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的历史――“图像证史”与史学研究
中学历史教学中图像证史路径初探陈周
中学历史教学中图像证史路径初探陈周发布时间:2023-07-15T09:21:40.575Z 来源:《教学与研究》2023年9期作者:陈周[导读] 图像是中学历史教学中常用史料之一,从图像中不仅可以获得历史知识,也能教授学生一定的史学方法。
本文从三个层次探究图像证史路径,分别是提取信息的路径、解读信息的路径和判断史料价值的路径。
上海市嘉定区黄渡中学上海嘉定 201805摘要:图像是中学历史教学中常用史料之一,从图像中不仅可以获得历史知识,也能教授学生一定的史学方法。
本文从三个层次探究图像证史路径,分别是提取信息的路径、解读信息的路径和判断史料价值的路径。
关键词:图像中学历史证史图像,作为一种具有视觉冲击力的史料,其生动性、形象性深深地吸引了学生,能激发他们学习历史的兴趣;同时,图像使逝去的历史亲切地再现眼前,拉近了历史与学生的距离,帮助学生感知历史。
正因为如此,在历史课中运用图像进行教学会深受学生欢迎。
在新的统编历史教材中,图像教学又焕发出新的活力,我们认为,图像教学还将有助于传达“论从史出、史由证来”的史学思想,帮助学生掌握正确的历史学习方法,从而达到“授人以渔”的教学成效。
英国学者彼得·伯克的写了《图像证史》一书,就引起了历史学家和历史学爱好者的广泛关注与兴趣。
其所谓图像(images),不仅包括各种画像,还包括雕塑、摄影照片、电影和电视画面等所有可视艺术品。
它们不仅记录着历史,也是解读历史的重要证据。
然而,我们又该从哪个角度去恰当得解读这些图像背后包含的历史信息呢?受本书及一些老师的启发,我认为可以有以下几个路径:一、获取历史信息的路径1、看到什么证什么。
梁启超先生将获取史料的途径分为“文字记录者”和“文字记录者以外”两种,图像就属于后者,是一种非文字史料,但它包含的信息往往是文字史料所不能比拟的。
在一般情况下,它含有的信息量更大、更具体、更形象,是无法用文字史料完全表达得出的。
可见之不可见性 论图像证史的有效性与误区
目录
01 一、图像证史的有效 性
03 三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结论
02 二、图像证史的误区 04 参考内容
在历史的研究与书写中,图像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然而,图像证史的有 效性和误区却并非一目了然。本次演示将围绕“可见之不可见性”这一主题,探 讨图像证史的有效性和误区,以期为相关研究提供一些启示。
总之,图像证史是历史研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有效性和误区都需要我 们认真思考和把握。通过不断提高图像解读和分析能力,以及充分运用多种类型 的历史证据,我们可以更好地揭示历史的真相和全貌。
参考内容
在历史的研究与书写中,图像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然而,图像证史的有 效性和误区却并非一目了然。本次演示将围绕“可见之不可见性”这一主题,探 讨图像证史的有效性和误区,以期为相关研究提供一些启示。
一、图像证史的有效性
1、图像的历史与证史
图像作为一种历史记录方式,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史前时期,人类就已开 始通过绘画、雕塑等手段记录生活和历史。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摄影、电影等 现代图像媒介相继出现,为历史研究提供了更为丰富的资料。图像在证史中的作 用也日益凸显。
2、图像证史的优势
图像证史具有形象直观、信息丰富等多重优势。图像可以生动地展现出历史 事件、人物和社会风貌,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历史。同时,图像还能提供文字无 法传达的信息,如建筑风格、服饰特色等,为我们还原历史提供了更多的线索。
图像证史的一个常见误区是过于依赖图像的主观性。一些研究者往往将图像 视为艺术作品,而非历史证据,从而忽略了图像背后的事实。例如,一些照片可 能经过摄影师的艺术处理,夸大或歪曲了事实,如果仅从图片本身出发,就可能 得出错误的结论。
图像证史的理论与方法探析_以卡罗_金兹堡的图像研究为例_李根
E · H · : 《艺术与错觉— — —图画再现的心理学研究》 , 贡布里希 第 171 页。 Carlo Ginzburg , “From Aby Warburg to E. H. Gombrich: A Problem of Method” , in Clues, Myths, and the Historical Method, p. 45. : 《艾比 · , 《美术史的形状: 从瓦萨里到 20 世纪 20 年代 · , 贡布里希 瓦尔堡: 他的目的和方法》 载于 Ⅰ》 第 444 页。 : 《艾比 · , 《美术史的形状: 从瓦萨里到 20 世纪 20 年代·I》 , 贡布里希 瓦尔堡: 他的目的和方法》 载于 第 451 - 452 页。 Carlo Ginzburg , “From Aby Warburg to E. H. Gombrich: A Problem of Method” , in Clues, Myths, and the Historical Method, p. 46. Carlo Ginzburg , “From Aby Warburg to E. H. Gombrich: A Problem of Method” , in Clues, Myths, and the Historical Method, p. 48. Carlo Ginzburg , “From Aby Warburg to E. H. Gombrich: A Problem of Method” , in Clues, Myths, and the Historical Method, p.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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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卡罗 · 图像证史的理论与方法探析— 金兹堡的图像研究为例
