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零度与偏离理论的几点思考

关于零度与偏离理论的几点思考
王德福
李晗蕾女士的著作《零度偏离论》出版了(中国致公出版社，
2002年12月第1版)，王希杰教授在本书的《序言》中说了这样一
段话:
这本书的名称就体现了一个“新”字。《零度偏离论》中的
“零度”和“偏离”是语言学中的一组新的观念。我是在修辞学
论著上提出这一组观念的，但我一开始就不认为这只是一组
修辞学观念，而是整个语言学中的一组比较有用的观念。我
一开始就希望把这一组观念运用到语言学的各个部门中去。
晗蕾接受并发展了这一观念，并努力运用到语言的各个方面
去，而且也取得了初步的成功。①
这段话提供了如下几条重要信息:(1)零度与偏离是语言学中
较新的理论;(2)这一理论已为人接受并仍在发展中;(3)这一理论
已由修辞学运用到语言学的其他部门，这正体现了创立者的初
衷—要作为语言学研究的重要方法论。
其实，自从王希杰教授提出“零度与偏离”这一理论后，学术界
对这一理论的阐释、运用就从未停止过。尤其是，这一理论得到了
①王希杰《<零度偏离论>序》。见李晗蕾《零度偏离论》，中国致公出版社，2M
年12月第I版。
学者们越来越多的关注。《零度偏离论》之前，研究、介绍这一理论
的较重要的论著有:1.宗廷虎《中国现代修辞学》(浙江教育出版
社，199(〕年);2.袁晖、宗廷虎主编(汉语修辞学史》(安徽教育出版
社，199()年);3.聂炎《语言学论集》(韩国汉城新星出版社，2002
年);4.李名方主编《跨世纪的中国修辞学》(河海大学出版社，1999
年);5.何伟棠主编《王希杰修辞学论集》(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0年)等。较重要的论文有:《王希杰先生的偏离理论))(关英
伟，1993),《论王希杰的语言学研究》(于根元，1994),《建设有中国
特色的语言学理论》(孟华，1997),《修辞学的重要概念:零度与偏
离》、《走向中国修辞学的新世纪》(何伟棠，2000),《王希杰语言学
研究的整体评价》(高万云，2000)以及《“两大分野”与“零度偏离”》
(聂炎，2001)等。
虽然学者们对“零度与偏离”理论已有了较多的关注，但由于
这一理论仍处在发展之中，其影响仍在扩大，因而有必要对这一理
论进行一些全方位的审视，以促进这一理论的不断发展与完善。
一、关于“零度与偏离”理论的理论背景
从学者们对“零度与偏离”理论的介绍、阐释及运用的成果(包
括论文、论著)看，各人在一些基本问题的理解上是有分歧的，这些
问题包括(1)与王易、陈望道等学者所提类似理论观点或概念的关
系;(2)与西方修辞学，如列日学派普通修辞学的“

零度与偏离”理
论的关系;(3)与社会语言学中变异理论的关系;(4)“零度”概念与
罗兰·巴特的“零度”概念的关系等。
对于这些问题，我们拟在本文后面一一作答。但上述问题在
一点上却是共通的，这就是都涉及到“零度与偏离”这一理论的渊
源，或说理论的背景问题。这其实也是引起学者们理解差异的主
要原因之一。
50
要弄清零度与偏离理论的产生背景，我们似可深人探究一下
理论创建者的学术渊源。对此，零度与偏离理论的提出者王希杰
教授在南京大学的博士生课堂上多次有所提及。他认为，就语言
学而言，在理论上，自己得益最多的是索绪尔和叶尔姆斯列夫以及
他的授业老师，著名语言理论家方光煮教授。因为方光I 'A是索绪
尔、叶尔姆斯列夫理论的热情传播者，因而方光煮在六十年代曾组
织过南京大学语法理论研究室师生深人探求过结构主义各个流派
的理论，例如，对哥本哈根学派的叶尔姆斯列夫的著作的翻译、讨
论，对乔姆斯基转换生成语言学的介绍，等等。在语言学之外，王
希杰教授则尤其推崇《周易》的二元对立及辩证转换的哲学理念。
所以，从语言观上讲，“零度与偏离”理论实质一方面是索绪尔的
“语言与言语”、“叶尔姆斯列夫”的“内容和表达”等核心概念基础
上的再创造，另一方面也加人了中国历代知识分子多有秉持的《周
易》的辩证思想及乾嘉学派的朴学精神。第一方面体现的是现代
语言学的科学精神，第二方面体现的则是现代知识分子的人文关
怀。基于此，王希杰教授反复强调:“对于语言世界来说，语言是零
度，言语就是偏离。而就语言、言语自身看，它们又有零度和偏离。
