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燕)破产审判实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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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审查债权的程序规则
①调查职工债权；审查申报的债权。 ②编制职工债权清单并予公示；编制债权表并提交第一次债权人会议核查（并非 决议，不适用“多数决”）。 ③管理人复核职工债权清单和债权表，作出更正或不予更正的决定，书面告知提 出异议的职工和债权人。*管理人决定不予更正的，应当告知提出异议的职工、债 权人可以向受理破产申请的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诉讼的程序和注意事项，以及不提 起诉讼视为不持异议的后果。 ④人民法院裁定确认。*我们的做法是与破产清算中的分配裁定或重整中的批准重 整计划裁定合并，以“债权确认及受偿”合并表格展现。一是在债权受偿前留有更正 余地；二是吸纳诉讼未决债权和撤诉债权。 三类债权确认诉讼：一是破产受理前已审结。管理人不能直接否认其结果。二是破 产受理前已受理未审结，仅在法院受理后、管理人未接管债务人财产前的期间内中 止。三是破产衍生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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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破产的申请和受理
一、破产受理条件与破产原因条件的差异
（二）破产清算原因：裁定“宣告***破产” 《企业破产法》第2条第1款，《破产法解释一》第1条、 第 3条、第4条与《企业破产法》第78条、第88条、第93 条第 1 款，第 99 条、第 103 条、第 104 条第 1 款，第 107 条 第 1款 *《企业破产法》第9条对“撤回申请”的期间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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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破产的申请和受理
二、债权人申请债务人（非上市公司）破产： “具备到期债权人身份”即可
怎样理解“具备到期债权人身份”：《破产法解释一》第 2条以及《破产法解释一》第5条、第6条 *申请人是否需要预交破产费用：无法定义务；垫付款作 为共益债务清偿。《破产规定》第89条、《诉讼费用交 纳办法》第42条、《企业破产法》第43条、《破产法解 释一》第8条。
破产审判实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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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产审判实务研究
第一部分：破产的申请和受理 第二部分：破产管理人制度 第三部分：破产重整 第四部分：破产和解 第五部分：房企破产疑难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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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破产的申请和受理
一、破产受理条件与破产原因条件的差异
（一）受理破产清算 / 重整 / 和解：裁定“受理（ *** 对） ***的破产清算/重整/和解申请” 债权人申请破产的受理条件：《企业破产法》第 7 条第 2 款 债务人申请破产的受理条件：《企业破产法》第 7 条第 1 款，也即《企业破产法》第2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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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审查债权的实体规则
①职工债权 *如何计算破产企业的董事、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的工资？ 破产受理之前尚结欠的工资，按照该企业职工的平均工资计算。《企业破产法》 第113条第3款 破产清算原因出现之后、破产受理之前已领取的绩效奖金，以及破产清算原因 出现之后、破产受理之前且在普遍拖欠职工工资情况下已领取的工资，作为 《企业破产法》第36条规定的“非正常收入”予以追回。追回后前述绩效奖金作 为普通债权清偿；前述工资中高于该企业职工平均工资的部分作为普通债权清 偿，等于该企业职工平均工资的部分作为职工债权清偿。《破产法解释二》第 24条。 *仅有2006年8月27日前的职工债权优先于担保债权受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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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人等中介机构如何采集混同情况、鉴别混同证据
*对存在“人格混同”嫌疑的多个关联企业，为统筹破产程序中混同情况与混 同证据的采集与鉴别，选用相同的审计机构，分析财务状况；选用相同的管 理人机构，鉴别资产负债情况、人员情况、业务情况等。
*“人格混同”需通过下列要素展现（即《公司法》上的判断标准）： 一为资产混同，彼此的财产不能作清楚的区分，表现为共用经营场所、办公 设施、生产设备，共用账簿，资金任意调配，相互拆借担保等； 二为人员混同，组织机构交叉重叠，经营人事决策混乱，即俗称“一套班子， 两块牌子”； 三为业务混同，业务交叉，在一笔交易的不同环节中充当不同角色，如此企 业签订之合同由彼企业履行等，导致业务归属不能区分。
