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卡夫丁峡谷

卡 夫 丁 峡 谷 ”。
因马克思的信并未发出， 同时， 有关俄国公社和俄
三 、“跨 越 卡 夫 丁 峡 谷 ”概 念 的 内 涵
Hale Waihona Puke Baidu
国社会发展道路问题的争论并没有停止， 而是愈加激
要 研 究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对 俄 国 农 村 公 社 前 途 命 运 的
烈， 所以在 １８８１ 年 ２ 月 １６ 日， 查苏利奇曾致信马克思， 确切 观 点 ， 理 解“跨 越 卡夫 丁 峡 谷 ”概 念 的内 涵 ， 不 能 只
说马克思想把西欧资本主义发展的道路强制推行到俄 草稿， 因而在俄国长达半个世纪的争论中， 并没有涉及
国， 为此要把马克思送到俄国茹科夫斯基的法庭上加以 到马克思有关“卡夫丁峡谷”的相关内容。而所谓“跨越”
审判等等。马克思为批驳米海罗夫斯基对《资本论》的歪 一词则是民粹派在争论中所经常使用的， 民粹派把无产
纪落后国家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是否是“跨越卡夫丁峡 的比较明确看法， 首先可以追溯到 １８７５ 年， 在与俄国民
谷”的证明， 苏东剧变与能否“跨越卡夫丁峡谷”的争议， 粹派特卡乔夫进行的一场论战中， 恩格斯曾公开发表了
当代社会主义是“成功跨越”的标志还是“戴着红帽子的 意 见， 他 驳 斥 了 特 卡 乔夫 关 于“在 俄 国 实 现 社 会 革 命 没
论。对于最基本的概念每个人持有不同理解， 以此为基 件， 其中也为他们提供在整个农业制度中实行必然与其
础去分析有关问题， 岂有不混乱之理？ 因此本文拟辨析 相联系的变革所必需的物资。可见， 特卡乔夫先生断言
“跨越卡夫丁峡谷”这一基本概念， 讨论其由来、演变， 并 俄国农民虽然是“私有者”， 但比西欧没有财产的工人
有充分的估计和思想准备的同时， 也指出俄国农村公社 何革命只要在近旁还存在着现在这个俄国斯国家， 就不
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 还可能有另一种前途和命 运， 即 能获得彻底胜利。”⑧马克思恩格斯相信， 只要俄国爆发革
“不通过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 而成为俄国社会复兴 命， 推翻沙皇政府， 就会给西方工人运动以新的推动， 为
资本主义”等等。从纵向看， 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主义 有任何困难”、俄国农民“比西欧各国人民更接近于社会
实践 的 发 展 ， 其 研 究范 围 越 来 越 扩 展、研 究 程 度 越 来 越 主义”的主张， 同时恩格斯也同意， 现在有可能根据新的
深入。从横向看， 无论在任何时期， 对于这一问题的方方 条件重新考虑俄国农村公社的命运。他在分析了俄国村
至此， 我们可以看到关于俄国公社的“跨越卡夫丁峡谷” 二重特征。
问 题 最 初 来 源 于 这 里 。只 不 过 在 给 查 苏 利 奇 最 后 一 稿 即
俄国农村公社的“二重性”， 一方面成为它具有强大
正式复信中， 马克思却并没有提到和使用“卡夫丁峡谷” 生命力的源泉， 另一方面又成为它逐渐解体的根源， 这
峡谷， 而把资本主义制度所创造的一切积极的成果用到 生 型 态 、由 公 有 制向 私 有 制 、由 无 阶级 社 会 向 阶 级 社 会
公社中来”，“因此， 它可以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 的过渡阶段， 由于其处于过渡阶段， 所以具有二重性， 兼
丁峡谷， 而吸收资本主义制度所取得的一切肯定成果”。 有公有制社会和私有制社会、无阶级社会和阶级社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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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ｅｗ ｓ ｃｉｅｎｃｅ ２００７ 年 第 ６ 期
有生命力的形式， 那么这正是西欧的无产阶级革命。”① 一语， 其在前三稿中对俄国农村公社的许多分析内容在
马克思的有关论述则起因于 １８７２ 年， 马克思《资本 这里也大多未涉及。马克思的这封信当时也并未发表，
