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美感经验

宛 溯 在 游 水 中 之 沚 ， 。 从
道 阻 且 右 。 ， 之 洄 从
溯 在 水 之 涘
所 白 谓 伊 未 人 已 。 ， 露
蒹 葭 采 采 中 ， 。 坻 水 在
宛 游 从 之
溯 道 阻 且 跻 。
溯 在 洄 从 之 湄 。 ， 之 水
所 谓 伊 未 人 ， 。 晞 露
白 葭 萋 萋 ，
蒹 在 水 中
（一）美感经验作为自由的经验的基本含义 第一，美感经验作为自由的经验，首先 是一种人的感性和理性、肉体和精神、形与 神处于和谐融通的经验。 第二，美感经验作为自由的经验，是人 与自然的和谐统一经验。 第三，美感经验作为自由的经验，是人 与自己和谐统一的经验，即在美感经验中人 获得了他的生命整体性存在。
（一）绕开美感经验来追问“美本身”的失误 企图绕开美感经验来探讨“美本身”，这是 沿袭了许多世纪的探讨“美的本质”的理论路径。 柏拉图：在《大希庇阿斯》中对“美本身” 的追问。 这个对“美本身”进行追问的思路中，有一 个最重要的前提，这就是“本质设问”。所谓 “本质设问”，就是优先假定世界上的每一事物 都有使该事物成为该事物的本质，这个本质是客 观的、独一无二的，也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 移的。因此，人类对任何事物的认识，都必须优 先追问其客观的、独一无二的、不以人的主观意 志为转移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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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 游 从 之 央 ， 。
溯 道 阻 且 长 。
溯 在 洄 从 之 方 ， ， 一 水
所 白 谓 伊 为 人 霜 。 ， 露
蒹 葭 苍 苍 ， 风 蒹 葭
秦 经 国 风
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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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周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第二节 美感经验的特征
一、美感经验是一种快感 美感经验的最突出特点是它总是一 种快感。美感经验是一种愉悦的、快乐 的、心醉神迷的感觉。美感经验的最显 著特点，就是它给获得此种经验的人以 极大的快感。 （一）快感是美感经验的普遍特征
俄国，艾伊瓦佐夫斯基 ：九级浪 1850
弗朗索瓦·米勒：拾穗者1857
《登幽州台歌》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美感经验与一般感官感觉的差别在于： （1）一般感官的感觉只是外部刺激和感官 对这刺激作出生理反应的结果；美感经验不 是外部刺激的结果，而是内在心身和情感活 动熔铸为一个整体所形成的结果。（2）一 般感官的感觉是被动的，它不具有生命创造 的因素；美感经验却不是被动的，而是表现 性的、形成性的。（3）感官的感觉是局限 于生理感官层次上的，但美感经验是人的心、 身、情感等整个生命活动所突然凝结的状态。
荷兰， 扬·凡·海瑟姆： 花瓶中的蜀葵
俄国，伊萨克·伊里奇·列维坦：深渊
（二）美感经验的快感是非功利的 美感经验的快感是一种非功利的快感。 这里的“功利”主要指人的基本生存所需 要的利益。可分为两个方面：一是生理的 利益，一是道德的利益。
美感经验的快感与生理快感的差别是：（1）美感经验 不是纯粹生理的快感，而是生理、心理和精神处于和谐 状态所形成的快感。（2）美感经验的快感不是生理需要 满足之后的产物，而是人的整个身心处于自由状态的经 验。（3）纯粹生理的快感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但美感 经验的快感却可以持续一生，并把人的生命提升到一种 新的意义状态。（4）生理快感不具有创造性，但美感经 验的快感却是生命活动自由创造的结果。 美感经验的快感也与我们的利害、算计没有关系。 分析： 有一句格言：少女可以为失去的爱情而歌唱，而守财 奴却不能为他失去的金钱而歌唱。 为什么？
