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和情绪海德格尔生存存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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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和情绪海德格尔生存存在
摘要:情绪把人迫入与事物的关联之中,认识是在情绪中建构出来的。畏、烦和惊讶等基本情绪把我们驱入源始认识之中并为科学认识奠基;基本情绪的蜕变使源始认识降落到日常认识的层次上,进而为科学认识准备必要的条件;纯粹的科学认识也有情绪的参与。关键词:情绪基本情绪认识源始认识科学认识 Abstract: We are compelled into connections with things by moods that constitute our knowing as an important element. It is fundamental attunements such as anxiety, boredom and wonder that displace us into primordial knowing or disclosedness and lay a foundation for scientific cognition. Transformations of fundamental attunements make the primordial disclosedness into everyday knowing and therein prepare necessary conditions for scientific cognition. Even the purest scientific cognition has not left all moods behind them.Key words: mood ; fundamental attunement ; knowing ; disclosedness ; scientific cognition1 总论认识一度被认为必须摆脱情绪等主观因素的干扰才可靠。心理学的研究已揭示了情绪与认识的联系及对认识的某种正面作用,但是它未能也不可能从源头上彻底揭示出二者的关系。作为思想家的海德格尔不会具体地实证考察认识与情绪的关系,他甚至否认以科学的方式把握情绪的可能性。但是,海德格尔把认识与情绪都作为人这种此在的本质要素,从生存论-存在论上揭示出了二者的本质关联。海德格尔在讨论情绪问题时,有时区分出生存论-存在论层次的情绪和生存-存在者层次的情绪。他把前者叫做情态(Befindlichkeit, state-of-mind 或disposition)或基本情绪(Grund Stimmung, basic disposition或 fundamental attunement);把后者叫做情绪(Stimmung, mood或 feeling或 emotion)。但是在许多场合他又往往并不遵循这种术语上的区分。在本文中我们使用的“情绪”一词既包括了生存论-存在论层次上的情态或基本情绪,又包括了生存-存在者层次上的情绪。在需要明确表示生存论-存在论层次的情绪时,我们就使用“情态”或“基本情绪”。海德格尔认为,情绪是人这种此在的基本生存论性质,在存在论上也决不是无关轻重的。因为此在总是有情绪的,即使在说“我没情绪”时,其实也正表明了一种厌烦的情绪或低落的情绪。但是“人是有情绪的”与“墙是有颜色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陈述。对于后者来说,颜色是墙的一种属性,现成的存在者(墙)的一种现成的属性(颜色)。对于前者,如果我们予以恰当的理解的话,那么,不仅“人”不是现成的,而且“情绪”也不是现成的,“情绪”不是“人”的一种属性,而是人这种此在的本质构成要素。严格地说,不是人具有情绪,而是情绪拥有人;不是我们进入这种或那种情绪之中,而是情绪把我们迫入这种或那种与事物关联之的中。情绪以多种方式决定着人,调整着人的存在方式,设置着人的存在基调。“情绪不是在灵魂中作为一种体验而出现的某种存在者,而是我们相互共同在此的方式。”[1] 人在本质上是一种“此”之存在,“此”(Da, there)标志着人的展开状态。并不存在完全没有展开的人,亦即绝对没有不带“此”的人。人之为人就是敞开着的,就是此-在(Da-sein)--展开着的存在。情绪就属于此在的这个“此”,并把此在带到其存在面前。此在总已以情绪的方式被展开,情绪在此在的总已存在且不得不存在这种被抛状态中展开此在,并同时展开此在的基本存在状态-
-在世界之中存在(In-der-Welt-Sein, Being-in-the-world)。“在世界之中存在”又被简称为“在世”,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但在这个整体中总已包含了世界及世界之内的存在者(简称世内在者)。“情态在生存论上意味着一种开展性的对世界的恭呈,从这种恭呈中我们可以遇到牵系于我们的东
西。”[2] 这样,情绪也构建着世界的揭示以及世内在者的照面。海德格尔把此在在世的整体结构刻画为操心(Sorge, care),操心包含了此在与世内在者打交道的操劳(Besorgen, concern)以及与他人打交道的操神(Fursorge, solicitude)。操心意味着一种牵系,牵系意味着总已被感动。这种根植于情绪的牵系把世界及世内在者源始地揭示出来。只有在这种源始揭示的基础上,才会有科学的认识,并且,即使是科学的认识也都在“在世的情态中有其生存论-存在论的建构”[3]。在我们讨论海德格尔对认识与情绪的生存论-存在论分析时,“认识”不仅仅指科学的认识,而且在最初的意义上也不指科学的认识(注:海德格尔在Contributions to Philosophy(From Enowning)一书的第76节说:在建基和保存本质真理的意义上,“科学”自身不是一种认识,而是一种派生出来的认识的技巧,即对一种准确区域的奸诈的公开。) 。“认识”首先指一种源始的认识,即源始的揭示(uncovering)或展开状态(disclosedness),海德格尔也常常用希腊词aletheia来表示。然后“认识”才指科学的认识或认识论意义上的认识。也就是说,海德格尔是从存在论( ontology)的角度来讨论认识现象的,并且只在涉及源始认识的派生物时才论及认识论意义上的认识。情绪与认识的关系根植于源始认识与情绪的统一性。这种统一性由时间性予以奠基。在《存在与时间》第68节,海德格尔简明地指出了在时间性的基础上源始认识与情绪的统一性:理解基于将来,情态基于被抛的已在,沉沦基于当前;理解(将来)都带有情态(已在),情态(已在)都有其理解(将来),情态(已在)中的理解(将来)沉沦于世(当前),并在话语中说道出来,时间的三维将来、已在和当前的统一性保证了理解、情态、沉沦和话语的统一性。[4]2.源始认识与基本情绪海德格尔通过畏、烦和惊讶这三种情态或基本情绪来展示情绪在源始的认识现象中的构建作用。2-1.此在首先和通常都是日常的此在,日常此在的基本状态或基本存在方式被海德格尔称之为沉沦(Verfallen, falling)。此在首先且通常都是依寓于它所操劳的世界,并消融于“常人”的公共性之中。这就是说,此在总是在沉沦中背离自身,而转向世内在者,逃向世内在者之中。那么,此在为什么要沉沦于世呢?这种沉沦基于畏。此在面对其在世界之中存在而畏,这种畏的何所畏也是在世界之中存在。在世既是畏的何所面对,又是畏的何所畏。沉沦和逃避的日常性表明,畏这种情态属于此在的本质在世状态,在世作为此在实际的在此,是畏这种情态的样式。此在为什么要逃向世内在者呢?畏这种情态表明,人的本己存在是无所依归的,人有一种“不在家”的感觉。无所依归不断地伴随着此在,属于此在的本己存在,属于被抛的在世,是来自此在并达乎此在自身的一种威胁。所以,日常此在就背离这种无所依归,通过逃向世内在者而淡化“不在家”的感觉,通过“常人”的统治而寻找一种公共的“家园”,并由此而对世内在者有一种揭示。由此看来,畏是源始地揭示世内在者的一种源动力。但是,这一点还不是海德格尔要强调的本意。此在固然会由于畏而逃避,但此在也会正视畏,在畏中理解自身的本己存在,并由此本真地揭示出世界及此在本真存在的可能性。由于畏的何所面对不是世内在者,不是某种确定的东西,所以,在畏中世界是没有意蕴的。畏本身没有与任何有因缘的事物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