论》的俄文版第一卷的出版。在资本论中， 马克思运用唯 其正式发表是直到 １９２４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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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术 ｎｅｗ ｓｃｉｅｎｃｅ
理论战线
对“跨越卡夫丁峡谷”概念的辨析
—— —论“跨越卡夫丁峡谷”概念的由来、演变及内涵
◇ 刘玲玲
（ 山东大学 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 济南 ２５０１００）
摘 要：“跨越卡夫丁峡谷”的问题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 涉及的理论范围广泛， 各种观点纷繁众多。对这一问题 进行讨论， 我们首先要理清的是“跨越卡夫丁峡谷”这一概念产生、演变的来龙去脉， 并分析其真实的涵义。这也是进 一 步 研 究 和 解 决 与 其 相 关 的 深 层 理 论 和 实 践 问 题 的 基 础 。 本 文 主 要 梳 理 了“ 跨 越 卡 夫 丁 峡 谷 ”这 一 概 念 的 由 来 及 演 变并简析其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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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二重性决定了它可能有两种前途： 或者是私有制在公 于自 １９ 世纪中叶起， 俄国沙皇政府一直充当着欧洲宪
社中战胜集体原则， 或者是后者战胜前者。也就是说马 兵和警察的角色， 到处镇压革命。“现存的俄罗斯帝国使
克 思 在 对 俄 国农 村 公 社 面 临 的 危机 和 可 能 灭 亡 的 命 运 整个西欧反动势力的最后一根有力支柱。……西欧的任
请求马克思对俄国社会发展前途问题做出理论回答。马 援引马、恩的某些话语， 断章取义， 必须综合分析他们对
克思对此极为重视， 在复信时， 先后拟写四封草稿， 并将 这一问题的相关论述。
第 四 稿 复 抄 一 遍 作 为 给 查 苏 利 奇 的 正 式 复 信 。 关 于“ 卡
（ 一） 马、恩对俄国农村公社性质和发展前途的分析
如前所述， 在俄国的理论界长期存在着对有关俄国
马克思《资本论》的发表在俄国引起了不同的反响。１８７７ 公社和俄国社会发展道路问题的争论。在 １９２４ 年之前，
年， 俄国民粹派分子米海洛夫斯基在《祖国纪事》上发表 马克思的有关“卡夫丁峡谷”的论述始终没有面世， 俄国
《卡尔·马克思在尤·茹科夫斯基的法庭上》， 指责马克思 学 者 并 没 有 看 到 马克 思 致 查 苏 利 奇的 正 式 复 信 和 三 个
的因素， 成为俄国社会新生的支点。马克具体分析了俄 它创造新的更好的斗争条件， 从而加速现代工业无产阶
国 公 社存 在 这 种 可 能 的原 因 ：“俄 国 是 在 全 国 范 围 内 把 级的胜利。而一旦欧洲无产阶级革命取得成功， 将会给
‘农业公社’保存到今天的欧洲惟一的国家。它不像东印 予俄国农村公社以帮助和支持。１８９４ 年恩格斯在《〈论俄
些争论十分混乱， 只能导致无谓的争吵和使简单问题复 而这种过渡只有在下述情况下才会发生， 即西欧在这种
杂化， 其根源是首先在对“跨越卡夫丁峡谷”这一概念的 公社所有制彻底解体以前就胜利地完成无产阶级革命，
理解上没有形成一致意见， 没有在同一个平台上去讨 而这个革命会给俄国农民提供实现这种过渡的必要条
度那样， 是外国征服者的猎物。同时， 它也不是脱离现代 国的社会问题〉跋》中讲的更加明确， 如果没有西欧无产
世界孤立生存的。一方面， 土地公有制使它有可能直接 阶 级 革 命 的 胜 利 ，“目前 的 俄 国 无 论 是在 公 社 的 基 础 上
地 、逐 步 地 把 小 地 块个 体 耕 作 转 化 为集 体 耕 作 ， 并 且 俄 还是在资本主义的基础上， 都不可能达到对社会的社会
曲， 写 了《给〈祖 国 纪 事〉杂 志 编 辑 部 的 信》， 在 这 篇 文 章 阶级在俄国的出现看作是“历史的不幸”， 认为农民是革
中马克思说他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如果俄国继续走它 命的主要力量， 只要发展农民“村社”就可以过渡到社会
在 １８６１ 年所开始走的老路， 那它将会失去当时历史所 主 义 ， 他 们 主 张俄 国 可 以“跨 越 ”资本 主 义 阶 段 ， 直 接 在
简析其内涵。
“更接近社会主义”， 完全是胡说八道。相反， 如果有什么
一 、“卡 夫 丁 峡 谷 ”问 题 的 由 来