高中历史解题技巧:以史料的典型性原则例说“以图证史”
高中历史解题技巧:以史料的典型性原则例说“以图证史”1.史料实证的典型性原则(1)史料具有典型性高考命题史料的选择,都是命题专家反复斟酌,精挑细选的。
史料可大可小,亦可远可近。
“大”指培养合格公民的教育诉求,“小”指具体的知识和能力目标,“远”指为学生终身发展奠基,“近”指为高考综合能力的考查服务。
(2)获取隐性有效信息在材料信息的获取上,材料的表层信息很直观,较易获取,而材料涉及的隐性信息因需要归纳、迁移才能获得,这类信息往往不被考生所洞察。
2.“以图证史”典型性原则的体现(1)以图证史是历史研究的新方法。
史学家布克哈特把图像称作“人类精神过去各个发展阶段的见证”,认为通过图像可以加深对历史变迁的理解。
“以图证史”对于历史研究而言不仅是材料问题而且是方法问题。
(2)“以图证史”对于历史学的意义就是要把出土或传世的图像材料怎样作为史料来加以研究,主要关注:一为图像确定真实的时代,所反映的时代风貌;二为图像的信息用美术史的方法正确解读;三为图像的展示其实也隐含了主流意识形态或强势文化主导了或者遮蔽了图像的表现形式,同样需要个案的研究。
1.图像不仅仅被合法地纳入新的史料范畴中,更在方法论意义上向人文社会科学提出了新的自主性诉求。
“以图证史”,人人都可以成为时代大事件历史的叙事者。
解答“以图证史”类试题应注意三点:(1)抓图片信息:仔细观察图片,概括图片所包含的信息,包括表层信息和深层信息,并分析图片信息所反映的历史事件、历史现象的发展走向。
(2)看文字:图片型选择题一般都有一些文字说明,这些文字说明往往是解题的重要信息,千万不可遗漏。
(3)重联系:将图片信息与所学知识建立联系,提升解决问题的能力。
下图是反映20世纪50年代中国社会的两幅图片:以图证史:攀梯“摘棉花”反映了“大跃进”中的“浮夸风”,“吃饭不要钱”反映了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大办公共食堂。
“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违背了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标志着“左”倾错误严重泛滥,造成了社会生产力的极大破坏。
当代史研究中的图像研究方法及其史学意义
当代史研究中的图像研究方法及其史学意义
李公明
【期刊名称】《社会科学》
【年(卷),期】2015(000)011
【摘要】视觉图像资料在当代史研究中的价值不言而喻,但是,如何运用和研究这些图像资料的方法仍很值得研究.常见的现当代图像资料大体上分为摄影图像与作为艺术创作的图像这两大类,摄影图像作为当代史研究的重要证据的意义比较容易被认识,而通过对艺术图像的解读还原历史情境的方法则容易被忽视.图像研究在当代史研究中的史学意义不仅是扩大了当代史研究的视野,更重要的是把图像资料作为更全面地还原历史情境的重要途径.
【总页数】4页(P159-162)
【作者】李公明
【作者单位】广州美术学院美术史系广东广州 51026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K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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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图像史学”,究竟是个啥概念?
《清明上河图》作者:张择端
考古领域自然也是如此,所以反对者们认为,图像史学可以定义为历史学科的分支,比如大家 想要了解宋朝历史,可以通过宋朝时期的绘画去了解。
但我们肯定不能把宋朝的整段历史,划归到图像历史之中,这显然太过牵强。
宋朝又不是只有画,宋朝百姓也是要吃饭的呀。。。 其实支持图像史学的人,也赞同反对者的这种意见,所以至始至终,虽然讨论“图像史学”的人很 多,争议也不短,但基本也是把这种研究方法当成是一种概念,得出的结论也比较一致,即:
《营造法式》:望火楼
《营造法式·大木作功限·望火楼》:望火楼功限:望火楼一坐,四柱,各高三十尺。 上方五尺,下方一丈一尺。
真正的望火楼,应是四根“各高三十尺”(宋代造尺)的粗壮主体木柱,支撑起一座楼亭的塔式建 筑,整体高耸而细长,但《清明上河图》里的那座高台,却比望火楼要宽大,占地平方也更 多,而且只比周围的建筑稍高些许,所能观望的范围有限,自然就难以“望火”。 (注:宋时,“一尺”约合现代“31.68cm”,“三十尺”约等于现代“9.5米”(950.4cm)。)
但也有反对意见提出:图像史学应该是历史学的分支,而不能当成研究历史的主体学科。 比如“阅读理解”是“语文”学科中的一项,我们学习语文这门学科的时候会学到,但学校里没有“阅 读理解”这一门单独的课,也没有只教阅读理解的老师,反而有英语阅读理解,或者语文阅读理 解。
历史学论文-思想史研究视野中的图像——关于图像文献研究的方法
历史学论文-思想史研究视野中的图像——关于图像文献研究的方法【内容提要】尽管在其它文史领域,学者们已经注意到图像资料,但在中国思想史研究领域,研究者或者囿于“言为心声”的观念,或者觉得文字文献已经足够使用,因而对于图像文献始终不够重视。
本文通过一组宗教祭祀神祗挂轴、若干东西方文化交流史上早期互相想象的图画、古代中国刻印的世界地图,以及早期译西书中的一组插图、道教中典籍中一些地理图转化的神符图等等个案的分析,指出图像资料的意义并不仅仅限于“辅助”文字文献,也不仅仅局限于被用作“图说历史”的插图,当然更不仅仅是艺术史的课题,因为图像是历史中的人们绘制的,它必然蕴涵着某种有意识的选择、设计和构想,而有意识的选择、设计与构想之中就积累了历史和传统,无论是它对主题的偏爱、对色彩的选择、对形象的想象、对图案的设计还是对比例的安排,特别是在描摹图像时的有意变形,更羼入了想象,而在那些看似无意或随意的想象背后,恰恰隐藏了历史、价值和观念,因此,图像资料本身也是思想史应当注意与研究的文献,只是目前尚需要有一些不同于文字文献的研究方法。