特别是，零度与偏离是可以互相转化的、辩证统一的，没有零度也
就无所谓偏离，反之亦然。”①这段在02级博士生课堂讲的话，其
实能较好反映王希杰教授的“零度与偏离”理论的观点。另外，他
还解释说:“这一理论不单是修辞学的方法论，更是语言学的一个
重要方法论。语法学家追求的常常是抽象的零度，而诗人、作家包
括风格学家则往往追求语言的偏离。’，②又说“零度分为理论零度
和操作零度。偏离分为正、负偏离。但所谓正与负，并不是语言自
身存在这样的标准，而是人用所处的社会中的价值范畴衡量出来
①②上述观点均系王希杰教授在南京大学为02级博士生授课时讲的话，本文引
用时业经王教授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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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包括物理世界的偏离、心理世界的偏离、文化世界的偏离，都是
如此。”①
所以，就科

学精神而言，王希杰教授在零度、偏离理论上走的
Gi - f二 l- KY，二、二，2Ar .C1.. "-A-1 .b一，~二演绎，二*，内容层面、_
是叶尔姆斯列夫语符学的道路:抽象模式上工今语言(里 "F7-/H V4
、一、7`3791 l a/} rH "I J T H:J.W-Y}H·JWfO1'17CtV r4J H、表达层面‘
语言一与语言同构的符号~可用符号转译的非符号~整个世界
(物理世界、心理世界、文化世界)。具体就“零度偏离理论”而言，
贝。是理论零度一操作零度一偏离(正负){
潜~四个世界
显~四个世界“
所不同
的是，“零度偏离”理论没有走上叶尔姆斯列夫的唯理主义的极端，
而是加人了辩证法，这与同样深受哥本哈根学派影响的列日学派
完全不同(这一点我们后边还会提到)。总之，零度与偏离理论的
理论背景就是:结构主义十辩证法。结构主义遵循的是为语言就
语言而研究语言，辩证法遵循的是为人就语言而研究语言。
二、关于零度偏离理论的地位
要对一个理论准确把握，一是看它在自身理论体系中的地位，
二是看它与其他类似理论的关系。前者在于同一性，后者在于差
异性。
零度与偏离理论与“三一理论体系”。王希杰教授是在《修辞
学通论》中系统提出“零度与偏离”理论的，与这一组核心概念相匹
配的另外两组重要概念是“潜与显”、“四个世界”，它们被人称为
“三一语言学理论体系”，即三组概念组成的理论体系。零度与偏
离这一理论也主要是从这时开始产生较大影响的。但事实上，王
希杰教授最早把零度与偏离理论用到语言学研究还是七十年代。
①上述观点均系王希杰教授在南京大学为02级博士生授课时讲的话，本文引用
时业经王教授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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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成果主要是《汉语修辞学》。在这本有影印、铅印、正式出版等多
个版本，被国内外多家高校用作教材、印数达十几万册的著作里，
著者严格按照索绪尔、叶尔姆斯列夫的结构主义语言学理论去构
造汉语修辞学理论，在语言观上强调语言、言语的区分，在方法论
上则区分义(内容)与形(形式)，主张以“形”和“义”为坐标轴，从语
言的语音层面、语法层面、语义层面和风格层面分别研究修辞规
律。这完全是结构主义的方法。在此基础上，著者把修辞的研究
放在各个层面的变化及关系上。例如就修辞方式提出了四个基本
范畴:均衡、变化、侧重和联系。在这四个范畴当中，均衡是零度，
是相对稳定的。而在均衡范畴内，又列示了对偶、对照、排比、顶
真、回环、列举分承六个辞格。可以看出，著者之所以如此安排，又
有个零度与偏离的思想在引导着，即在“均衡”这一修辞方式下，对
偶

是一个零度，其它五个辞格则是这个“均衡范畴系统”的变体形
式，换言之，对偶以外的五个辞格都可视为它的偏离形式。另外，
王希杰教授在《论修辞学的性质和定义》等文章中，也反复提过零
度与偏离的观点。从这些看，“零度与偏离理论”与另外两个理论
