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黄宗羲对李贽理欲观排斥中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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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黄宗羲对李贽的理欲观排斥中的继承摘要:理欲观是宋明理学的核心问题。
而到了明末清初,在当时社会历史背景条件下,理欲观呈现出两种新变化,一是对欲的肯定,二是私的抬头。
李贽和黄宗羲作为时代的代表人物,看似批判,实际上却在有意无意的继承。
本文将试图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通过分析欲的普遍性和特殊性,以及公私的同一性和斗争性,来理清这个脉络。
关键词:理欲观宋明理学李贽黄宗羲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
自程朱理学“存天理,去人欲”或“存天理,灭人欲”格尽人欲,到阳明心学“心即理也,此心无私欲之蔽,既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视天理为人之自然属性,“圣人述六经,只是要正人心,只是要存天理,去人欲”,“学者学圣人,不过是去人欲而存天理耳”,四句教“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与朱子殊途同归。
可见在新儒家的理欲观中,天理一直被摆在至高无上的地位,人欲则是必须被消灭的对象。
而阳明之后,心学横流,夹杂着庶民之风的泰州学派不受士大夫阶层思想束缚,“非名教之所能羁绊”,其开派祖师王艮以“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的“淮南格物说”与阳明“良知说”相结合,提出“天理者,天然自有之理也”,这实际上就模糊了天理人欲在新儒家中严格的界线,肯定了人欲是人固有之物,是使人生存之物,是不可否定的事实,在儒家正统一脉出现了对人欲的容许和肯定。
但是,
或许与中国人几千年来意识最深层的东西有关,在王心斋这里,他虽然大喊“造命由我”,但是仍未表现出对天理的否定或限定,“存天理,遏人欲”是他从人欲发展出的理欲观新变化。
人欲此后历经颜山农、罗近溪、何心隐到心学最后一个巅峰人物李贽这,我们可以更清晰的理出脉络,更明显观察出明末新出现的两大特征:一是肯定人的欲望,二是对私的肯定,甚至出现了“人欲即天理”,把人欲彻底拉高到与天理同一高度。
黄宗羲作为刘蕺山的弟子,又编有《明儒学案》、《宋元学案》等儒家著作,是公认的心学继承者。
然而他却对同为心学一脉的李贽大加批判,在《明儒学案》中对李贽抹杀不提,把李贽和李贽“以为圣人”的何心隐排除出名教正统。
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这与其说是批判,不如说是排斥异端,而在这种排斥过程中,黄宗羲却又自觉不自觉地继承了李贽的思想内涵。
本文将沿着这条线索,运用马克思唯物主义辩证方法,探讨黄宗羲在理欲观上对李贽排斥中的继承。
一、欲的普遍性和特殊性
理欲观在明末清初的最大特色就是从去人欲到存人欲的转变。
李贽被视为明末异端,其思想最大的危险性就在于“童心说”和“穿衣吃饭即是人物之伦理”,而事实上,无论是“童心说”还是“穿衣吃饭”,李贽都坚持欲望为人之真,“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这就有混淆欲望和童心的倾向,从而普遍性地承认人欲。
黄宗羲和李贽之间并不是肯定欲望和否定欲望的对立,他承认
人欲的存在,但是是有限度的,他说:“气质人心是浑然流行之体,公共之物也,人欲是落在方所,一人之私也。
”(《南雷文案》卷二《与陈乾初论学书》)人欲为一己之私,呈现出一定程度上欲的特殊性。
(一)视角的普遍性和特殊性
李贽思想的“反叛”在于它拥有一个更普遍的视角,即他站在人民群众整体阶层去肯定欲望。
这突出的表现在他的《兵食论》。
《兵食论》源于《论语·颜渊》篇“子贡问政”,孔子回答“足食,足兵,民信之矣”,然后子贡追问“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孔子的回答依次是“去食”、“去兵”、“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朱子《四书章句集注》记载:民无食必死,然死者人之所必不免。
无信虽生而无以自立,不若死之为安。
故宁死而不失信于民,使民亦宁死而不失信于我也。
对此,李贽在《焚书·兵食论》中作答,“盖有此生,则必有以养此生者,食也。
有身,则必有以卫此身者,兵也。
……其曰‘去食去兵’,非欲去也,不得已也。
势既出于不得已,则为下者自不忍以其不得已之故,而遂不信于其上。
而儒者反谓信重于兵、食,则亦不达圣人立言之旨矣。
”
抛开李贽当时所处的历史背景不论,单从他要求通过重视兵食民生问题来作为立信之本,就可以看出,李贽实际上就是客观的站在民众整体视角,肯定以人的生存的物质性为根本的这个普遍性前提。
黄宗羲虽力主民的自私自利,却仍受理学影响颇深,在有限度的承认人的私欲的合理性的基础上,把天理和人欲完全对立起来,“天理人欲,正是相反,此盈则彼绌,彼盈则此绌,故寡之又寡,至于无欲,而后纯乎天理”。
乍一看,是反对私欲和李贽提倡私欲的对立,实际上是视角的不同,一个是在士大夫阶层的观点上,一个是人民群众整体的观点上。
黄宗羲思想在本质上仍存着士大夫阶层使命观、伦理观的痕迹,把私欲限定在士大夫阶层的视野内,维护地主阶级统治。
(二)出发点的普遍性和特殊性
承上文所述,把兵食和信看作欲望和伦理的关系,对此,李贽反问道,人的道义建立的基础是什么,同样站在解决兵食信问题的立场上,李贽则是要在哲学层面发思,予以解决问题。
他认为秩序伦理是在满足人的欲望后自然形成的东西,他从秩序伦理的本质性存在方式方面提问,其出发点本身已超越了时宜和政策的当否而具有普遍性。
而黄宗羲仍停留在政治层面上解决问题,抨击君主制反对君主一己之私却不反对君主制,是一种体制内的立场,其出发点仍是代表着明末清初士大夫阶层特殊的使命感。
二、公私的同一性和斗争性
宋代理学提出“存天理,灭人欲”,明代王阳明说他的学问就是“去私”两个字。
宋学以来的“公私”二律背反关系在明末逐渐开始崩溃,“私”观念的抬头实际上与明末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相呼
应,也是一种对当时明王朝末期腐朽的一种反抗,在这样的社会历史背景条件下,李贽说“夫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见,若无私则无心矣”;黄宗羲的《原君》开头就说,“有生之初,人各自私也,人各自利也,天下有公利而莫或兴之,有公害而莫或除之”,“人心自私”实际上是黄宗羲考察历史的出发点,在这里也可以看出李贽“私心说”对他的影响。
而从阳明肯定人心,到李贽说人心就是私心,再到黄宗羲从私心到私利,也是一条心学脉络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