尽管“图”与“书”如今已经合为一个词,尽管“左图右史”曾经是古代中国关于历史记载的传说,但是,对于“图”的研究却始终不如对“书”的研究,尤其是在中国思想史研究领域。
思想史研究者或者囿于“言为心声”的习惯,觉得只有文字文献才算真实而准确地表述思想,图像分析难免穿凿之嫌,或者觉得文字文献已经足够思想史研究者左右采撷,因而对于图像文献漠不关心。
所以,至今用图像文献来研究思想史的尝试仍然很少,仿佛那些并不直接表达思想的资料,可以任凭它们处在思想史研究视野之外。
当然,在有的领域,研究者已经注意到图像。
不过,除了文字文献匮乏而不得不依赖考古发掘和传世文物的早期历史研究之外,有的图像还只是作为“插图”,像各种“图说”历史与文化的著作,从郑振铎《插图本中国文学史》和《中国历史参考图集》出版以来,虽然图像用得已经不少,但是图像只是文字叙述的附庸,它在书中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作为文字文献的佐证[1]。
图像史
图像史与文字一样,图像也是人类认知和把握社会生活的方式和手段。
在一定意义上完全可以说,一段人类发展演变史也就是图像记录和文字记录的传播过程。
作为一种文化形态,图像和文字一样,二者如同车之两轮,鸟之两翼,在历史记录,社会观念的构建方面相辅相成,图像起到了同样重要的作用。
然而由于种种原因特别是源自传统的以语言文字书写为主体的史学研究定势在如何理解图像价值与史学作用上存在分歧,以致以文字出版为主体的部分史学向来受到学界的重视,相关的成果也层出不穷。
而对于同样值得关注的图像史记录则路静人稀,鲜有问津者,研究结果寥寥。
而资料翔实,结构完整,系统性强的专门论著更是难得一见。
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图像日益受到人们的重视,中国史学界也先后出现了对图像史的研究,图像是“证史”的辅助手段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史学研究领域的缺陷和遗憾。
传统的史学研究,主要借助于通过史书的文字进行解读而完成,依托文字作史论的分析,很少注意到图像的力量和图像在历史上的独特意义,图像作为史料的解释和研究说到底就是一种关于图像“意义”的解读。
这个“意义”图像作为史料,首先具有真实性,客观实在性,能清晰地反映当时的情况,不免文字上有时存在修饰。
相对于文字而言,图像分析较难与依赖概念定义和逻辑推理等单纯思辨方法对其加以准确的刻画或描述。
为准确的反映图像史发展的脉络,并把握其内在规律,量化分析将是一个必然的选择,这就需要一定样本数量的基础,将研究对象的多次加以量化并进行统计分析。
为这一时期的图像的存在和这行状况把脉,或提供解释。
说白了也就是图像史的研究需要相当数量的图像进行分析才能够正确、准确地反映一定时期的历史,并不是一两张图,发挥想象就反映了历史的真实性的。
当然,图像史研究与其他的历史研究一样,无论多么丰富的历史研究都无法完美地再现当时的客观世界的原貌,在一定程度上,历史研究同社会各科学研究一样,主要采用共同模型来解释世界,它不可能也不需要枚举所有的影响因素和细节,而只需要选用解释总体上最重要的那些因素,即用尽可能少的原因量变提供尽可能多的解释力,因此不需要对图片做出长篇大论的描述和解释,把握主流就可以。
图像证史
图像证史图像证史,顾名思义就是用图像记载、证实历史。
记录历史是用文字的方式,而历史所说的是往年的陈迹,不可能身临其境,对很多问题都难以理解,那么图像是否可以作为文本的来证史,一直是一个备受争议的问题。
历史研究重文字而轻图像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图像最多充当文字叙述的配角一直未被重视,东汉的王充在《论衡·别通》中提出图像无用论,他认为文字比图像更能真实地反映古贤的思想与行为。
张彦远批驳过王充的论点,他强调“史为掌图之官”的观念。
郑樵从图像的认识论角度,批评了前人“尽采语言,不存图谱”的做法,在《通志》中创立“图谱”一略,建立了重新将传世的图像资料纳入史学框架的模式。
不过郑樵只是在理论上强调了图像的重要性,实际上仍以文字为重。
南朝谢赫在《古画品录》中说“千载寂寥,披图可鉴”,他肯定图像能帮助我们更生动地见证历史的同时,也在警示我们,阅读图像的历史,一如阅读文字的历史,需要我们的鉴识。
不仅在中国,西方也有对图像运用问题激烈讨论的历史。
瓦尔堡致力在“图像文本”的基础上构建文化史,他将历史理解比喻为“视像”,强调直接与往昔接触的感觉。
以图像来证史之所以争议,是因为图像表面的直观性和深层的复杂性,就是图像真实性的问题。
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可谓是实录报道,它真实表现了韩熙载抑郁不得志的状态,而且还详细地记录了当时的衣冠文物制度、灯烛乐器的形态等。
说到图像的真实性,人们通常以为摄影作品是最真实可靠的,其实不然,照片可能不会说谎,但骗子可能拍照,照相机记录的东西取决于摄影师的观点,摄影师的择取,而其他视觉图像如绘画等更是如此了。
图像与文献都是历史的证据。
图像能否在历史研究过程中产生作用,关键是要发展出一套批评、考证和解读图像的方法。
我们应该辩证的看待这个问题,的确绘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期间存在作者的主管臆断和评价,但依然具有很高的真实性和价值。
第一,图像的记载作用图像与文字一样承载着历史,是对历史如实的记载。
浅析彼得·伯克《图像证史》中的理论与方法
文史研究浅析彼得·伯克《图像证史》中的理论与方法张婵鸦片战争博物馆彼得·伯克是英国著名历史学家,他一生致力于探索文化史的新领域,主要从事思想史、文化史以及历史学与社会科学的互动研究,尤以文艺复兴为最。
《图像证史》就是他的探索活动的成果之一,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关于如何将图像(images)当作历史证据来使用”,写作的目的有二:一是鼓励图像证据的使用,二是向图像证据的潜在使用者告知某些可能存在的陷阱。
