。
十年煤矿工人的生活经验,让他在暴露处于底层的矿工的生存困境时更具力量。
矿工的工作环境是危机四伏的,“每出一百万吨煤,只允许死一到两个人”(《别再让我哭了》);矿工的权利是時常得不到保障的,“有在窑下干一年活活累死的‘骡子’,有终日不见太阳的‘老马’”(《阳光》);刘庆邦对矿工的命运是给予了无限同情的,始终如一地坚持对农村农民的观照,坚持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坚持以平民主义态度描写底层社会的真实现状。
长篇小说《红煤》是刘庆邦的矿区文学代表作之一。
农村青年宋长玉,为了摆脱深刻的农村烙印,追求矿长的女儿唐丽华。
被开除后,他又盯上了村支书的女儿金凤。
个人与乡村的时代之旅——评刘庆邦的中篇小说《我们的村庄》
86南腔北调手绘版的乡村生活/ Kate砚馨——评刘庆邦的中篇小说《我们的村庄》文/张静超个人与乡村的时代之旅摘要:刘庆邦的作品通常取材于底层人民,对他们的生存与精神状态进行书写,在柔美与酷烈交织中挖掘出存在的隐痛,令人震颤。
中篇小说《我们的村庄》关注当下的社会现实,刘庆邦用焦灼而忧虑的目光审视着在时代的改变中,农民个体的命运浮沉、乡村伦理道德的坍塌、乡村与城市的对立与冲突关系等困境,并努力寻找着这些困境的出路。
关键词:刘庆邦 个人 乡村 冲突 时代当下,乡土文学有两种相对的写作倾向:一种是极力描绘农耕时代的美好,如画的风景、淳朴的人情、悠闲的生活,记录着庄稼、瓜果、花草、动物等等一系列的记忆符号,如同唐诗宋词中国画般的意境,这些作品表达出作家对一去不复返的农耕时代守望的情怀;而另一种,不同于前者乌托邦般地美化,更像是杜子美笔下的“诗史”,关注当下乡村存在的一系列现实问题,为时代巨变中乡村的荒芜与凋敝而深深地忧虑。
刘庆邦的中篇小说《我们的村庄》就属于后者。
“刘庆邦的出身、经历以及中原文化对他的影响,决定了他是一个以现实主义为根基的作家。
”[1]在这篇小说中,刘庆邦还原了在时代变换中农村的真实环境,87南腔北调小说《我们的村庄》中的主人公叶海阳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恶棍,敲诈勒索、盗取财物、殴打老婆、不孝顺父母、不尊敬长辈……这种蛮横无理、盛气凌人的背后,掩藏的是一个农民堕落的痛苦与无奈。
从这一点上讲,叶海阳是可恶的,也是可怜的。
很多时候,作家的写作动机在于制造一个悬念,这个悬念必须是可以解释的,否则作家自己便走入了一个自己设计的陷阱。
小说一开始的悬念是叶海阳为什么会堕落?而后刘庆邦在徐徐展开的文本中告诉了读者答案。
叶海阳小时候家境优越,父亲叶挺坚是公社粮店的会计,靠着手头的权力成为村中的小康之家,叶海阳也是村中孩子之中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因为父亲的财富与威望,叶海阳娶了妻,在生产队担任要职。
然而父亲退休之后,叶家走向了下坡路,二亩薄田难以解决一家老小的冻馁之苦。
荒原上的野花——论刘庆邦的短篇小说创作的开题报告
荒原上的野花——论刘庆邦的短篇小说创作的开题报告一、选题的背景与意义:随着中国短篇小说的发展,作为一个优秀的短篇小说作家,刘庆邦的创作受到了越来越多读者的关注和喜爱。
刘庆邦的创作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深厚的情感力量,他以鲜活的笔触描绘都市中庸碌的人生和农村土地上的荒芜,深刻地反映了现代社会的困惑和人性的复杂。
其中,他的短篇小说在文学创作中表现突出,受到了广泛的好评与认可。
因此,本论文拟选题《荒原上的野花——论刘庆邦的短篇小说创作》。
刘庆邦的短篇小说创作对于文学创作和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一方面,它表现出现代性的主题和风格,反映了中国现代社会的生存状态和人性追求,丰富了我们的文学想象与表述;另一方面,它也能引导我们思考文学传承的问题,不断创新创作思路和方法。
因此,对于深入理解现代文学发展的趋势和表现形态,进一步发掘和推广中国短篇小说创作的独特魅力,以及提高文学理论和研究水平,都具有积极的意义。
二、选题的研究方法和思路:本文拟采用文献资料法、案例分析法、综合比较法等多种研究方法,深入分析刘庆邦的短篇小说创作的核心内容和艺术特色。
具体思路包括:1. 对刘庆邦的生平和文学成就进行梳理和研究,探究他短篇小说创作的源头和发展历程。
2. 分析刘庆邦的短篇小说创作在文学创作和研究中的地位和价值,深入了解其艺术特色和文化底蕴。
3. 以《荒原上的野花》为案例,展开具体的文本分析,探究其情节、人物及语言的特点,从而深刻阐述刘庆邦短篇小说的艺术魅力。
4. 通过综合比较的方式,挖掘刘庆邦与其他国内外作家在主题、艺术表现等方面的异同点,帮助我们深入理解刘庆邦的短篇小说创作成果。
三、预期的研究成果和贡献:本文旨在系统分析刘庆邦短篇小说创作的特点和规律,揭示其对现代文学的影响和贡献,取得如下预期的研究成果和贡献:1. 深入阐述刘庆邦短篇小说创作的艺术和文化底蕴,为后人理解和评价他的作品提供学术支持。
2. 探究中国现代文学发展的趋势和表现形态,加深我们对中国短篇小说创作的认识和理解,提高文学创新意识和表达能力。
刘庆邦小说的叙事艺术
各 项 文学 大奖 , 文学 界 的 “ 奖 专业 户 ” 多 年 来 他 一 直 坚 持 现 是 获 实 主 义 的创 作 原 则 和 人 道 主 义立 场 , 承 鲁 迅 “ 造 国 民性 ” 继 改 的精 神 传 统 , 动逼 真地 再 现 他 熟 悉 的 乡村 生 活 和 煤 矿 生 活 . 生 向人 们 展 示 人性 的美 好 和 丑 陋 。 本 文将 运用 经 典 叙 事 学 的 方 法 。 叙 事 从
刘 庆 邦 在 多 种 叙 事 方 式 的 成 功 运 用 之 外 , 注 意 叙 事 视 角 的 还
