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谟正义论的影响及对当代中国的现实意义

2012年4月第34卷第1期

山/西/财/经/大/学/学/报

Journal of ShanXi Finance and Economics University Apr．，2012

Vol．34No．1

休谟正义论的影响及对当代中国的现实意义

王黎明

（河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开封475001）

［摘要］休谟在其《人性论》的下卷中，详细论述了他的正义思想。在正义与财产权的关系上，休谟认为正义是一种人为的设计，是尊重个人财产权的人为美德。休谟的正义论思想对于我们今天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过程中明确产权关系，发挥政府在构建和谐社会过程中的主导作用都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休谟思想；正义论；人为德；财产权

正义是人类为了克服自然资源及人类理性的有限性，为了保护个人利益、促进社会发展而人为设计的一种道德原则，其主要作用是用来划分和维护个人的财产权利，这是休谟关于正义基本含义的界定和表述。那么，在理论上，休谟的思想对后来有什么影响呢？

一、对功利主义的影响

休谟的正义理论更多的是关于经济正义的理论，这一经济正义理论中具有明显的功利主义倾向。因为在休谟的理论中，他论述到，正义就是这样一种德性———它是对社会有用的。在对正义规则与功利之间关系的论述中，休谟虽然没有提出“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的原则，但他的正义的宗旨就在于他人的幸福和社会的福利。从表面上看，正义是遵守和维护社会契约，其深层含义乃是促进公益，增进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而这正是功利主义的最高原则。因此，从这一点看，休谟的正义观具有功利主义倾向，这种以社会福利为目的的正义观，不仅有利于社会的安定，而且有利于经济的有序发展。特别是其正义理论还直接论证了财产权利规则的确立和维护对社会经济秩序发展的作用，他的经济正义思想反映了市场经济的一些基本特征。从以后的功利主义的形成来看，可以看出休谟对后世功利主义者的影响极大，使得“休谟在功利主义的世代继承中占有一个地位”英国功利主义创始人边沁在阅读了休谟的《人性论》后，感到了功利主义极强烈的理论冲击力，边沁说“感觉道德的天平从眼睛落下”，“顿时感到眼睛被擦亮了”边沁正是从休谟的理论中，认识到功利正义才是探求人类行为和道德评价的基础。然后，边沁更进一步发展了功利主义思想，把功利原则看成是衡量美德、正义的标准，提出了“正确和错误的尺度是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等功利主义原则，从而创立了功利主义伦理学，成了英国最著名的功利主义代表人物之一。

当然，我们也要看到休谟正义思想的局限和缺陷。他把正义仅仅局限在经济正义的范围之内，特别是把正义全部归结为财产权保障，忽视了对生命、自由、人权等其他非经济因素的考虑，且由于过分考虑正义的结果而忽视了正义的程序，这些缺陷也正是罗尔斯对功利主义正义观提出批评的地方。此外，休谟将正义夸大为决定社会进步的决定力量，没有认识到决定社会进步的根本力量是社会物质生产。休谟把正义看成是市民社会形成的基础，认为只要倡导正义，推行正义，社会就能进步。马克思认为“一定的生产方式或一定的工业阶段始终是与一定的共同活动的方式或者一定的社会阶段联系着的，而这种共同活动方式本身就是‘生产力’，由此可见，人们所达到的生产力的总和决定着社会状况。”在马克思看来，正义是人的自我意识，是人们在社会实践中的自我反思。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认为，物质决定意识，因此，意识并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人在社会实践中的反思。所以，决定社会进步的根本力量是物质资料的生产，而不是休谟所说的正义。

休谟的正义论思想，主要是为了维护财产权的，所以，可以称之为经济正义。虽然那是18世纪提出的理论，但毕竟他的经济正义思想是对市场经济的一般反映，因此，对我们今天中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依然有借鉴意义。

首先，必须有明晰的产权关系。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一直努力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而要建立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必须达到产权清晰，权责明确，这是市场经济最基本的要求之一。休谟的正义论就明确指出，财产权并不是简单的物质存在，而是人与物之间的一种关系，在休谟看来，这是一种与物相关的特殊的人权。休谟说：“一个人的财产是与他有关系的某种物品，这种关系不是自然的，而是道德的，是建立在正义上面的”。从这种物权与人权的关系来看，保护私有财产对于维护社会的稳定有重要意义。中国在计划经济时代，我们实行的公有制经济，财产都属于国家所有，所有社会财产都属于国家所有，也不存在所谓的产权问题。相反，如果产权分离，反而会威胁到公有制的经济地位。但是，由于产权关系不明确，造成了很多不好的后果，比如投机取巧，损公肥私，不负责任等不道德现象屡有发生，而且还给国家财产造成巨大损失。在农村，在人民公社时期，由于土地所有权属于国家，造成农民的劳动积极性大大降低，导致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改革开放后，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民对土地的所有权问题依然没得到解决，造成农民土地被“圈占”，农民失去土地，农民的利益受损，严重的威胁到社会的稳定。从中国的历史和现实来看，明晰产权关系至关重要，不仅可以保护国有资产，维护公民个人的财产，还可以调动劳动者的积极性，维护社会稳定。2007年10月1日起实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就在法律上保护了个人的财产权，同时，也是权利和义务对等的保护了正义原则，从而促进了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良性运行。因此，休谟的维护财产权的经济正义思想对我们今天依然有借鉴意义。

二、要充分发挥政府在建设市场经济和构建和谐社会中的重要作用

在休谟的理论中，政府就是要倡导正义，执行正义，公正裁判，在诸多领域维护大众追求公共利益的诉求。这一思想实际上给我们中国在当今构建和谐社会的过程中政府的定位问题有很好的启发意义。党在十六大报告中提出要让“社会更加和谐”，在2006年10月，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专门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全面阐述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战略意义、指导思想、目标任务、工作原则和重大部署，是新世纪新阶段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纲领性文件。在文件中，党提出要实现“民主法治、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这样的和谐社会。但是，我们要深深认识到当今中国各个领域存在的问题，特别要看到，我国已进入改革发展的关键时期，经济体制深刻变革，社会结构深刻变动，利益格局深刻调整，思想观念深刻变化。这种空前的社会变革，给我国发展进步带来巨大活力，也必然带来这样那样的矛盾和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关键在政府。贫富分化、城乡差距、区域差距、行业差距等问题，都需要依靠政府的力量来结局。政府通过调整收入分配政策，税收，二次分配等方式解决收入差距过大问题，通过扶持农业的政策，缓解城乡差距的问题，通过区域振兴政策，缓解区域发展差别过大问题。这一切的措施，全靠政府主导，政府在这个时候，也需要维护正义，执行正义，公正裁判，只有这样才能维护大众的利益，保持社会的和谐与稳定。

总之，休谟的正义论思想，虽然由于时代的局限性、理论视野的局限性，导致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之处，但正是休谟的探索，为后来的边沁、密尔，甚至罗尔斯提供了很好的思路，让这些大师们继续探讨正义问题。虽然休谟的理论里现在已经二百多年了，但是对今天的中国依然有很强的借鉴意义，因此他的理论依然值得我们去深入挖掘与反思。

［基金项目］2011年度河南省政府决策研究招标课题《和谐社会视野中的分配正义问题研究》（批准号2011B631）的阶段成果。

［责任编辑：李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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