（二）不存在美感经验之外的“美”或美的事物 第一，如果承认事物本身的美，那就意味着，在没有 人的审美活动参与的情况下，这种客观的“美”就已经存 在；同时也就意味着，世界上不论有没有人类的审美活动， 都有“美”存在。但是，事实证明这种推断是不能成立的。 第二，如果说“美”是纯粹客观的存在，那么，“美” 就可能被归于一种物理的、自然的事实。但恰恰相反， “美”的现象不是物理的、自然的事实。 第三，如果“美的现象”是事物的属性，是纯粹客观 的，那就意味着，人与“美的现象”的关系，要么是一种 纯粹的理性认识的关系，即认识与被认识的关系，要么就 是一种刺激与被刺激的关系。但事实上，“美的现象”的 发生，既不是理性认识的结果，也不是接收刺激的结果。
二、美感经验是直觉的经验 美感经验从根本上说是一种直觉经验， 美感经验的陶醉、沉迷和快乐，其实都是 根源于这种直觉的。
（一）什么是美感经验的直觉 所谓美感经验的直觉性，就是美感经验的 达成既不是在理性分析中进行的，也不是在 概念的推理中进行的，而是人的整体生命与 一个对象之间不假思索地在瞬间直接达成的 整体契合。
结论： 第一，设定有所谓“纯粹客观的美”， 或者认为“美的现象”就是一种自然的、 客观的事实等，这些观点都是对“美的现 象”的巨大误解。 第二，“本质设问”在自然领域里的 正当性在“美的现象”领域则是无效的。 第三，客观的“美本身”是不存在的， “美”起于审美活动。
第三章
第一节 第二节 第三节
美感经验
什么是美感经验 美感经验的特征 美感经验与美
第一节 什么是美感经验
一、美感经验是审美活动的唯一标志
我们在讨论了审美活动的起源之后，接着就来 讨论美感经验。或许有朋友会产生疑惑：为什么我 们不直接讨论什么是审美活动呢?我们之所以这样做， 理由在于，对我们每个人来说，使我们知道我们刚 刚进行了审美活动的唯一标志，就是我们有了美感 经验。
从感受者方面来说，直觉就是感受者对某一 对象的“顿悟”，是无间隔地进入对象内在并瞬 间把握到其内在本性的过程。 从美感经验的被感受者方面来说，直觉就是 感受对象的完整的被给予性。 因此，美感的直觉性，就是这种直接进入对 象、与对象契合无间地结合以及使对象的本性完 美地被呈现出来和被给予的统一体。 所以，美感经验的直觉，就是一种无遮蔽的 敞开呈现。
一剪梅 李清照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 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 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二）表现与直觉的关系 美感经验的表现性是伴随直觉而诞生的，没 有美感经验的直觉性就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表现 性。 美感经验的表现与通常的表现之间的区别在 于：（1）美感经验的表现是一种自足的、以自 身为目的的活动，它不以任何其他目的为目的， 它是超功利的。（2）与一般的表现所具有的表 示、呈示、暴露不同，美感经验的表现，是内在 生命活力的创造性呈现。在这个意义上，美感经 验的表现就是赋形活动，即通过创造形式来呈现 内在的情感和生命活力。
（二）作为美感经验的直觉的特点 1.直觉是不假理性概念或逻辑的推断而获 得直接的悟知 2.直觉是高度专注的经验 3.直觉是一种具有洞穿力的经验 4.美感经验的直觉是形成性的和造就的
三、美感经验的表现性 所谓“表现”，通常是指把不可见的、隐 秘的或内在的东西呈现为可见的、外在的。美 感经验中的“表现”是伴随着美感经验的直觉 活动而产生的内在生命的外在呈现，是隐秘的 生命活力的展现。这也就是在美感经验产生的 时候，我们不仅把握了对象、创造了形象，而 且同时也在创造形象、把握对象的过程中“投 射”了我们自己的内在生命。