3 、管理人通过接管账簿等并实施审计，能够提供关联企 业“人格混同”结论的，应在破产裁定、审计报告中列明 前述事实，直接适用关联企业“实质合并”的清算方法。
（谨慎适用《公司法》上的“人格混同”以及由此延伸形成的《企业破产法》 上的“实质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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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质合并”在B1、B2公司合并破产清算案中的适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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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管理人可以追索债务人股东等的前期行为 2 、管理人通过接管账簿等并实施审计，查明债务人有公 司法第20条第 3款规定的“人格否认”可能、或能够提供 “人格否认”结论的，应在破产裁定、审计报告中列明前 述事实，以便债权人追索股东对公司债务的连带清偿责任。
（谨慎适用《公司法》上的“人格否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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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破产的申请和受理
三、“假破产”
（一）“假破产真逼债”？ *为什么不可以通过破产逼债？债务人可以选择让申请人 失去到期债权人身份，或与之和解按《企业破产法》第9 条“撤回申请”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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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破产的申请和受理
三、“假破产”
（二）“假破产真逃债”？ * 为什么说破产不是逃废债的手段，相反是打击逃废债的 工具？《破产法解释一》第 7 条规定了破产案件的立案登 记制，第 9 条规定了对不执行立案登记制情形的上一级法 院监督程序；《企业破产法》第 12 条第 1 、 2 款也规定了 “不予受理”和“驳回申请”及其二审监督程序。 * 放宽“受理破产”的关口，把严“宣告破产”的关口， 在 “ 受理 —>宣告 ” 期间内充分发挥管理人对债务人企业的 接管、调查和管理职能，完成对债务人企业的“体检” （不仅调查现状而且追查历史），运用破产撤销权、管理 人解除权等推动债务人财产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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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审计机构出具的审计报告确认：两公司存在共用厂区；实际控制人为同 一人；资金管理混同；资产管理混同；财务人员是一套班子，共用一套财务 软件，财务电子账套在同一计算机中；债权债务管理混同等混同管理情况。
二、对审计报告反映的两公司混同管理的情况，管理人在破产管理的过程中 进行了核实，确认：两公司存在实际控制人同一、管理人员混同，经营混同， 资产混同、债权债务混同，账目混同的情况。 两案债权人会议分别就是否“同意管理人工作报告中两公司的合并破产清算 方案”进行表决，分别获两案债权人全体通过。 法院即分别裁定，在B1公司破产宣告裁定中载明：一、宣告B1 公司破产； 二、B1公司与B2公司合并进行破产清算。在B2公司破产宣告裁定中载明： 一、宣告B2公司破产；二、B2公司与B1公司合并进行破产清算。
3、管理人如何通过母公司破产清算，联动子公司清算
D企业下属子公司系既无财产又无债权债务的植物人公司，如何处置？ 管理人代表D企业，对子公司进行清算（自行清算、强制清算、破产清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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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破产管理人制度
二、管理人主要职责及其与债权人会议、债权人 委员会、法院的关系
*在市场化破产中，管理人系服务于市场自治：接管、调查、 管理债务人企业，并向债权人等市场主体进行信息披露和决 策建议，供给市场主体充分的自治能力和自治空间。 （一）审查债权，并提交债权人会议核查 （二）调查、管理、变价、分配财产，制作债务人财产状况 报告和设计债务人财产管理方案、破产财产变价方案、破产 财产分配方案，并提交债权人会议表决；以及对其中重大事 项的实施向债权人委员会或法院报告 （三）申请宣告破产
1 、管理人接管不到账簿或接管到的账簿经审计确认不完 整、不真实的情形
*接管不到账簿或接管到的账簿经审计确认不完整、不真实，不是提前终结 破产程序的理由。 账簿只是管理人调查债务人企业资产和债权债务的线索之一。 提前终结破产程序只有一个理由：《企业破产法》第43条第4款规定的“债务 人财产不足以清偿破产费用”。 *接管不到账簿或接管到的账簿经审计确认不完整、不真实，通过现有线索 调查和变价到的债务人财产不足以清偿破产费用，而提前终结破产程序的， 应在破产裁定、审计报告中列明前述事实，以便债权人按《公司法解释二》 第18条第2、3款，追索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和控股 股东对公司债务的连带清偿责任，以及实际控制人的相应责任。 *“无产可破”则提前终结破产程序； “有产可破但无现款”可融资推进破产程 序（融资的安全性通过共益债务或担保债权人自愿让渡予以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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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破产的申请和受理