转 换 在刘 庆 邦 的作 品 中《 痛 初 恋 》 很 特 别 的 一 篇 , 篇 小 说 心 是 这 的 艺 术 力量 主要 来 自叙述 视 角 的 转 换 。 心 痛 初 恋》 本 中两 个 叙 《 文 述 者 : 我 ” 张 建 生 , 个 叙 述 者 构 成 了 两 个 小 说 层 次 : 我 ” 笔 “ 、 两 “ 动 写 一 个 关 于 初 恋 的 故 事 , 建 生 初 恋 的 故 事 , 这 两 个 小 说 层 次 张 在 中 具有 核心 性 质 的是 张建 生 的 叙 述 .这 是 支 撑 这 篇 小 说 的 根本 。 这 种叙 述 视 角 的转 换 有 利 于 作 者 从 不 同 角 度 表 现 人 物 叙述 故 事 , 有 利 于 拉 开 作 者 、 事 人 物 的距 离 , 读 者 更 理 智 地 关 照 叙 述 者 故 使 所 讲 的故 事 . 容 易 接 受 故 事 的真 实 性 。 更 全 知叙 事 视 角 与 限 制 叙 事 视 角 相 比 , 展 开 故 事 、 示 人 物 在 展 心 灵世 界等 方 面 有 不 可 替 代 的 优 势 . 国古 代 小 说 多 采 用 全 知 叙 中 事 视 角 刘 庆邦 深 受 占代 小 说 的影 响 , 以他 的小 说 多 采 用 第 三 所 人 称全 知叙 事 视 角 。 形 成 了 他个 性 化 的 叙 事风 格 。 这
逝去年代的回望,乡土诗意的怀想————论刘庆邦的创作
、
儿童 :人与 自然的亲近和谐
对 于 从 乡村 走 出 的作 家来 说 ,乡 村世 界 里 曾经 熟悉 的 自然 景物是打 开记忆程序 的密码 ,是永远也抹 不去 的记忆 。 刘 庆邦 在谈及 他的经历 时 曾说 : “ 家乡的 那块平原用粮 食用 水 ,也用树皮 、野 菜和杂 草养我到 1 岁 。那 里的父老 乡亲 、 9 河 流 、 田野 、 秋 天 飘 飞 的 芦 花 和 冬 季 压 倒 一 切 的 大 雪 等 , 都 像 血 流 一样 , 在 我 记 忆 的 血 管 里 流 淌 。 只 要 感 到 血 液 的 搏 动 , 就 记 起 了 那 块 生 我 养 我 的 土 地 。 ” …然 而 可 能 由于 短 篇 小说 篇幅的 限制 ,刘庆邦很 少用大段 的文字描摹 诗意 的田园 风光 。那碧青 的麦 田、明黄 的油菜花 、嫩红 的朝霞 、金 红的 倭瓜 、 白茫茫 的荞麦花 、细细的 月亮 ,往往 只是轻轻几笔 , 却把农耕社会 的种种 自然事物勾勒得历历在 目。 刘 庆邦着 力描写 的是乡村世界 于 成 年 人 来 说 , 儿 童 与 自然 的 关 系 显得 尤 为 亲 近 , 对 于儿童来说 , 自然界 的各类生命不 仅仅是 生活的资源 ,更 是朝 夕相处 的亲密伙伴 ,它们与人 是性情相通 的 。在梅妞 的 眼里 ,水羊挨 了吵会感到 不好意思 ,水羊 的眼神平静温柔 , 任 何 人 的 眼 睛 都 没 羊 的 眼睛 漂 亮 和 善 。 在 猜 小看 来 , 院 子 里 的猪 羊 会 把 她 视 如 宝 贝 的 椿 树 芽 儿 的 消 息 说 出 去 。而 种 在 地 下的倭 瓜种子会跟 土地说话 ,小麦 的根须最善 于 串门。小扣 予 的黄 狗 也 是 通 人 性 的 , 它 会 故 作 姿 态 以让 主 人 知 道 它 的 积 极性 是很高 的。大 自然还 是儿童 的启蒙老师 ,他 们在 与 自然 的相 依相伴 中体会生活 ,在天地 间 自然地成 长:猜小 在倭 瓜 的生长 中找到 了生活 的牵挂 和希望 ,倭瓜沟通 了她与 爹阴阳 相 隔的世界 ,更让她在现 实 的成长 中获得生 活的安全感 。梅 妞 的母 性觉醒 是在云淡风轻 、满坡青 草满地花 的大 自然 的怀 抱 中完成 的,水羊怀孕 、生产 、哺 育的过程 让梅妞体验 到 了 生命 成长 的奇妙 ,激发 了她 的母 性意识 ,让她初 次感 受到付 出母 爱的 巨大 快乐 。儿 童特 有 的幻 想、生机 与灵性 ,使人 的 生 命 形 态 和 自然 界 的生 命 的 存 在 状 态 混 融 一 体 , 合 二 为 ~ , 自然 是 人 格 化 的 自然 , 人 物 也 着 上 了 自然 的 色 彩 ,达 到 了 天
乡村之美的寻找与发现——赏刘庆邦的《遍地白花》
在 当今 文 坛 ,刘 庆 邦 无 疑 是短 篇 小 说 写得 最 好 的 位 作 和 画家 的艺术修养 决定 了她就是小说中乡村 自然之荚、 占朴
家 ,他 以20 万字 的创 作 实 绩和 “ 0余 对这 个世 界 的 个性 的 独 立
之 美 、人 情 之 美 的 发现 者 和 欣赏 者 。村庄 对 于 画 家 来 说是 陌
段 的表达 ”赢得 了 “ 短篇王”的美誉。正如 阎连科所说 : “ 他 生 的 ,但 生 活 在城 里 的画 家 小 时候 有 过 一 跟 随 父母 在 农 村
在村 里 人 看 来 却 是根 本 谈 不 美 的 。村 里 人和 画家 彼 此是 陌
生 的 ,这 种 陌 生 不是 指 的 人 际关 系 ,而 是 两者 看 待 世 界 的不
同 方式 ,这 种 陌 生 感在 小 说 的前 半 部 分 …直 都 存 在 着 , 小说 就 在这 样 一 种 既 陌 生又 熟 悉 的氛 闸 巾徐 徐 展开 了~ 幅 美丽 的
动 ”。 《 地 白花 》 就 是这 样 一 充满 了意 境 美 的 短篇 ,就 遍 个 像 是在 你 面 前徐 徐 展 开 了 幅 古 朴 美 丽 的乡 村 风情 画 , 让人 不 知不 觉 陶 醉其 中, 掩 卷后 眼 前 仿 佛 仍兄 动 着 。 片 明晃 晃 白 一 茫 茫 的荞 麦 花 , 如在 遥 远 的 梦 里 ‘ 。 般
画 ,所 画 的 事物 火 都 是 存村 里 人 眼 中最 没 用 也 最 不值 得 看 的 东 两 。她 画废 弃 的碾 盘 , 画快 要 散架 的太 平人们 与大城 市来的知识分子对生
乡情浓郁的河南民俗生活画卷--刘庆邦小说特色浅析