(潜与显、四个世界)实际是共生的，并不存在先后主次的问题，下
图可大致反映出这一组核心概念的关系。
+1
……气
语言世
心理世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潜性
物理世
文化世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语言世
心理世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显性
物理世
文化世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语言世
心理世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一
一
潜性
物理世
文化世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
语言世
心理世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显性
物理世
文化世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语言世
心理世
潜性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物理世
文化世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语言世
心理世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显性
一1
物理世
文化世
内容
形式
内容
形式
簇长簇簇甘气
图:三一理论的体系
上图从整体上描述了三一理论体系的大致面貌。在此有几点
需要注意:
第一，零度与偏离是语言的“潜显”、语言的“四个世界”的起
54
点，相应地，语言研究无非是处理零度与偏离的关系。
第二，零度与偏离理论也是语言研究的终点。简单地说，语言
研究的最终就是要从内容形式两方面看其在四个世界中的潜显变
化情况，而变化的结果，则反映为新的零度与偏离。
第三，所有对立的范畴都是可以互相转化的，这是上图难以说
明的一点。
第四，上图其实涵括了两个理论体系:一是哎汉语修辞学》中构
建的结构主义的修辞学理论，其特点是严格贯彻索绪尔、叶尔姆斯
列夫等人的理论主张，坚持从语言形式到语言内容的研究，坚持语
言/言语、共时/历时、组合关系/聚合关系、同一性/差异性的二元
对立。二是《修辞学通论》中建立的结构主义十辩证法的语言学理
论，其特点是以一组核心概念为基础，以核心概念之间的关系为语
言研究的方法论原则，坚持把语言/言语、共时/历时、组合关系/聚
合关系、同一性/差异性等对立范畴统一于语言的潜与显、零度与
偏离以及“四个世界”等有限概念之下，有意用辩证法纠正结构主
义语言学的某些偏差。
关于“零度与偏离”理论与其他类似理论的关系，这里有这样
几个问题需要回答:
第一，与以往国内修辞学家提出的类似概念或学术观点的差
异。李

晗蕾在《零度偏离论》中提出，“在汉语修辞学界较早使用
‘零度’一词的，是20世纪30年代的修辞理论家王易教授。他在
1930年出版的((修辞学通论》中曾提出过‘零度’这一术语。”①王
易的原话是:“……消极语彩仅求明白表现思想，固不求美，然亦不
可使人有丑之反感，丑盖零度以下之积极现象，积极语彩中偶故用
’切叭/、门一~~，即名一~了~~’~’.产、一，.闷、”.产、V/l'H'1%”门~产’，
之耳。”②国内另一位提到“零度”一词的修辞学家是陈望道先生。
在《修辞学民凡》中，他认为:“语言文字的固有意义……偶然有概
①②李晗蕾《零度偏离论》，中国致公出版社，2"年12月第1版，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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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上不大明白分明的，也只要消极地加以限定或说明，便可以奏
效。故那努力，完全是消极的。只是零度对于零度以下的努