四、如何化解破产的压力
（二）具体的司法技巧 通过破产衍生诉讼分解破产诉讼的压力；运用市场手段推 动破产财产的最大化；拓展债权人的索债渠道；争取政府 对法治的支持（抓住行政绩效的敏感点，让行政绩效与司 法绩效同进退）；推动债权人的自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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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破产管理人制度
一、管理人职责定位
①以“分别受理”为程序入口，防止在仅有混同嫌疑而无混同依据的情况下， 滥用实质合并原则。 ②以“证据采鉴”为程序核心，借助管理人等中介机构之力采集混同情况、鉴 别混同证据；为作统筹，多个关联企业应就同一中介事务选用同一中介机构。 ③以“管理人申请”、“债权人会议决议”、“法院裁决”为程序步骤。 步骤一：管理人提出“实质合并”申请。“实质合并”的申请主体应包括关联企业的 债权人、非控制股东和关联企业的管理人。本案采取了管理人申请的方式。管 理人申请，其一为职责所系，其二为职务便利。 步骤二：债权人会议对是否 “实质合并”进行决议。债权人会议决议仅作法院裁 决的决策参考。 步骤三：法院对是否“实质合并”进行裁决。 ④以集中清偿为合并方法，涤除关联企业之间的债权债务，将关联企业的资产 负债合并，以整体资产清偿合并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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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破产的申请和受理
四、如何化解破产的压力
（一）市场化破产的理念：建立司法备位、市场主位、政 府配位的共治机制 司法恪守程序引导，释放大量的市场自治空间，仅作备位 的事务参与； 市场培育公共理性，发挥管理人等中介机构的公共顾问职 能，抑制个体的不当诉求（管理人系服务于债权人、债务 人、投资人等市场主体，做好信息调查和信息披露，当好 公共顾问，推动公共理性）； 政府不越位不失位，尊重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 但作打通“最后一公里”的行政配套。
取代债务人企业的权力机构
*在债务人企业进入破产程序前后，裁判文书对债务人企业的列述方式比较： 进入破产程序前： 原告：A公司，住所地......。 法定代表人潘某某，A公司董事长。 进入破产程序后： 原告：A公司，住所地......。 诉讼代表人秦某某，A公司管理人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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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管理人可以追索债务人股东等的前期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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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管理人如何通过母公司破产清算，联动处置子公司资产
在四家关联企业组成的企业集团中，C企业资不抵债，但另三企业经营良好。 管理人查明：C企业对另三企业有隐名出资关系；但四企业是否混同，在C企 业破产受理阶段无法辨识。 管理人工作： ①通过衍生诉讼确认C企业对另三企业有股权。 ②将C企业所持 三企业的股权纳入破产财产审计评估，根据审计结论分类处理：一是如得出四 企业“人格混同”的审计结论，则辅以其他证据，由管理人申请四企业合并破产 清算。二是如四企业仅存在关联往来而未达“人格混同”，则仍就C企业单独破 产清算；但厘清关联往来的金额性质，准确行使破产撤销权等，特别是将C企 业所持另三企业的股权纳入破产财产变价分配。
（二）管理人可以联动同一企业集团内多家关联企业 的程序内重整与程序外重组、破产清算与自行清算
1、申达企业集团如何通过 4家企业的程序内重整，联动 20余家企业的程序外重组
申达企业集团的特点： ①企业结构复杂。30余家关联企业中，1家母公司申达集团，控股着4家子 公司中达股份、瀛寰实业、申达置业、申龙创业，控股着20余家孙公司。 ②债务情况复杂。主体债务是银团债务，整个企业集团的财产已由银团控 制；债务主体是中达股份、瀛寰实业和申达置业，其他关联企业都是担保 主体。 ③企业分布复杂。30余家关联企业大部分在江阴，也有少数在成都、南京、 靖江、常州。 申达企业集团程序内重整联动程序外重组的方法： 仅申达集团、中达股份、瀛寰实业、申达置业进入重整：一是通过母、子 公司的管理人，控制孙公司；二是通过清偿主债务，在获得债权人同意的 前提下解除担保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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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破产的申请和受理
二、债权人申请债务人（非上市公司）破产： “具备到期债权人身份”即可
怎样理解“具备到期债权人身份”：《破产法解释一》第 2条以及《破产法解释一》第5条、第6条 （一）债务人对到期债权人身份不持异议。 如何理解《企业破产法》第10条第1款：是否有异议以及 是否是针对到期债权人身份的异议 （二）债权人持有到期债权文书。 *债务人对到期债权人身份有异议且申请人不持到期债权 文书的：另案确认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