而介绍对象也 是有讲 究的。 不是谁都愿意 给人介绍 , 也不是什么人 都能人介绍 人的眼 , 给谁介 绍是看人 的。《 姐妹 》 中的福梅出嫁 了, 由娘 家 陈庄嫁 到了卞 庄 , 福梅的漂亮能干贤惠成 为娘家 陈庄姑娘的代表 , 有 人 自然就想 托福 梅把她娘家的姑娘介绍过来 。而福 梅开始是不愿意把 娘家 姑娘介绍 到一个庄 , 但 禁不住卞 玉 对她买好 , 便把 “ 自己一个嫁 到卞 庄挺好 的 , 把陈庄别 的闺女再 拉扯过去 , 不 见得就好 ” 这个念头压 下去 了, 还 是做 了娘 家姐妹福 兰和婆家小伙卞 玉春的媒人 , 促成 了这件 好事 。 在这篇小说 中 , 作 家把农村媒人介绍对象 的风俗, 媒人 的心理 , 媒 人促 成好事 的技 巧写得 细致人微 , 让人觉得 , 媒 人的巧嘴一 张 , 想让谁
一
方人怎么样 , 家里的情 况如何 , 再来决定是否走下一 步。在农村的传统 观念 中, 婚姻是 “ 父母 之命 , 媒 妁之言 ” , 父母 同意 了, 孩子 也不会 有意 见 。《 相 家》 中的女孩染 到了定 亲的年龄 , 一家有女 百家问 , 有人及 时给 介绍 了亲事。即便 媒人是染的表叔 , 即使表叔把男 方家夸成 了一朵花 , 染 的母亲 还是不 放心 , 决定 到男方家走一趟。 故事就是在这样 的背景下
乡情浓郁的河南 民俗生活画卷
刘庆邦小说特色浅析
一 文 / 刘炳
摘要 :
刘庆邦被誉为“ 中国当代短篇 小说之王 ” , 他 的短篇小说大都描写了普通人的生活 , 情节跌 宕 , 语言生动 、 有趣 。作 家根植于 自己 生存的土壤 , 在 作品 中描绘 了一幅幅 充满温情的河南民俗生活画卷 , 读来像在品一壶陈年老酒 , 让人回味悠长。
刘庆邦情爱叙事解读——兼及新文学乡土叙事话语反思
细节人手 , 通过捕捉 、 描摹细腻的情绪 、 情感变化 , 以情爱为 叙事枢纽探讨 乡村、 农民在时代进程 中的深刻变动 , 以潜在
的情感力量 、 人性力量吸引和感染读 者。从《 走窑汉》 《 、 在 牲 口屋》 《 、心疼初恋》 家园何处》 《 到《 、金色小调》 及至长篇 小说《 遍地月光》 刘庆 邦借助于平凡 男女的情爱故事 , , 洞
关键词: 刘庆邦; 情爱叙事 ; 灵肉分裂; 话语冲突
放置在中国宏大发达的 乡土叙事传统之中 , 刘庆邦并
不一定是最出色的, 但却相当独特 。他擅长从男女情爱的
要写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们的初恋或者单恋, 尤其是他们 在这单纯青涩的感情各阶段不同的情感体验。无论是《 心 疼初恋》 中张建生与李美云 ,大平原》 《 中林生与红蓼 ,鞋》 《 中守明与“ 那个人 ”作者都将一段段爱情有意识地设定在 ,
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到沉闷、 拖沓。在密集的情绪展现下, 动
作、 情节反而退居次要 , 甚至当故事不得不从人物 的内心世 界转向具有了动作感的分手情节时 , 者却显得有些漫不 作 经心 , 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分别之前的约见 、 谈话进行了简略 陈述 , 远没有此前的心理流动写得那样丰富动人 。与此类
传 统 与现 代话 语 纠葛 的一种反 映 。相对 于 由传 统 到现代 的线性描 述 , 刘庆 邦及 其所 代表 的这 一部分 作 家描 写 了传统 与现代 话语 的冲 突 、 量 , 创作 反 映 了 乡土 中 国由传统 向现代 过渡 的真 实状 况 , 较 其 乡土 叙
事也 因此而 丰盈 。
特征 。
论刘庆邦小说创作的语言美
论刘庆邦小说创作的语言美作者:李晓燕来源:《青年文学家》2016年第24期摘要:作为我国不可多得的“短篇小说”的杰出作家。
刘庆邦从登上文坛以来,著作颇丰,多种文学的奖项证明了他文学的造诣和深厚的写作功底。
他的作品很“接地气”,同时耐人寻味,观赏性强。
这离不开他在字句上的精雕细琢以及语言上的独特的诗意化个性特征。
本文将全面分析刘庆邦小说的语言运用,深掘其作品的语言美。
关键词:刘庆邦;短篇小说;语言特色[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4-0-01语言是作品的血肉肌理。
从创作的角度上看,作家的创作过程实际上是对自己语言的综合调用过程。
语言承载着作者的情感态度和现实经验,是自己的风格和魅力的重要展现形式。
一个优秀的作家,必然是语言运用的大师,用自己的笔造出或悲或喜的生动情境,吸引人的情感随之发生变化。
刘庆邦的小说深受人民群众的喜爱,自然离不开他那带有生命力和刻画细腻的语言。
偏于生活化和地域化的小说语言,“将人的细微放大了看”,是他的独特标志和风采。
一、小说创作中的语言美的具体体现小说的语言的美不仅体现在形象优美,音韵和谐,还要有属于自己的味道。
就是有自己的风格和特色,从这一点上看刘庆邦的小说语言美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分明的地域色彩一个地域既是作家生活成长的地方,同时也是作家素材选取和创作灵感的来源之地。
生于华北平原上的刘庆邦在语言上具有浓厚的地区色彩。
尤其对河南农民的方言烂熟于心,字里行间流露出浓郁的乡土气息。
这就造成了他小说中语言的本色美。
如小说《闺女儿》中写道二姨对两孩子关系的肯定:“我说过这两个孩子是一对儿,不会有错儿,一个葫芦嘴,一个嘴葫芦,都抱着葫芦不开瓢。
”生机盎然,形象地表现出了人物的性格特点,顿时拉近了读者与作家的距离。
(二)诗情画意的描绘刘庆邦的小说里有很多对生活琐事的生动描写细节,更有对农村生活场景和景色的优美呈现。
色彩的运用让文字的神韵浮现,不管是宁静幽深的情境,还是典雅深情的画面,都让人如临其境,生发由衷的喜爱和向往之情。
底层人生执著言说——论刘庆邦小说人性思考