一、图像证史的相关概念图像:彼得·伯克在本书中所定义的图像(image)包含图画、雕塑、浮雕、摄影照片、电影和电视画面、时装玩偶等工艺品、奖章和纪念章上的图像等所有可视艺术品,以及地图和建筑等等,它与历史的关系历来都很微妙。
凡是有形象的可见物在经过仔细的分析和逻辑排查之后均可以作为社会文化史研究的史料,尤其利于对缺少专门文字记载的下层人民生活史进行研究。
套式:图像的“套式”是其为历史学家带来的重要“陷阱”之一。
所谓“套式”其含义相当于“传统模式”。
以画作为例,从个体层面而言,每个画家均有自身的一系列“储备”形象,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拿出特定的场景、特定的人物形象等运用在整幅画作之中,这使得不同的画作之间缺乏真实而细微的差别。
他者:彼得·伯克在本书不同章节引用了两句话放在一起看非常有趣:虽然照片不会撒谎,但撒谎者却可能去拍照。
(刘易斯·海恩)基督教永远正确,异教徒永远邪恶。
(《罗兰之书》)彼得·伯克说:“他者的图像中充满了偏见和套式,从而使图像提供的证据值得认真对待的观念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二、图像证史隐藏的“陷阱”(一)创作背景彼得·伯克在《图像证史》一书中不断强调,使用图像资料之前首先要考虑的问题,这就是图像的创作背景。
因为,除了近几十年来产生的视频资料以外,长久以来的图像资料均为静态的描绘,或者动态过程中截取的“定格”。
如果研究者对图像创作的社会、文化背景不加探查,则必将无法理解其前因后果。
历史“图像证史”的实践与思考
历史“图像证史”的实践与思考作者:梁春来源:《现代教育科学·中学教师》2011年第01期1. 教师必须具备丰富的史学知识“知识渊博,见解独到”是对一名优秀历史教师的精要概括,也是学生的期望和要求。
在运用图像展开教学时,教师不仅要对图像内容与历史知识提出真知灼见,还要引导学生读出图像背后隐含的丰富知识;同时,教师在引导学生学习、探究的过程中,还需对教材中的图像进行分析、辨别、整理,必要时还要适当对图像进行补充和拓展,这些都需要有丰富的历史知识,扎实的史学功底才能实现。
因此,作为教师而言,必须在平时的工作中,加强业务的再学习,经常对知识进行更新和补充,不断丰富知识的“史实”,在日积月累中提升对历史资料的理解、对历史现像的辨识和对历史与现实联系的认识。
只有这样,才能提供学生充满了知识与智慧的养分和光泽。
2. 教师必须深刻领悟二期课改以学生发展为本的教学理念学生是学习的主体。
传统的教学方式是历史教学处于尴尬局面的重要原因,因此,教师必须更新教育观念,深刻领会“二期课改”以学生发展为本的教育理念,全面关注学生的“学”,充分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将课堂真正还给学生,以学生为主体,以“学”为中心,教师发挥必要的引导作用,充分尊重学生的个体差异,采用恰当的评价手段,培养学生主动学习、自主探究的能力,为学生的终身发展奠定基础。
3. 教师必须熟悉教材,把握教材的线索脉络图像是历史事物的反映,初中历史教材中的图像蕴涵了丰富的历史信息和线索。
教师要实现对图像客观辨证的分析,恰倒好处的评价,灵活熟练的运用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这需要教师熟练地驾驭教材,系统全面地从整体上把握教材;能够对教材的重点难点、概念、线索和个案材料有详细的了解和认识,能够清晰准确地按照课程标准的要求归纳整理出课程的知识体系和逻辑结构。
简而言之,教师只有读懂教材,才能做到对图像游刃有余的运用。
4. 教师必须灵活运用多种教学方法,做好教学设计教无定法,关键在于学生能够通过教师的引导领悟知识,培养能力。
潘诺夫斯基图像学理论论文图像证史论文
潘诺夫斯基图像学理论论文图像证史论文图像学由阿比·瓦尔堡(Aby Warburg)开创,其理论源流受到卡西尔(Ernst Cassirer)符号学理论以及弗洛伊德(Freud)心理分析理论的启发。
瓦尔堡的新方法关注的是艺术研究过程里作品内容与形式的相互作用,他的目的是引导学者们吸收其他领域的研究成果,使艺术史得以纳入文化史的整体当中。
【1】二十世纪涌现出一大批富有才华的图像学研究者,以欧文·潘诺夫斯基[Erwin Panofsky]为首,用大量勤奋而实际的研究工作为图像学的性质做了系统的设定:即对艺术品母题的象征意义进行全面的、文化的和科学的解释。
一、图像学理论图像学由图像志发展而来。
图像志一词来自希腊语εικωυ(图像),在古希腊曾专指对图像的精鉴,20世纪发展为关于视觉艺术的主题的全面描述研究。
与图像志比较,图像学更强调对图像的理性分“Iconology”的词尾“logy”有思想和理性的意思,它研究绘画主题的传统、意义及与其他文化发展的联系。
图像学对美术作品的解释须分三个层次:①解释图像的自然意义。
②发现和解释艺术图像的传统意义。
③解释作品的内在意义或内容。
潘诺夫斯基认为,对作品的解释落实在三个层次上。
潘诺夫斯基认为,对作品的解释落实在三个层次上。
在第一层,解释的对象是自然的题材,这一解释称为前图像志描述。
为了得出这个层次上的正确解释,解释者必须有实际经验,即要了解对象和事件,这种经验至少在某个文化圈子里是人所共有的。
不过,他的观察必须受控于对风格史的正确了解,即对不同历史条件下使用各种形式去表现对象和事件的方法有正确的了解。
第二个层次上的解释,称为图像志分析,其对象是约定俗成的题材,这些题材组成了图像、故事和寓意的世界,解释者的必备知识则是文献,这种知识使他熟悉特定的主题和概念,解释者的观察得受下述因素,即把握不同历史条件下运用对象和事件来表现特定主题和概念的方法的因素的控制。
图像史料的特点及其在高中历史教学中的应用研究
图像史料的特点及其在高中历史教学中的应用研究在当前的高中历史教学当中,一些学生处于被动学习的状态,认为历史只需要死记硬背教材内容,史料只是作为理解历史人物和事件的辅助工具,可有可无。
个别教师也忽略了图像史料的应用,这样的问题非常普遍。
其实,图像史料具有直观、易懂的特点,有助于改观现有的单一教学模式,让学生在更加轻松自在的氛围当中学习历史,提升自我的思维能力。