东西还能挽救俄国的公社所有制， 使它有可能变成确实
作者简介： 刘玲玲（ １９８２—） ， 女， 山东威海人， 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在读 硕士 研 究生 ， 研究 方 向： 科 学 社会 主 义与 建设 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这封信， 并于 １８８４ 年 ３ 月 ６ 日复制后寄给日内瓦的“劳 奇 的 信 件 草 稿发 表 后 ， 人 们 会 那 么自 然 地 将 马 克 思“不
动解放社”成员查苏利奇。这封信在 １８８６ 年公开问世， 通 过 资 本 主 义制 度 的 卡 夫 丁 峡谷 ”的 设 想 演 变 为“跨 越
１８８８ 年在俄国公开发表。
关键词： 卡夫丁峡谷； 农村公社； 二重性
“跨越 卡 夫 丁 峡 谷 ”的问 题 一 直 以 来 都 是 理 论 界 研
我 们 知 道“ 卡 夫 丁 峡 谷 ”问 题 是 马 、恩 在 研 究 俄 国 公
究的热点。如： 有关“不通过”与“跨越”的词义之争， ２０ 世 社前途命运时提出的， 那么对于俄国公社发展状况问题
夫 丁 峡 谷 ”的 用 语 就 出 现 在《给 维·伊·查 苏 利 奇 的 复 信》
对俄国农村公社的性质和发展前途的看法， 是马、
的初稿和第三稿中，“另一方面， 和控制着世界市场的西 恩提出有关“卡夫丁峡谷”思想的基础。在马克思看来俄
方同时存在， 使俄国可以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 国农村公社是原始社会的最后阶段， 是由原生型态向次
物史观的基本原理， 根据客观的事实和资料， 对欧洲资
二 、“跨 越 卡 夫 丁 峡 谷 ”概 念 的 演 变
本主义制度是怎样从封建制度内部发生和发展起来的
由 于 马 克 思 在 原 文 中 使 用 的 是“ 不 通 过 资 本 主 义 制
进行了论证， 论述了资本原始积累的一般规律和进程， 度的 卡 夫 丁 峡 谷 ”， 并 没有 使 用“跨 越 ”一 词 ， 因 此 ， 现 今
国农民已经在没有进行分配的草地上实行着集体耕作。 主义的改造。”“对俄国的公社进行这种改造的首创因素
俄国土地的天然地势适合于大规模地使用机器。农民习 只能来自西方的工业无产阶级， 而不是来自公社本身。
面学者们大都各执己见， 思想和观念之间分歧颇多甚至 社所 有 制 的 发 展 历史 后 指 出 ：“俄 国 的 公 社 所 有 制 早 已
相去甚远， 可谓是百家争鸣、纷纷扰扰。本人认为， 这其 度过了它的繁荣时代， 看样子正在趋于解体。但是也不
中的大多争论是有益的， 正所谓真理越辩明， 但也有一 可否认有可能使这一社会形式转变为高级形式……然
道路 的 历 史 哲 学 理论 ， 一 切 民 族 ， 不 管 他们 所 处 的 历 史 主张农村公社可以无条件“跨越”； 普列汉诺夫后期主张
环境如何， 都注定要走这条道路”。①马克思的这封信当 根 本 不 可 能 跨越 ； 而 列 宁 则 认 为在 一 系 列 条 件 下 ， 可 以
时 并未 发 出 ， 直 到 他 逝世 后 ， 恩 格 斯 在 其文 件 中 发 现 了 “跨越”。那么由此可以推知， 为什么在马克思致查苏利
认 为 资 本 主 义的 规 律 正 以“铁 的必 然 性 ”向 其 他 国 家 扩 学术界不少的人在进行“不通过”与“跨越”的词义之争，
展 ，“工 业 较 发 达的 国 家 向 工 业 不发 达 的 国 家 显 示 的 只 有人认为“跨越”的说法本身就是错误的， 是对马克思有
是后者未来的景象”。“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 关思想的误读或误解。那么我们首先需要搞清究竟为什
能提供给一个民族的最好机会， 而遭受资本主义制度所 农村公社的基础上建设社会主义。在马克思的“卡夫丁
带来的一切极端不幸的灾难”。马克思强调， 不能“把我 峡 谷 ”设 想 发 表 以前 ， 各 个 不 同 的 学术 派 别 都 曾 参 围 绕
关 于西 欧 资 本 主 义 起 源的 历 史 概 述 彻 底 变 成 一 般 发 展 着俄国公社能否“跨越”资本主义阶段展开争论： 民粹派
历史 过 程 ”， 是 一 种 不以 人 的 意 志 为 转 移 的 客 观 过 程 ， 么马 克 思 所 讲 的“不通 过 ”一 词 在 发 展 过 程 中 会 逐 渐 变
“一个 社 会 即 使 探 索 到了 本 身 运 动 的 自 然 规 律 …… ， 他 成“跨越”。
还是既不能跳过也不能用法令取消自然的发展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