comprehenSiVe study on Liu Qingbang’s noVels.His novels commendable is nle underlyiIlg hum锄何and、)l,iU be linked to chaIlges in me litel.ature sillCe也e 1 980s too
III
Liu Qin加ang stickS to tlle main underlying reasons for caring,meaIling and
hUmaIl蛐ng si鲥ficallce of the noVel and umque
aIld artistic ch聪赋嘶stics.IIl me
in tlle poet叮,t11at is,goodness,a11d beauty,and goodIless,aIld beau够become a life to
tlle pursuit of Value for tlle f矾1 ofhuIllaI】i够iIlcreaSingly specified direction.
eme唱ed,aIld the uIlderlying S0cial concem to appeal to t11e people,respect for me bottom of life.
The paper includes廿lree parts such嬲me i廊oduction,body aIld conclusio.
关键词:刘庆邦;人性;底层关怀
lI
Abstract
Sme t11e la钯1 970s,Liu Qin曲aIlg h雒always been conlIni仕ed t0 h啪aIl
刘庆邦小说的审美倾向分析
挖过煤 , 参加过宣传 队, 并 当了多年记者 , 跟多个 阶 层 的人 都 打过 交 道 。 ” ¨ 现 实 主义 创作 风 格 、 民问立 场、 底层情怀造就 了刘庆邦的小说创作和语言文字 是 朴素 的 , 他 的情 感是 不饰 张扬 的 , 他 的主题 却是 深 广的。朴素是刘庆邦小说的一大特色。
中, 刘庆邦不仅写出了矿难的残酷 、 矿工生存环境 的
艰 苦 悲惨 , 还重 在 剖 析 人 性 的 丰 富 与复 杂 。刘 庆 邦
的小说追求朴素、 简单而丰富、 冷幽默的审美倾 向,
用朴 素 的方法 进行 小说 创作 , 使平 凡 的人 生故 事 、 朴 拙厚 实 的文字 、 生 动 的 细节 、 深 入 生 活 的根 部 、 简 单
首先 , 刘 庆 邦 的创 作 是 自然 朴 素 、 诚 实 的 。刘 庆 邦 是 老老 实实写 小 说 的一类 , 他 的作 品里 找 不 到 新 奇 的手 法 , 也找 不 到 曲折 离奇 的情 节 , 更 谈不 上先 锋
生 活系 列 中 的 中篇 小 说 《 神木》 获得 第 二届 老 舍 文 学奖 , 小说《 神木 》 改 编成 电影 《 盲井 》, 在第 5 3届 柏 林 电影 艺术 节获 得银 熊奖 。刘 庆邦 在 乡村生 活 系列 作品中, 用朴 素 的文 笔 给 人 们 描 绘 了一 幅深 广 的 中 原 农村 生 活图景 , 其 中蕴 含 了 作 者 对 于农 民恶 劣 生 存 环境 的关 注 、 对 于人性 的思 考 , 以及对 于造 成农 民 生活苦 难 的历史 原 因 的反 思 。在 矿工 生活 系列作 品
悲悯的情怀刘庆邦笔下的乡土书写
84美学2020/05刘庆邦出身河南沈丘农村,虽然他早已离开乡村并在北京生活了很多年,相比较来说,他的城市生活经验比乡村要丰富得多,时间也更长,可在他心里却始终与乡村保持着血脉相连的关系。
他曾说过:“我在农村长到19岁,对那儿非常熟悉。
家乡的那块平原用粮食用水,也用树皮、野菜和杂草养我到19岁,那里的父老乡亲、河流、田野、秋天飘飞的芦花和冬季压倒一切的大雪等,都像血流一样,在我记忆的血管里流淌……家乡我每年都要回去,回去也不刻意去体验什么,一回去心就激活了,那里的山水、草木、人,看什么都有感觉,乡村有让我心动的东西。
”[1]少年刘庆邦曾想尽力逃离乡村,想“甩掉脚上的泥巴,到别的地方去”。
时过境迁,他早已不是那个由于父亲的“历史问题”当不成兵,为无法离开灰扑扑的乡村而茶饭不思的少年。
后来,刘庆邦到北京工作,也去过很多地方,到过很多的国家,可他却始终没有放下生养他的故乡,始终保持着对乡土的书写欲望。
可以说,他长大的那片土地不仅仅是他生命之根,也是他文学之根,他始终以一种温情的姿态守望着乡村这片土地。
刘庆邦始终将关切的目光投向现实乡村,兴衰浮沉在他的笔下被描绘得淋漓尽致,传统乡村的静美和谐,城乡“二元”对立体制下乡村的种种问题和病象在他笔下得到充分的展示。
从《鞋》《少男》《梅妞放羊》等和谐自然的乡村图景,到《黄胶泥》《八月十五月儿月儿圆》《金色小调》等乡村伦理道德的急剧衰败,再到《天凉好个秋》《回家》《到城里去》等农民群体离开家乡进入城市,成为“城市异乡者”,刘庆邦对乡村进行全景式的观照和整体性的扫描。
《到城里去》是最能体现刘庆邦城乡“二元”对立体制下对农民工进城的生命体验。
刘庆邦曾坦言:“我对乡土的确有一种矛盾的情感,正如我对家乡怀有感恩之心,却要千方百计从家乡走出来。
好不容易从家乡走出来了,又和家乡保持着割不断的联系。
我看到了乡村的美,也看到了乡村的丑;我看到了乡人的善,也看到了乡人的恶。
我在家乡感到了痛之深,也对家乡爱之切。
刘庆邦短篇小说中方言的运用
刘庆邦短篇小说中方言的运用刘庆邦是一个以乡土小说创作为主的作家,他从豫东平原的乡间小镇、煤窑中找到了创作的源泉,在这片土地上默默的耕耘着。
豫东方言作为刘庆邦的母语像血液一样在他的小说中滚滚流淌着,本文以刘庆邦短篇小说为语料,探讨刘庆邦小说方言运用的特点。
标签:刘庆邦短篇小说方言方言创作作为一种文学创作方式,在中国文学史上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我国战国时期就有《楚辞》,“皆说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