为此,高中历史教师要充分利用好图像史料直观、易懂的特点,创设更加丰富多彩的历史教学情境,并结合互联网、社交媒体等各种方法和工具,改善枯燥、乏味的历史教学模式,发挥学生的自主能动性,发掘图像史料所隐藏的多重历史信息,培养学生的道德品质,有效提升学生的学习效率,让学生能够形成正确的历史思维,从而成长为适应社会需求的全能型人才。
一、图像史料的特点至今为止,图像史料在史学研究领域中扮演着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这主要是由于图像史料包含着文字史料所不能媲美的直观性、典型性和证据性。
(一)图像史料具有直观性与其他学科相比,历史知识有着极其特别的属性。
历史知识是人类社会在过去的时空当中所发生的实践活动,是不可再现也不可能重复产生的。
这就意味着,我们不可能运用直接观察的方式去获取历史知识,而只能通过间接的途径去获取。
要想真正学习历史,就只能通过研读、分析历史资料去最大限度地还原真相。
但是,对于中学阶段的学生而言,阅读文献史料极其不易,因为通常情况下,史料会较为艰涩,学习起来既吃力又乏味。
相对于文献史料而言,图像史料更加直观,趣味性也更强,有利于激发学生学习历史的兴趣。
(二)图像史料具有典型性图像史料除了具备直观的特点之外,还具有典型性,可以帮助教师更好地带领学生学习、研究相关的历史知识。
图像史料一般都是借助图片或影像的形式,将历史上重要的场景、人物、建筑、服饰、工具等记录下来。
这些史料虽然只反映了真实历史在发生的过程当中某一个片段或片面的细节,但这些内容却包含着极为丰富的信息,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历史,甚至还能够为我们还原历史真相提供重要的证据。
图像证史
5 6 传 统 意 义 上 的 历 史 学 家 明显 偏 爱 第 像 制 作 上 的 两 次 革命 ,一 次 是 1 、 1 世
一
木 种 方 式 ,考 校 文献 可 以 让 历 史 学家 登 纪 印刷 图像 ( 版 画 、雕 版 画 、铜 版 画
楼 去 梯 ,足 不 出 户 , 在 书 斋 中 歌 呼 语 等 ) 的 出现 ,另 一 次 是 l 、 2 世 纪摄 影 9 0
沿 题 域
7 7
证 据 ,通 过 严 格 的 史 料 批 评 来 接 近 真 因 不 外 乎 两 点 , 一 是 图 像 材 料 珍 稀 难 相 。 当然 这 也 是 闭合 的 范式 ,它 建 立 在 得 , 二 是 图像 释 读 过 程 中 充 满 陷 阱 。 释 读 、研 判 各 类 文 献 和 档 案 材 料 的基 础 如 果 能 解 决 这 两 个 问题 , 比如 图 像 制 复 之 上 。另 外 一 种 方 式 则 仰 仗 研 究 者 的直 作 ( 制 ) 技 术 的 进 步 , 或 专 业 的 艺
的 可 信 度 有 多 高 , 其 误 导 程 度 就 有 多 和 “ 改 ”历 史 。 修 深 。正 如法 国社 会 学家 鲍 德 里 亚所 言 , 当下 的生 活 己成 为影像 的
《 图像 与 历 史 》 有 一个 基 本 论 点 t -
如文 本和 口述证 词 一样 ,
合 集 ,结 果造 成 了 比真 实 还 要 真实 的 “ 真实 ” 。而 在 专业 艺术 史家 的眼 中 , 摄 影 、 电 影 同 样 似 是 而
自从摄 影 、 电影 和 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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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被普遍用来记录 当代生
活之后 , 们就被激起 了 人
对 视 觉 证 据 的 一 种 无 条
图像证史的理论与方法探析——以卡罗·金兹堡的图像研究为例
、
金 兹堡 图像 证 史 研 究 的理 论 来 源
金兹 堡 的 图像 证 史 研 究 广 泛 借 鉴 了 图像 学 的理 论 和 方法 。他 尤 其 受 到 艾 比 - 瓦尔堡 ( A b y
Wa r b u r g , 1 8 6 6—1 9 2 9 ) 和恩 斯特 ・ 贡 布里 希 ( E r n s t H a n s G o m b i e h , 1 9 0 9— 2 0 0 1 ) 对 图像 材料 的使 用 和
[ 关键 词 ]图像 证 史 理论 与 方法 卡 罗 ・ 金 兹堡 [ 中图分 类号 ] K 0 9 1 [ 文 献标 识码 ] A [ 文章 编号 ] 1 0 0 2 - 5 3 3 2 ( 2 0 1 3 ) 0 3 - 0 0 8 5 - 0 8
在2 0世纪 6 0年代后 , 一 些历史 学 家越来 越 重视用 图像 进行 历史 求证 的研 究思 路 。其 中 , 意 大
[ 收 稿 日期 ] 2 0 1 3 - 0 7 - 1 2
[ 作者简介 ] 李根 , 长 春 师 范 大 学 国外 历史 文献 译 介 研 究 所 讲 师 , 研 究 方 向为 西 方 史 学 理 论 。 ① 艾 比・ 瓦尔堡 : 《 费 拉 拉 的 斯 基 法诺 亚 宫 中 的意 大 利艺 术 和 国 际 星象 学 》 , 载于《 美 术 史 的形 状 : 从瓦萨里到 2 O世 纪 2 O年 代 ・I 》, 范 景 中主 编 , 傅新生 、 李 本 正译 , 中 国 美术 学 院 出版 社 2 0 0 2年 皈 , 第4 4 1页 。
分 析 的影 响 。
瓦 尔堡 认为绘 画 研究 可 以用于 人类 文 化 的考 察 。他 主 张建 立 一 种 “ 放眼古典 、 中世 纪和 近 代
(主观题) (4)
7月1日1.资本原始积累“是用血与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史的”(马克思语),怎么理解这是一段“血与火”的历史?(提示:阅读第1课学案。
注意:史论结合)2.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为什么以“光荣革命”的形式结束?联系中世纪以来英国历史发展的特点,谈谈你的看法。
(提示:阅读第5课学案)3.时代的理解20世纪初期,有一位欧洲的历史学者在其著作中认为“(欧洲)15世纪的编年史家几乎都怀有对其身处时代的憎恶,而对其中真正动人的力量则未曾察觉。