力。”①另外，陈望道又称零度为“零点”，他说:“假如把通顺明白
看作是‘零点’，那么消极修辞就是研究零点和零点以下的东西，所
谓零点以下的东西就是不通的，消极修辞就是要讲求明白通
顺。”②值得注意的是，王易、陈望道两位修辞学家著作中的“零度”
一词，其共同点在于:(1)有了零度与偏离的思想;(2)+零度”并非
作为专门的术语概念来用，而是更多的取其比喻义，为了清楚说明
问题;(3)“零度”一词只是用来阐释修辞现象的，或说只用于辞格
研究。
与王、陈两位不同，王希杰教授在“零度”理论上的贡献在于:
(1)完全把“零度”作为其语言学理论、修辞学理论的核心概念，并
进行了科学定义;(2)提出了零度分为理论的零度和操作的零度;
(3)提出零度与偏离互相依存、转化，并与语言的:四个世界联系起
来考察;(4)不仅仅用于研究修辞学，更用于研究语言的各个层面:
语音、语法、语义、风格等等。
第二，与国外相关理论的差异。这主要是研究普通修辞学的
比利时列日学派的“零度偏离”理论。列日学派的语言学家们提出
“零度偏离”理论在时间上与王希杰教授大致是同步的，即都在70
年代。这种对应性也是修辞学史上的一个有趣的现象。但细究原
因，却有极大的合理性:两者几乎同时接受了叶尔姆斯列夫的语符
学理论。不同的是，列日学派深受法国修辞学家的影响，当然还包
括罗兰·巴特等人的理论;而王希杰教授则受方光11,等语言学家的
影响。也许，正是这些同中有异的理论背景，像中西方在零度偏离
论的发展上有很大的对称性。所不同的是，列日学派的“零度与偏
①②李晗蕾《零度偏离论》，中国致公出

版社，2002年12月第1版，第38页。第
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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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理论主要是用来构筑辞格体系，成果是《普通修辞学》这本集体
著作，而王希杰教授主要是用来构建汉语修辞学理论框架，成果就
是《汉语修辞学》、(修辞学通论》等。所以，简单认为王希杰教授的
零度偏离理论来源于列日学派，这是不对的，原因除了上面说到的
理论创设时间的同步性外，很重要的还应当看到二者的根本差异:
首先，列日学派把零度偏离理论作为打通辞格与诗学研究的通道，
核心还是作为构筑辞格体系、研究辞格变化的方法。而王希杰则
把这一理论作为语言学方法论，用到修辞学、风格学乃至语言学各
个层面。其次，在列日学派的零度偏离理论中，零度与偏离是一对
对立的概念，而王希杰教授则坚持认为所谓零度与偏离既是对立
的，又是辩证统一的，两者会互相转化，只看条件能否被满足。第
三，王希杰教授提出了正偏离和负偏离的概念，这是列日学派没有
的。第四，王希杰教授的“零度偏离论”与其“潜显理论”“四个世
界”理论是有机联系的，这就把语言与言语、语言的内部要素与外
部要素，特别是把作为交际对象的人和交际背景的社会文化纳人
了语言研究之中。这是列日学派没有做到的。
在列日学派用零度偏离理论研究辞格之前，法国的符号学家
罗兰·巴特也提出过“零度”的概念，这主要出现在他的《写作的零
度》等著作之中。对此，王希杰教授本人在课堂上授课时说过:“我
本人的确看过巴特的著作，特别是《写作的零度》，但我说的零度与
巴特说的不是一回事儿。”①其实，两者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巴
特的“零度”指涉的对象是文本，主要是一个文学批评或哲学上的
概念。因为在他看来，作家在创作文本时只是给读者提供了一个
闭合的框子，读者在解读时，都会凭着自己的意愿重新构造文本的
“能指”，通俗地说，“一千个人眼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才是合
①上述观点均系王希杰教授在南京大学为02级博士生授课时讲的话，本文引用
时业经王教授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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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的，因而作家的工作就是为读者提供一个参照系—“零度”。