现当代文坛中又有老舍地道的京味创作,李锐为首的“川味小说”,贾平凹等人的“秦地小说”等。
我国方言创作现象十分丰富,但学术界却一直都把共同语作为主要研究对象,对方言创作的研究重视不足。
方言是民族共同语的地域变体,每一个人都生活在特定的地域之中,以某种方言作为自己的母语。
小说家们从生命诞生之日起就与某种方言结下了不解之缘。
刘庆邦是一个以乡土小说创作为主的作家,他的作品以描写农村和矿区生活为主。
他从豫东平原的乡间小镇、煤窑中找到了创作的源泉。
他说:“那里的父老乡亲、河流、田野、秋天飘飞的芦花和冬季压倒一切的大雪等,都像血液一样,在我记忆的血管里流淌。
”作为刘庆邦母语的豫东方言也像血液一样在刘庆邦的小说中滚滚流淌着。
本文以刘庆邦短篇小说为语料,探讨刘庆邦小说方言运用的特色。
一、方言的运用方式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文学的艺术生命在于它的可感性,陌生化是一种增加可感性的重要手段,要达到陌生化就要克服自动化接受的习惯定势。
小说家们吸纳汉语方言话语资源,有利于打破读者在普通话具有绝对话语霸权下形成的语言感知上的习惯定势,这也是方言创作受到小说家们钟爱的原因之一。
如果作家在方言使用时把握不好,也会出现问题,如方言的过分使用在一定程度上会阻碍读者对小说的阅读与接受。
作家在创作过程中如何在普通话和方言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就显得尤为重要,这个平衡点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方言成分在文学作品中的运用方式。
刘庆邦小说创作对方言的运用主要有以下两种:(一)直接运用直接运用是在创作时直接把方言原原本本地用于作品中,不做任何解释。
现实乡村的诗意浪漫——论刘庆邦的乡土短篇小说
现实乡村的诗意浪漫——论刘庆邦的乡土短篇小说
李静
【期刊名称】《美与时代(下旬刊)》
【年(卷),期】2007(000)009
【摘要】@@ 刘庆邦以怀想者的姿态回归自然中的乡村,发掘出豫中平原质朴民俗和真纯的人性,淡淡感伤的笔触使诗意的多村略带着挽歌式的情调,延续了乡土小说中田园写意派的一脉支流,完成了对浪漫主义的一次遥远呼应.
【总页数】3页(P115-117)
【作者】李静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
【相关文献】
1.诗意乡村的现实困境——评刘庆邦的中篇小说《我们的村庄》 [J], 汪志彬
2.刘庆邦短篇小说的审丑性透视 [J], 付兰梅;乔文东
3.新世纪乡土小说中的乡土文化批判--以刘庆邦《黄泥地》为例 [J], 姬亚楠
4.如何淬炼短篇小说的经典——刘庆邦短篇小说阅读札记 [J], 张学昕;于恬
5.民间世界的诗意抒写——刘庆邦乡村系列小说阅读笔记 [J], 吕政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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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修辞艺术看刘庆邦小说语言特色
从修辞艺术看刘庆邦小说语言特色汪曾祺说:“小说本来就是语言的艺术,就像绘画,是线条和色彩的艺术。
音乐,是旋律和节奏的艺术。
有人说这篇小说不错,就是语言差点,我认为这话是不能成立的。
就好像说这幅画画得不错,就是色彩和线条差一点;这个曲子还可以,就是旋律和节奏差一点这种话不能成立一样。
我认为,语言不好,这个小说肯定不好。
”有人曾拿刘庆邦与别的作家比较,说刘庆邦的小说还可以,就是语言俗了一点,正如上述汪先生所言,这话也不能成立。
刘庆邦小说写得好,他的语言一定也有其独特之处。
他的小说语言之“俗”,与老舍先生的“市井化语言”之“俗”一样,是适应他所写内容和人物的。
刘庆邦出身农民,当过矿工,记者,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深厚的人生阅历。
他不仅对底层社会生活有着切身体验,对底层人思想感情有着深刻理解,而且始终关注他们的疾苦和生存状态。
他的许多小说都形象描绘了民间生活的真实图景,反映了底层社会小人物的生活和思想感情。
他以民间代言人的身份写农民和矿工,理所当然地要使用农民和矿工们的通俗化生活化的语言。
刘庆邦在创作中始终遵循沈从文“贴着人物写”的宗旨,真正做到了林斤澜所评价的“来自平民,出自平常,贵自平实。
”这尤其体现在反讽、比喻等修辞手法的运用上,正是这种贴近生活,贴近人物的本色化的修辞方式,使他的小说语言显得更加贴切自然,生动风趣,从而产生出一种耐人寻味,意味深长的艺术效果。
本文主要从刘庆邦反讽与比喻两种修辞手法的运用,分析刘庆邦小说语言的本色化、生活化特征。
一、反讽所谓反讽,李建军在他的《小说修辞研究》中界定:“是作者由于洞察了表现对象在内容和形式、现象与本质等方面复杂因素的悖立状态,并为了维持这些复杂的对立因素的平衡,而选择的一种暗含嘲讽、否定意味和揭蔽性质的委婉幽隐的修辞策略。
”刘庆邦在一些揭示社会黑暗,反映人性丑恶的小说中,时常运用反讽的修辞手法,使他的作品语言蕴含一股含而不露的讥讽、否定、批判的意味,含蓄委婉地揭示和讽刺人世间种种丑恶现象。
刘庆邦小说的语言特色
刘庆邦小说的语言特色
方学武
【期刊名称】《河南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06(021)002
【摘要】刘庆邦作为近年来蜚声文坛的作家,他从民间角度创作,其作品或酷烈粗放,或柔美细腻,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以及评论界的一致好评.生活话语、性格话语、乡土话语等是构成刘庆邦小说语言特色的几个方面.