”结合所学知识,谈谈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13分)(提示:该题已在期末考试中检测过,读懂这句话,落笔前想想分析历史问题的基本方法是什么,历史文本组织的基本要求值什么?请再做一遍)7月2日1.阅读《权利法案》条文,回答问题1、凡未经议会同意,以国王权威停止法律或停止法律实施之僭越权力,为非法权力。
……4、凡未经国会准许,借口国王特权,为国王而征收,或供国王使用而征收金钱,超出国会准许之时限或方式者,皆为非法。
5、向国王请愿,乃臣民之权利,一切对此项请愿之判罪或控告,皆为非法。
6、除经国会同意外,平时在本王国内征募或维持常备军,皆属违法。
……8、议会之选举应是自由的。
9、国会内之演说自由、辩论或议事之自由,不应在国会以外之任何法院或任何地方,受到弹劾或讯问。
10、不应要求过多的保释金,亦不应强课过分之罚款,更不应滥施残酷非常之刑罚。
12、定罪前,特定人的一切让与及对罚金与没收财产所做的一切承诺,皆属非法而无效。
13、为申雪一切诉冤,并为修正、加强与维护法律起见,国会应时常集会。
(1)《权利法案》从哪些方面规范光荣革命后英国国家政权的构建的,结合材料信息加以阐释。
(9分)(2)《权利法案》的颁布有什么意义?(3分)2.启蒙运动被称为第二次资产阶级思想解放运动,它与第一次资产阶级新思想解放运动有什么联系与发展?(9分)7月4日1.罗马的法律第3表:债权人可以将物理偿还的债务人,交付法庭判决,直到将其戴上足、手铐甚至杀死或卖之为奴。
图像的再思考——彼得·伯克《图像证史》书评
一、本书介绍及主要内容由英国历史学家彼得•伯克(Peter Burke )所著、杨豫翻译的《图像证史》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彼得•伯克的研究专长为西方史学思想和欧洲文化史,致力于史学与社会学理论的沟通,探索文化史写作的新领地,是当代最著名的新文化史学家之一。
本书研究的主要内容是图像研究的重要性以及如何将图像当作历史证据来使用,而这一主题主要是基于作者三十年前对研究欧洲文化中时代错置意识起源思考的补充。
《图像证史》全书共分为十一个章节,插图八十二幅,分别从摄影与照片、圣像者、掌权人物图像、社会图像等对各种类型的图像证史进行解读,而且每一个章节后面都标有引文的来源出处,便于读者对相关书籍进行查阅,最后有参考书目同索引。
在导论部分,作者首先通过总结归纳前期关于图像研究的历史学家,例如弗朗西斯•哈斯克尔(FrancisHaskell )的《历史及其图像》中所指出17世纪关于罗马陵寝的研究是为了把它用作早期基督教历史的证据,约翰•赫伊津哈(Johan Huizinga )在格罗宁根大学发表的题为“历史思想中的美学成分”的就职演讲中宣称“历史研究和艺术创作的共同之处在于构建图像的方式”,阿比•瓦尔堡(Aby Warburg )在艺术生涯的晚年尝试依据文本和图像来写作一部文化史,巴西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吉尔伯托•弗雷雷(Gilberto Freyre )使用图画和摄影照片作为历史证据等等,来支撑本书的基本论点:图像如同文本和口述证词一样,也是历史证据的一种形式。
其次通过史料和遗迹、图像的多样性的角度来简单总结出图像在作为历史证据的同时潜在的危险性,以及图像证史的方法。
圣像、掌权人物图像、社会图像、事件图像等各种类型的图像对于历史学家研究历史具有一定的作用。
这类艺术品可以提供一些在文本中被忽视的有关社会现实某些侧面的证据,如某些地点和时代的证据。
就物质文化史而言,图像可以还原当时物品如何安置以及物品在当时的社会用途,具有特殊的价值。
回归史料本身——图像证史问题的档案学思考路径及其反思
回归史料本身——图像证史问题的档案学思考路径及其反思杨毅;单旭东【期刊名称】《云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24(23)3【摘要】图像证史问题既是传统艺术史领域的重要议题,也是图像研究进入历史学领域的重要前提。
图像虽已作为新的史料依据和证据来源进入历史学实践,但图像资料在“可信度”与“清晰度”上的困境,以及其作为文字叙述补充的附属地位影响其入史的限度与可能性,引发历史学理论层面对于史料观念的思考。
此番问题的讨论究其根源在于当前史学领域虽在应用领域关注图像史料,但是仍旧未能脱离文字史料研究的路径惯性,因此也就未能对图像自身特殊的记录方式及其所决定的多元内容信息予以理论视角的明晰。
以档案学视角重新审视图像证史的问题本质与作用机制,借图像资料本身的档案属性与史料特质,图像得以进入历史研究的视野进而成为客观、原始的文本依据,继而完成图像入史的研究前提;而要真正实现图像证史的目的,则要全面的认识图像的内容构成及其所对应的历史联系,以更为详细、全面的文献记载还原更为复杂、多面的历史事实。
所以图像证史问题的讨论要回归图像史料的记录特性本身,在史料的求真、求新之外更要求全,在实现完整、系统的史料观念认知与运用的同时,也为更多的相关问题提供思路与方法借鉴。
【总页数】10页(P56-65)【作者】杨毅;单旭东【作者单位】云南大学【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K05【相关文献】1.图像与历史——美术史写作中的“图像证史”问题2.图像时代与文学研究变迁——中国文学研究图像史料著作图像情境性问题反思3.艺术史书写的图像启示:彼得·伯克《图像证史》的批判与思考4.“图像证史”方法的意义与限度——关于《踏摇娘》演剧图像的戏曲学术史反思5.“图像-历史”:“历史3”何以可能--对图像证史的反思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中国古代图像史料运用的实践与理论建构
中国古代图像史料运用的实践与理论建构
蓝勇
【期刊名称】《人文杂志》
【年(卷),期】2014(000)007
【摘要】本文认为虽然学术界在整体上有将图像史料视为边缘史料的潜意识,但近些年在理论认知和研究实践上都有进步。
在中国古代图像的功用一度很大,但随着思想表述的越来越深邃,图像的功用愈加式弱。