而王希杰教授的“零度”概念(在这一点上也包括列日学派)，不管
是理论上的，还是操作上的，它指涉的都是语言本身，这包括语言
的能指、所指，或说表达与内容两方面，这是与巴特完全不同的。
第三，零度与偏离理论和语言学中其他理论的差异。
零度偏离与变体。“音位与音位变体”理论是布拉格学派的理
论大师

特鲁别茨科伊的主要贡献之一。①音位与变体的关系实际
是抽象的一般与具体的个别的关系。王希杰教授的“零度与偏离”
这一对概念在这点上与音位、音位变体的关系是一致的。不同的
是，“变体”主要着眼于语言系统本身，而“偏离”则着眼于语言世界
与其它各个世界，即心理、文化、物理世界等的辨证联系。另外，
“变体”往往是有限的，而“偏离”则是无限的。从这一点看，“变体”
是着眼于抽象的语言系统，特别是音位、语法系统，而偏离则着眼
于人类的全部语言行为，包括言语在内。
偏离与变异。自从拉波夫创立了社会语言学，特别是他用这
一理论所做的纽约百货商场营业员“R’’音的研究后，变异理论已
成为社会语言学的重要理论。“偏离”与“变异”的差异何在?陈松
岑教授在《语言变异研究》中说:
“变异”这个词，在当代的语言变异理论中，是一个特定的
术语。它指的是某个语言项目，在实际使用着的话语中的状
况。这个“语言项目”，可以是某个音位，也可以是某些语音的
组合或聚合规则。它可以是某个语义，也可以是某些语义的
组合或聚合规则;它还可以是音、义结合而成的语素或词，也
可以是某个语法范畴或语法手段，或某项语法规则。②
①
②
钱军《布拉格学派研究》，174页。
陈松岑《语言变异研究》，广东教育出版社，199!，年，第48页。
而拉波夫认为:
语言变异的分类可以有不同的标准。……可以从三个方
面去进行分类:一种是从语言变异形成的原因上来进行分类;
一种则是从语言变异在语言系统中出现的范围或层次，对它
们加以分类;第三种是从变异在社会中的作用，对它们进行分
类。第一种分类，主要是为了弄清变异产生的原因;第二种分
类显然是为了说明弈异对语言结构系统的不同影响;最后一
种则是为了了解这些变异在人类社会中的不同作用。①
由此看，变异理论主要是立足语言与社会的关系去研究语言
的变化的，而偏离理论则是立足于语言与言语的关系，联系语言世
、心理世界、文化世界、物理世界的潜显变化，揭示语言的共时状
。另外，变异理论多用对比统计的方法，而偏离理论主要用归纳
界态
和演绎的方法。
三、关于零度与偏离理论的发展完善问题
任何理论都有一个不断发展完善的过程，对零度与偏离理论，
需要的主要是两方面的工作:
一是理论的深度开发。这主要是增强理论的适用性。就目前
而言，零度偏离理论还主要用来解释修辞、风格及部分语言问题，
急需对这一理论作进一步开发，包括:
1.零度偏离理论与

语言的规范化工作
2.零度偏离理论与中小学的语言教育
①转引自陈松岑《语言变异研究》,50页。
3，零度偏离理论与新词新语
4.零度偏离理论与对外汉语教学
5.零度偏离理论与网络语言
6.零度偏离理论与诗歌语言
7.语言在文化世界里的零度与偏离现象
8.语言在心理世界里的零度与偏离现象
9.语言在物理世界里的零度与偏离现象
10，零度偏离与普通话推广
11.零度偏离与语言各个层面的变化
等等。这些课题，有的已取得了研究成果，等待进一步扩大，
有的则尚属空白，等待开发。都值得认真探索。
二是理论的不断完善。这主要是增强理论的解释力。这方面
的工作包括:
1.零度与偏离理论对相关语言学理论的吸收，如认知语言
学、社会语言学、语用学等。
2.零度与偏离理论的方法创新问题，比如吸收一些变异理论
的方法。
3.零度与偏离理论与潜显理论、四个世界理论、得体性、修辞
的深层结构、表层结构等的有机结合。
4.按这一理论归约汉语的辞格系统，建立新的辞格理论。
5.把零度与偏离理论用作打通语言学与相关学科，如小说、
戏剧、诗歌等研究的介质，推动这些学科研究的语言学转向、修辞
学转向等等。
总之，零度与偏离理论在中国语言学界还是一个崭新的理论，
需要认真探索，找出其优势，弥补其不足，使之真正成为语言学研
究中的重要方法论及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