【总页数】2页(P82-83)
【作者】方学武
【作者单位】郑州经济管理干部学院,社会科学系,河南,郑州,451191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7.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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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之美的寻找与发现——赏刘庆邦的《遍地白花》
乡村之美的寻找与发现——赏刘庆邦的《遍地白花》○李红艳摘要:《遍地白花》是当代作家刘庆邦创作的众多短篇中的一个,小说以朴实细腻的文笔描绘了一幅古朴美丽的乡村风情画,表达了作者对乡村之美的独特体认和对农耕文明的家园回望。
作者就像是一个有耐心的画家,他用近乎陌生化的手法将乡村生活中的事件和场景一点点地拆分开来描画出来,引导着人们一点点去探寻去发现,发现存在于小说中更存在于人们心中的遥远的乡村之美与田园之梦,唤醒人们心中久久沉睡却不能忘却的乡村诗意。
关键词:刘庆邦《遍地白花》乡村之美在当今文坛,刘庆邦无疑是短篇小说写得最好的一位作家,他以200余万字的创作实绩和“对这个世界的个性的独立的表达”赢得了“短篇王”的美誉。
正如阎连科所说:“他的短篇的确很好,且似乎是篇篇精彩,语言、故事,特别是一针一线缝织出来的那种绵密的小说意境,读了很让人激动”。
《遍地白花》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意境美的短篇,就像是在你面前徐徐展开了一幅古朴美丽的乡村风情画,让人不知不觉陶醉其中,掩卷后眼前仿佛仍晃动着一片明晃晃白茫茫的荞麦花,如在遥远的梦里一般。
作者又是如何来呈现这梦一般的田园之美的呢?审美是需要有一定心理距离的,美的发现不仅需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更需要有一颗超越功利的心。
正如我们经常看到著名旅游景区的当地人整日面对如画的山水却视而不见,只顾算计游客给自己带来的经济收入一样,终日劳作的农民为衣食所困,是很难真正领略到田园生活的美的。
小说里的村民就是以一种朴素的实用主义的态度来看待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的。
在他们看来,那些能够满足人们衣食之需的事物才是值得入画的,比如地里的庄稼、架上的葫芦、树上的果子等等;在他们眼里,乡村应该是多彩而鲜艳的,那象征着生命之旺盛的大红大绿、象征的收获的金黄才是最美的色彩。
于是,就有了女画家的到来。
对于女画家,村民们是略感歉意的,因为秋收后的乡村场光地净,要红没红要绿没绿要金黄没金黄。
村民们以为女画家住不了两天就得走,谁料她却在村里住了下来,而且每天一大早就起来作画,所画的事物大都是在村里人眼中最没用也最不值得看的东西。
刘庆邦乡土小说的文化意蕴的开题报告
刘庆邦乡土小说的文化意蕴的开题报告
刘庆邦是中国当代著名的乡土小说作家,他的作品常常通过对家乡、农村生活等方面
的描述,表达出对乡土文化的关注和热爱。
本文将从文化意蕴的角度探讨刘庆邦乡土
小说的特点和表达。
首先,刘庆邦的乡土小说富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
他通过对乡村生活、乡土文化等的
描写,呈现了丰富的乡土文化特征,包括风俗、习惯、信仰、道德观念等方面的表达。
例如他的小说《水乡》就深入到了江南水乡的生活现实,描绘出了当地的饮食、服饰、工作等方面的特点,表达出了水乡文化的独特魅力。
其次,刘庆邦的作品反映了时代变化下的乡土文化传承和转型。
随着中国现代化进程
的发展,乡村社会和文化面临着巨大的变革和挑战,这种变化不仅涉及到社会政治、
经济和技术等方面,也影响着乡土文化的变迁。
刘庆邦的乡土小说正是在这样的背景
下写作的,他通过对乡土文化的描写,把握了乡村社会的多元层面,直观地反映了传
统文化与现代化的碰撞与融合。
最后,刘庆邦的乡土小说弘扬了乡土文化的精神内涵。
他的作品往往表达了对传统文
化的爱慕和珍视,强调了乡土文化中关注人性的价值观念。
在他的小说《茉莉花开》中,通过对百姓生活中各种困苦、艰辛和牺牲的描述,呈现了发扬乡土文化中重视人
性的精神和情感。
总之,刘庆邦的乡土小说凝聚了丰厚的文化意蕴。
其作品对于传承和弘扬乡土文化,
对于捕捉时代变化下的文化转型和挑战,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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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刘庆邦乡村题材小说的语言特色摘要刘庆邦的《梅妞放羊》、《鞋》、《遍地白花》、《春天的仪式》等一系列乡村题材小说之所以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以及评论界的一致好评,个性化的语言是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
享有“短篇王”美誉的刘庆邦十分重视小说的语言,其语言个性主要表现为地方化、本色化、审美化三个方面的特色。
关键词:刘庆邦语言地方化本色化审美化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文学创作的过程,其实就是作者个性生命体验的文字呈现过程。