在历史上很多时候图像有文字所没有表达过的空间和领域,也有在同样大幅面内比文字隐含更多信息量的地方,有时图像史料在研究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在功能上有传情达义、佐证文字、直观愉悦之处。
所谓图像史学,主要是利用图像来研究历史和传播历史的科学,包括图像史料学和图像媒介史学两大部分,分别体现着“图像证史”、“图像传史”的不同功能。
图像史料的分类应该按统一的口径来划分。
中国古代图像资料虽然相当丰富,但是应该看到中国古代图像史料有其自身纪实精准度差的局限性;中国古代大多数图像史料是没有具体的时空维度的,我们一定要慎重使用;我们不仅仅要关注史料的“时空维度”,可能更要关注图像史料的“社会维度”,研究分析各类图像史料的“信度等级”。
【总页数】10页(P66-75)
【作者】蓝勇
【作者单位】西南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K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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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的历史――“图像证史”与史学研究摘要:在历史学研究中,图像资料的广泛应用和图像叙事的转向,拓宽了传统史料的范围,扩大了传统史学的研究对象,极大冲击了传统史学的研究方法。
历史学在当下面临许多新挑战,“图像史学”可能是应对这类挑战的另一条新出路。
关键词:图像;图像证史;史学研究1 图像与“图像证史”图像文本是一种十分古老的史料形式,与人类文明的存在如影随行。
原始人居住的洞穴中就有不少岩画,用来描绘古人的生产生活,寄予他们对未知的想象和未来的憧憬。
在人类进入文明社会后,也一直有很多记录生活、传导信息的图像留存。
19世纪中期以后,摄影技术的出现,照片逐渐取代了绘画的作用,或可以说为图像文本增加了新的形式,即影像文本。
影像不用翻译就可以通行于世界,在文化传播中有其不可替代性。
有关影像的著作不断涌现,影像资料越来越受人关注。
在“影像史学”呼之欲出的当下,与此相关的理论探讨却有些滞后。
这一方面最有影响的专著是英国历史学家彼得?伯克的《影像证史》。
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关于如何将影像(images)当作历史证据来使用。
他说,写作本书的目的有二:一是鼓励此种证据的使用,二是向此种证据的潜在使用者告知某种可能存在的陷阱。
”[1](P3)彼得?伯克不仅为图像能够作为史料进入历史学家的视野提供了合法依据,而且指出影像文本作为叙事文本的另一种形式在历史研究中相比传统的文字资料,自身可能存在的缺陷与不足。
在现存的中国图像文献中,除了传统的以事件、人物、山水等为主题的图画之外,更有为数不少的其他形式的图画,如舆图、纪事图、记实图等。
宋元以来,学人编有不少“图录”。
尤其清代处于从古代社会步入近代社会这一特殊的历史阶段,中国与世界的联系逐渐密切,因此,朝廷上下,四海内外,以图记事、纪史者甚多。
图像内容极为丰富,从社会到自然,从朝廷到边塞,小至一砖一木,大至天下要事,无所不绘。
这就扩大了图画作为历史资料的范围。
19世纪中叶照相技术出现后,又留下不少关于事件、人物和事物的照片,这些都可统称为“图像”或者“影像”。
1988年,美国历史学家海登?怀特(Hayden White)发表《书写史学与影视史学》一文,提出“Historiophoty”一词,即“影像史学”的概念。
怀特认为,影像史学是“以视觉影像和电影话语来表现历史和我们对历史的见解”。
[2]台湾中兴大学历史系周梁楷教授首次将“Historiophoty”译为“影视史学”。
[3]复旦大学历史系张广智教授于1996年发表《影视史学:历史学的新领域》,把影视传达的历史意念介绍到国内史学界,认为“目下西方学界流行的影视史学,正是大众史学在当代的一种最新表现。
它们在史学的发展史上,不管是彼此对立还是互相渗透,就实现历史学的根本宗旨与功能而言,则都是历史学的题中应有之本义,其实,它们应当是并行不悖且应相互取长补短的。
”[4]当现代视听媒体大量呈现在大众面前,影像实际上就已经提供了另一种表述历史的方式。
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电影、电视等作为新的书写媒体在历史、艺术等领域已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图像文化”在现代或后现代语境中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影视史学”的影响越来越大,并渗入电视、电影甚至自媒体。
近年来,随着史学的“社会史转向”,以“图像证史”在史学界渐成风气,史料的来源借此扩大,也传承我国自古就有的“左图右史”图史互证的传统。
2 图像史料在历史研究中的作用图像资料在历史研究中最明显的作用在于其对传统史料的冲击,大大拓展了史料范围,弥补了传统史料的不足和缺陷。
中国史书叙事记人,均以文字记载,文字史料一直是历史学家进行研究的权威和传统文献。
传统史学认为,只有官方的档案文献、文字史料才是最可信的史料,凭藉这些第一手的材料就可以写出信史。
20 世纪前后,摄影、电影、电视等影像技术的问世,历史文献的传播媒介已经不仅限于文字、平面的记载方式,影像就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史料来源。
“尤其在近现代史领域,丰富的影像资料直接为书写史学提供了一个鲜活的‘影像注脚’。
”[5]随着史学受到后现代主义的冲击,叙事方式和诠释方法的转变促使图像资料列入史料的范畴。
这类资料因其直观、传神的视觉效果,是其他文学叙述和口头叙述解读历史的形式不可替代的。
历史研究者可以凭藉这些材料,丰富我们对某一历史事件与历史人物的总体了解与认识,有效弥补文献史料不足的现状。
某种程度上能提供比文字资料更准确、更生动的信息。
南宋史学家郑樵在其著作《通志?图谱略》中就曾指出:“图谱之学,学术之大者。
”“图,经也,文,纬也。
一经一纬,相错而成文。