对于具体的审美现象的发生来说，应该是 先有审美活动，然后有美感经验产生。但是， 对于具体的经验者来说，美感经验却反过来成 了审美活动的标准和见证。 美感经验的形成过程，就是审美活动的过 程，美感是审美活动过程的结果，而不是相反。 因此，就审美活动来说，最基本的事实是： 美感经验是审美活动和美的现象的唯一见证， 是其唯一的标志。
概括起来，这些摆脱美感经验来探讨客观 的“美本身”或“美的本质”的理论路径，可 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在自然事物中去寻找“美本身”。 第二种，在世界的客观本体中寻找“美本 身”。 第三种，在事物的形式构成中去发现“美 本身”。
总体来看，这些追问“美本身”的路径，有 一个共同的提问前提，这就是他们都认为有“美 本身”或“美的本质”存在。这种提问的前提， 有一个最根本的误会，这就是，它们都企图通过 回避或忽视美感经验在“美”的现象之发生中的 决定性作用，把“美”设定为在美感经验之前就 已经先行存在，而美感经验不过是这先已存在的 “美”在审美者心理引起的效果而已。 思考：“本质设问”的思考方式这个适用于 自然现象的原则，能否也同样适应于“美的现象” 呢？
第三节 美感经验与美
在探讨了美感经验的本性和美感经 验的特征后，我们就面临一个最基本的、 但也是最重要的问题，这就是美感经验 与“美”的关系。既然美感经验是“美” 的唯一见证和标志，那么，探讨“美” 就不能脱离美感经验。
一、摆脱美感经验来探讨美的本质的失误 我们知道，在美学理论史上，一直存 在着试图追问所谓“纯粹的客观美”，或 者寻求美感经验之外的所谓“美本身”， 或者认为“美”就是事物的一种品质等探 讨“美的本质”的理论路径，这些理论路 径的一个共同失误，就是企图摆脱美感经 验来探讨所谓“美的本质”。
（二）美感经验作为自由的经验的游戏品质 康德：把这种游戏品质界定为“无目的性”， “无目的性的合目的性”，即美感经验本身是没 有目的的，没有任何生理的利害的目的考虑，这 就是无目的性；但美感经验又不是反目的的或者 与人的目的对立的，而是与人的目的相契合的， 这种“无目的性的合目的性”就是自由，就是游 戏。 席勒：人只有当自由的时候才游戏，人也只 有在游戏是才是自由的。人在谋生的过程中，只 有在有了剩余精力或精力过剩时，才游戏。
游戏的结构：在游戏状态，人把自己分裂 为二，一方面投入自己的精力于游戏的把玩中， 成为一个游戏者；但另一方面，这个参与游戏 的人又是一个观看游戏的人，在游戏的同时反 观自身。其中，那个游戏的“我”是在游戏中 “表现”自己，那个观看的“我”则在观赏着 这种“表现”，这种既表现又反观自身的过程， 是游戏的本质。 美感经验作为自由的经验，其实就是这样 一种以自身为目的的游戏，在其中，美感经验 者既“表现”（出离）自身，又反观自身。
二、美感是审美活动发生时产生的一种经 验状态 那么，什么是美感或美感经验呢? 所谓美感或美感经验，从心理感受上说， 就是审美活动（包括艺术创造和艺术鉴赏） 发生时所产生的一种独特的心醉神迷的瞬 间经验状态。
纪 八 十 年 代 中 美 国 画 坛 的 名 一 面 旗 帜 。 此 被 誉 为 二 十 世 由 ） 也 生 学 一 的 院 川 四 是 还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意大利美学家克罗齐 主张：直觉即表现。即直觉与表现是互为表里 的，两者不可分割。有直觉必有表现，有表现 必是直觉中的表现。 所以，表现就是通过直觉进行赋形。这是 衡量美感经验的表现与非美感经验的表现之间 差别的试金石。
四、美感经验是一种自由的经验 就美感经验是一种快乐的、直觉的和 表现的经验而言，它也就必然是自由的。 美感经验是人的诸多经验中唯一具有自由 本性的经验。
一般意义上的“经验”，是指经历了某事并 对所经历的有所领会。这里强调“曾经的事件”， “领会某事”，经验者在事件之外。而“审美经 验”德国哲学家狄尔泰认为，它是一种 “生命 经验”，即只有自己的生命参与其中才能发生的 事件经历。这里强调整个生命作为一个整体的渗 透和卷入。所以，所谓“生命事件”或“生命经 验”，就是指一个生命到场、敞开、绽放和意义 生成所构成的事件和经历。 因此，从质的方面说，美感经验是一种“生 命事件”或“生命经验”，是人的整个生命的出 场、绽放、和意义生成的全部内涵的瞬间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