小说作为文学的一种形式,语言的成功与否是小说成功的关键。
享有“短篇王”美誉的刘庆邦十分重视小说的语言,他认为“创作上语言是第一位的,带着自己呼吸、有个人气质的独特的语言才美”。
他的《梅妞放羊》、《鞋》、《遍地白花》、《春天的仪式》等一系列乡村题材小说之所以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以及评论界的一致好评,个性化的语言是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
刘庆邦小说的语言个性主要表现为地方化、本色化、审美化三个方面的特色。
一地方化语言方言是地域文化重要的载体,乡土文学作家们无不有意识地从方言宝库中提炼、采撷鲜活的富有表现力的语汇进入文学作品,用浸润着泥土气息的语言创作出优秀的文学作品。
刘庆邦生于河南沈丘,他在这块大平原上生活了19年,那里的地方语言在其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故其创作中使用农民方言俗语时是信手拈来,随心所欲,浓郁的乡土气息使人感到既亲切又自然。
比如,豫东地区方言中名词后面往往带上“子”这一后缀,这一语言现象在刘庆邦的乡村题材小说中有充分的体现:瓜庵子、疯杈子、玉米辫子、辣椒串子、箔篱子、奶浆子、白面剂子,这样的词语随处可见。
刘庆邦还善于使用民间语言宝库中一些表现力极强的词语,比如:吹奏者塌蒙着眼皮,表情是职业化的。
(《响器》)她家院子里就有一棵枣树,四月春深,满树的枣花开得正喷。
(《鞋》)凡是高玉华的消息都是好消息,一听到有关高玉华的消息,他心里就美气的不行。
二姨以为香当着母亲的面碍口,想把香拉到一边去问个究竟,二姨一拉,香就一“卜楞”,二姨不能够拉她走。
(《闺女儿》)这孩子,恐怕要丢搭坏。
(《小呀小姐姐》)这是一只大号的瓦碗,鸡蛋茶盛得溜边溜沿,不只是五个六个,还是九个十个。
荷包蛋已经成疙瘩打蛋。
(《相家》)上述语句中加点的词是豫东方言乃至河南方言中极富地方特色的词语,这些词语在一定区域内被一代又一代人长期使用,很传神,具有很强的生命力,在日常口语表达中常常有规范的普通话词汇不能替代的作用和魅力。
比如“塌蒙”一词所表达的意思类似于“耷拉”,但“耷拉”很难表达出眼皮下垂蒙盖在眼珠上的那种状态。
“喷”的意思是花开得正旺,但却比“旺”显得更有气势。
“美气”一词则蕴含了兴奋、快乐、幸福等多重意思。
“卜楞”写出了对外力拉拽的推拒和反抗。
“丢搭”指的是由于忙碌、贫穷等原因而疏于对孩子、家禽家畜的照顾。
“溜边溜沿”指东西盛得很满,但却比一个“满”字要具体生动得多。
地方化的语言也为人物形象增色不少,因为方言是真正地来源于生活,和人们的情感有着难舍难分天然一体的牵连。
刘庆邦在小说中还大量运用民间俚语歌谣等表现农民对生活的体验和理解,一腔一韵表达着农民最朴素而丰富的思想,使其小说语言既新鲜、生动,又很有嚼头。
比如:二姨笑了,说,我说过这两个孩子是一对儿,不会有错儿,一个葫芦嘴,一个嘴葫芦,都抱着葫芦不开瓢。
(《闺女儿》好看不过对肚子瓜,当媒人的两头夸,母亲允许表叔的话有所夸张。
待到表叔把话说成了车轱辘,母亲才说了一句:她叔,闺女的事让您操心了。
(《相家》)在乡村题材的小说中,用地方化的语言去叙述产生、流行这种语言的地区的生活,可以起到两方面作用:第一,做到“文”与“言”的统一,即内容与语言的协调,增加真实的质感,对人事生活的叙述得以自然而然地完成,于是产生鲜明的地域或地区文化特色。
第二,对于本地域、本地区的读者,自然有一种亲切感,增加其阅读兴趣;对于外地域读者则有一种陌生感、距离感,这也可以使之产生阅读兴趣。
在词汇现代化的今天,有许多方言土语都在迅速湮没,而刘庆邦小说中运用的地方化语言不仅原汁原味地反映了当时农民们活生生的口头语言,同时也反映了特定的地域文化,富有浓郁的地方风情和生活气息,具体生动,可闻可感。
二本色化语言刘庆邦的小说立足于民间生活,站在民间的立场来写民间。
其民间立场不仅表现在其作品的思想内容、叙事风格上,在小说语言上也有所反映,具体表现在:某种程度上放弃知识分子在语言上的优越感和叙事中根深蒂固的自我意识,用极富乡土本色的语言来书写乡村人物与乡村生活。
刘庆邦认为:“我们写小说写什么呢?无非是写人,写人的喜怒哀乐,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写多姿多彩的人生形式,写人性的丰富性……”那么如何来写人物呢?刘庆邦强调要贴着人物写:“看来还得贴着人物写,这是我们写作者的惟一选择。
要贴着人物写,我们脑子里起码要装着一些人物。
这些人物或者是故乡的乡亲,或者是以前的工友,或者就是自己的亲人亲戚,等等。
对这些人物,我们是应该比较熟悉的,知道他们怎样说话,怎样走路,怎样哭笑,怎样咳嗽。
闭上眼睛,他们如在眼前。
否则我们就无从贴起。
”贴着人物写,表现在人物语言上,就是尽量让人物用他自己的语言来讲话,让人物说贴合自己身份、性格及生活环境的本色语言,怎样的人,处在怎样的地位,具有怎样的情趣,便现出怎样的语言风采。
《谁家的小姑娘》里农村小姑娘改的弟弟开放哭时,改的娘问:“放儿哭啥哩?”得知儿子饿时,她又说“一会儿不嚼我他就不能过”,娘虽然累得没劲了,还是“一声没吭”让儿子“嚼”她。
后来娘让改把地里的鱼送到黑叔鱼塘里去,改拒绝去,娘问“那是为啥?”改只说“啥也不为”。
在娘中暑晕倒时,改带着哭腔喊“娘,娘,你咋啦?”小说中仅有的几处人物语言充满了泥土般的质朴气息,通过这些简短而生动的口语,娘的辛劳和改的倔强跃然纸上。