”这说明我国重视图像资料的传统由来已久,图像不仅可以用生动具体的形象弥补文字难以传递的信息,甚至可以和文字相互印证。
作为最直观的历史文献,影像资料可以填补、见证甚至改变文字记载的合理性与真实性。
当然,谁也不能保证影像资料的准确无误,但至少提供了与文献资料相互印证的可能。
图像被用于社会史研究,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尤其对于某些专题研究来说,视觉资料一直是必不可少的依据,譬如妇女儿童史、服饰史的研究等等。
无论是新文化史旗手林?亨特(L.Hunt)的《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家庭罗曼史》,还是彼得?伯克的《制造路易十四》,都将图像史料作为建构史实的重要工具。
彼得?伯克(P. Burke)在《图像证史》一书中提到:“一两代人以来,历史学家极大地扩展了他们的兴趣,所涉及的范围不仅包括政治事件、经济趋势和社会结构,而且包括心态史、日常生活史、物质文化史、身体史等等。
如果他们把自己局限于官方档案这类由官员制作并由档案馆保存的传统史料,则无法在这些比较新的领域中从事研究……图像如同文本和口述证词一样,也是历史证据的一种重要形式。
”[6](P3,P9)在西方史学界,对影像资料在史学研究中价值的认识也有一个渐变的过程。
有人统计,在英国的重要史学刊物《过去和现在》上,从1952年到1975年发表的论文没有一篇有图,到70年代后期有了两篇带插图的论文,到80年代增加到14篇。
[7](P7)这说明图片越来越多地被历史学家采纳。
3 超越“图像证史”关于图画和文字同作为叙事文本的优劣之争由来已久。
可以说,在文字产生之前,图像是唯一重要的远古人类留下的遗迹。
没有相关图像或器物的佐证,人类对“史前史”的撰述和理解都是不可想象的。
就是在文字产生之后,图像依然成为许多敏感的、富想象力的历史学家、文学家的思想和灵感之源。
龙迪勇在《图像叙事:空间的时间化》一文中所谈到:图像是一种从事件的形象流中离析出来的“去语境化的存在”。
由于在时间链条中的断裂,由于失去了和上下文中其他事件的联系,图像的意义很不明确。
要使其意义变得明确,必须辅之以文字说明,或者让它和其他图像组成图像系列。
[8]这种认识相对比较客观,文字文本自身能够互相印证互为因果,而图像却由于脱离了历史语境不能独立存在,必须依赖文字的解释才能有作为历史证据的可能。
言外之意,图像作为独立史料的前提,是必须保持历史事件的影像原始形态,观众只有看到这种原始的第一手的声画资料,才能感受到过去的真实。
如18世纪中国文化的西传过程中,从中国传到西方的除《易经》、《论语》外,更多的是丝织品和外销瓷这些手工业产品。
清代外销的云龙缎、罗斗纱、香云纱、灯笼纱等精美织物,今天还能看到,但当时的织机已荡然无存。
来华的外国传教士曾绘制过他们见到的织机,流传至今,弥补了这一缺漏,对纺织史的研究有重要价值。
由此看来,借助影像的配合有助于解决此类历史难题。
彼得?伯克和斯蒂芬?巴恩都没有否定文字在作为历史见证方面的作用,但二者却不约而同地倾向于图像。
尤其斯蒂芬?巴恩,在对比图画和文字的功能之后,认为图画在视觉效果和表达文本意义以及自身承载的历史信息比文字文本更直观更丰富。
无论是影像文本还是叙事文本,都只有经过人们的解读,才能进入历史学家的视野成为历史资料,否则只是纯粹的关于过去的记录而已。
随着从叙事文本进入图像文本时代的到来,用之于书写史学与影视史学的思维模式与表达方法也应随之发生变化。
二次世界大战前研究影像学的德国汉堡学派的主要成员潘诺夫斯基在其《影像学研究》这本著作中,把对影像的解释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前影像学的描述,主要关注影像的“自然意义”,由可识别的物品和事件组成;第二层次是严格意义的影像学分析,主要关注影像的“常规意义”,如影像中的战事是某场具体的战役;第三层次是影像研究的解释,关注的是影像的“本质意义”以及影像背后的特定内涵,也就是“揭示决定一个民族、时代、宗教或哲学倾向基本态度的那些根本原则”。
影像正是在最后这个层次上为文化史学家提供了确实有用和不可缺少的证据。
潘诺夫斯基认为,影像是整体文化的组成部分,对文化本身缺乏了解,也就无法理解相关的影像。
比如一个不了解有关宗教背景的人,对印度教和佛教的座像就会难以区别。
潘诺夫斯基的这段话就为我们当下利用和解读影像资料提出了一个方法论上的借鉴。
随着图像史料和文字资料同样被纳入历史学叙事创作之中,史料范围逐步扩大,种类日益增多,内容更加丰富,有些图像史料甚至会对传统纸质文本资料产生颠覆性冲击。
越来越多的新的影像资料被历史学家挖掘和利用,史学叙事模式必然会发生变革。
怀特指出:“现代的史家必须自觉,分析视觉影像时的‘解读’方法和研读书写的档案是截然不同的。
”他同时又说,“选择以视觉影像传达历史事件、人物及某些过程的那一刻,也就决定了一套‘词汇’、‘文法’和‘句法’”。
[9]受后现代叙事方式的影响,影视史学所使用的“词汇”、“文法”和“句法”是与传统叙事史学大异其趣。
除了传统观念之外,如何跨越史学研究过程中的技术障碍,至今尚未见可行性强的、被学界普遍认同的操作规则。
但怀特说得好:“其实,任何历史作品不论是视觉或书写的,都无法将有意陈述的事件或场景,完完整整的或者其中的一大半传真出来;甚至于连历史上任何小事件也无法全盘重现。
每件书写的和影视的历史作品都一样,必须经过浓缩、移位、象征、修饰的过程。
”历史学家的努力只能接近这条渐近线,而永远不可能达到它。
当然,如同再怎么精良的电脑也无法取代人脑一样,目前无论多么丰富的影像史料也不可能完全颠覆、遮蔽文字文本的价值,只是在传统的阅读和写作方式基础上,增加了新的、有价值的内容。
犹如历史学家永远也无法在史学和艺术住一间作出所谓正确选择,我们也无法设想历史学家最终会完全服从影像史料。
通过影像捕捉到的物质文化的各个侧面仍然是其他方法很难还原的,但是,影像的证据优势并不足以使其替代或者覆盖其他的证据方法,因为在学术研究中它毕竟只是一种特定形态的证据和媒介形式,而任何媒介在显示和表达的同时又必然会形成遮蔽,其长处同时也是其短处,影像与文字只能互相补充,而决不可彼此替代。
总而言之,图像史料的价值已经日益受到历史学者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