在小说《鞋》中,因为妹妹动了守明视如珍宝的鞋,守明跟妹妹吵起来了,守明质问妹妹:“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你的手怎么这么贱!”“还敢嘴硬,看看上面你的脏爪子印!”母亲过来劝架,把鞋底看了又看,说这不是干干静静的吗!守明说:“就脏了,就脏了,反正我不要了,她得赔我,不赔我就不算完!”母亲说:“不算完怎么了,你还能把她吃了,你是姐姐,得有个当姐姐的样儿。
”这是一场真实生动的吵架场面,几乎是将生活中姐妹吵架、母亲劝架的语言原滋原味地搬到作品里了。
不仅人物对话是人物本色语言,与之相关的叙述语言也是非常符合被刻画的人物的身份和性格特征的。
小说《鞋》中有这样一段叙述:“又开始给棉花打杈子时,守明心里像是生了杈子,时不时往河那岸望一眼。
河那边就是那庄子的地,地尽头那绿苍苍的一片,就是那庄子,她的那个人就住在那个庄子里。
”没有激情澎湃的语言,没有用到“思念”、“相思”、“刻骨铭心”之类的词语,只是写主人公时不时往河那岸望一眼的动作,作者用极富乡土气息的语言刻画出了乡村少女内心对未婚夫“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思念与渴望。
再如《夜色》写周文兴定亲后,心里“美气”得不行,走起路来都格外“带劲儿”,“美气”和“带劲儿”是最实在最真切的农民语言,表现了周文兴定亲后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相家》描写“母亲”将要亲自去为闺女儿相家:“她想把这个事暂且丢下,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可是不行,她低头是这个事,抬头人还没有出门,梦里去相家已经去了好几次了。
”这几句话简洁素朴,通俗明白如家常话,既贴近农村妇女的身份和性格,又极富生活气息,令人回味无穷。
本色化语言的运用使刘庆邦的乡村题材小说从意识形态话语和知识分子精英意识所形成的夹击里突围而出,以生动传神的对话和细腻到位的心理刻画再现了民间生命丰富的情感世界。
三审美化语言刘庆邦曾说过:“每一个汉字都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它的底蕴是很厚的,根是很深的……用这些字的时候我是怀着敬畏之心,生怕哪个字用得不是地方,每句话,每个字都要推敲。
”刘庆邦对待小说语言的态度是严肃的,他大量撷取民间语言宝库的可贵资源用于小说创作,并没有放弃知识分子对小说语言的驾驭,他的乡村题材小说语言在地方化和本色化之外,还体现出审美化的特色。
审美化首先体现在对原始民间语言的提纯净化。
在小说创作中,无论是地方化语言还是高度贴合人物身份、性格、生活环境的本色语言,对于乡土文学作品的创作均具有普通话语汇难以替代的作用。
但来自民间的东西往往是很俗的,如若把握不当,就会使得作品语言显得过于粗糙、野性,甚至造成读者理解的困难。
刘庆邦在处理运用来自民间的语言时是很讲究的,“俗”的表现方式也是极有分寸的。
如《小呀小姐姐》对罗锅子弟弟平路驱鸡、骂鸡的描写,是用叙述人语言转述的。
这是一段日常生活小事的描写,用的是极其简洁朴实的本色化语言,有几分俏皮风趣,令人忍俊不禁。
农家顽童那股子野性、倔劲活脱脱跃然纸上。
若将口语中“骂鸡”的语言原封不动地写出,那必定给人一种过于粗俗之感,但经叙述人转述,就化腐朽为神奇,既没有改变原味,又显得干净和文雅多了。
刘庆邦对少儿向来持肯定赞美态度,出于诗意化的需要,他把少儿的语言作了纯净化处理。
审美化还体现在小说叙述语言的诗意。
叙述语言是叙事作品中使故事得以呈现的陈述语句本身,也就是作者为表达写作意图而使用的叙述、描写等语言手段,它直接影响着作者表情达意的效果和读者进行接受的效果,凡是优秀的作家,无不在这些方面刻意追求。
刘庆邦的短篇小说都是从生活中捕捉一个人、一件事,或一个场景,娓娓道来,虽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也没有委婉曲折的情节,叙述语言简练含蓄,朗朗如白话,但却总是能够让人感到一种细微而美妙的韵味,这就是他的叙述语言的魅力。
如《野烧》中这样描写一条黄狗:黄狗似乎也认为自己这样空嘴而归对于三位贪吃的哥子不好交账,它显得很抱歉,远远地就塌下眼皮,低下头,前腿一伸,卧倒在地,自我解嘲似地回过头来啃自己的背。
这样的文字描写,描神绘物,宛在目前,如同中国画中花前月下必有一蝶一虫一样,在意境的宁静平和中,增加了画面的动感,强化了视觉效果。
《曲胡》中也不乏优美雅致的语句:“秋叶飘零的夜晚,月白如霜,琴声悠悠扬扬传来,如泣如诉,使好多善良的农人痴痴呆呆,嗟叹不已。
”“三月春风户外飘,柳条摆动,麦苗起伏,塘边的桃花花蕊微微颤动,托春风捎去缕缕清香。
”上述描写典雅而通俗,有诗的意境、词的节奏和散文的韵律,同时也与小说主人公凄美的爱情和谐一致。
这份诗意更多的时候是素朴的、自然的,且看几篇小说的开头:“清明节快要到了,地上的潮气往上升,升得地面云一块雨一块的。
趁着地气转暖,墒情好,猜小想种点什么。
”(《种在坟上的倭瓜》)“太阳升起来,草叶上的露珠落下去,梅妞该去放羊了。
”(《梅妞放羊》)“麦子甩穗,豌豆开花,三月三到了,三月三是柳镇的庙会。
”(《春天的仪式》)这样的开头与汪曾祺的手法极其相似,开门见山,直入话题,用的是纯自然的语言,自然得如日出日落、花开花谢、春雨冬雪一样应时而至,于平淡中氤氲着素朴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