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海派小说的家族文化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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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恶 ， 传统道德 的沦丧 ， 是 海派小说 家族文化一 以贯之的要素 ， 这 些要 素交织在 海派小说 中， 不仅烛照 了时代 变迁 中 人 生的百 态， 而且可 以从 中窥 见作家回望“ 家园” 的矛盾 心理 。现代 工业 文明使传 统意 义上的世 俗 家园消失殆尽 ， 置身在那个 时代 的人们 深感个人 的渺 小、 苍 凉， 仿佛被 时代 所抛弃 ， 于是在 “ 离家” 与“ 归 家” 的悖谬 抉择 中挣 扎 ， 永
恒地追寻精神 的家园。
关键词 ： 海派小说 ； 家族 ； 家庭 ； 文化 ； 精神 家园 中图分类号 ： １ ２ ０ ６ ． ６ 文献标志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１ ６ ７ ４—６ ３ ４ １ （ ２ ０ １ ４ ） ０ １— ０ １ ４ １ — ０ ２
家族 出现在原始社会后期 ， 但 以描写封建 大家族 的传统 文化和宗法谱 系的家族小说最 早却 是 明代末 期 的《 金瓶 梅》 和 清代 《 红楼梦》 等作 品 ， 并在这 一时期 达到 了一个 小高 峰 。 到了２ ０世纪三 四十年代 ， 家族 小说 已达 到繁荣 局面 ， 除 了张 恨水 、 巴金 、 老舍 、 路 翎等作 家 的作 品外 ， 海 派小 说也是 家族 描写 的重要 一支 。无论 是近 代 、 现代 还是 当代 ， 家 族文 学始 终未 曾消退 ， 哪 怕 是在 政 治 、 经 济 和文 化上 最 动 乱 的时 期 。 家族文 化如此受知 识分 子青 睐 ， 长盛 不 衰 ， 与几 千年 的传统 文化 和宗法制的稳定 机构 息息 相关 。正如 杨经建 所 说 ： “ 以 ‘ 家族 ’ 为文学叙 事的基本着眼点 ， 无疑是切人 了中国文化 的 命脉 ， 深入 到 了东 方 式 的社 会历 史 的底 奥 。这也 是 中 国 的 ‘ 家族 ’ 文 学一 直 源 远 流长 、 长盛 不 衰 乃 至有 某 种 创 作 ‘ 思 潮’ 性 质的文化成 因和叙 事生存机制 。 ” 然 而家族 和家庭又是 不能等 同的 ， 家族 的外 延远 比家庭大 ， “ 家族 ， 又称 宗族 ， 它是 以家庭 为核心实体 的 以血 缘 与性 关 系 为纽带 的人 类社 会 自
“ 弑父” 的历史 ， 通 过对 父权的残暴和专制的激烈反抗来对封 建家族 宗法 制进 行无情 的抨 击 ， 那么 海派小 说 中的父权 、 男
《 旧宅》 等， 所 以海派小 说 中大 量描写现 代的都 市上层 家庭 、
底层 家庭和封建家庭便深深地浸染 了家族文化的意蕴 。 １ ． １ 营造欲望 与罪恶 并存 的都 市形 象， 对传 统文化进 行 无 情 的 解 构 细心研 读文本 ， 我们 发现 即使是被都 市所“ 包装” 得最具 现代都 市色彩的穆 时英 ， 内心也 紧 系着一个 恋家 情结 ， 是一 个都市 的漂泊者。海 派小 说始终割舍不 了家族文化 的情结 。
林 业 锦
（ 广 西民族大学 文学院 ， 广西 南宁 ５ ３ ０ ０ ０ ６ ）
摘 要： 家族文 学是贯 穿 ２ ０世 纪的一 个常写常新、 长盛不 衰的母题 ， 三 四十年代的海派 小说在极力描摹现代 化 都 市的 同时， 也对 家族 文化进行 了不遗余力的 书写。封建 家族和现代 家庭秩序 的崩坏 ， 都市和 乡村的碰撞 ， 人性 的
我协调 的结构性产物 和基本单 位 ， 是 人文环境 和地 理环境 双 重互动 的必然结果 ” ， 而“ 家 庭是 家族 的基本 构成单 元 ， 作 为 社会基本 细胞的家庭 正是借 助于 血缘关 系扩 展成 家族 ” …，
（ 拟） 家族文 学” 为主 ， 因为“‘ 仿（ 拟） 家族 文学 ’ 和‘ 类 家族 文学’ 的创作文本虽然没有一个 明显 的 ‘ 家族’ 的徽记 ， 但都 程度不同地 存 在着 家族 叙 事 的潜 在逻 辑 ” …， 如《 怀 乡 病》
２ ０ １ ４年 １ 百度文库
黑龙江生态工程职业学 院学 报
Ｊ ｏ ｕ ｎａ ｒ ｌ ｏ ｆ Ｈ ｅ ｉ ｌ ｏ ｎ ｇ ｊ ｉ ａ ｎ ｇ Ｖ ｏ ｃ ａ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Ｉ ｎ ｓ ｔ ｉ ｔ ｕ ｔ ｅ ｏ ｆ Ｅ ｃ ｏ ｌ ｏ ｇ ｉ ｃ ａ ｌ Ｅ ｎ ｇ ｉ ｎ ｅ ｅ ｒ ｉ ｎ ｇ
正如吴福辉所感 ， “ 窥视海派一心营造的都市形象 ， 你准会 发
现归根结蒂谁也离不开大陆的本 土， 摩天大楼耸 立得再奇再 高， 仍被笼罩在 乡土文 化 、 家族 文化的 大投影 下 ” ， 海 派小说 在 表现人的精神困境与 时代变迁 的 同时 ， 也“ 暗暗散发 出中
国的风韵与情味来” 。海派笔下封建家族 的衰亡首先通 过 对 父权 制 的解 构来 体 现。父权 制是 指 “ 一种 家庭 —— 社会 的、 意识形态 的和政 治 的有机体 系 ， 在这 个制度 内 的权 力运 行 矢向是 ： 年老 的男 性有权 支配 青年 男性 ， 男性 有权 支配女 性” … ，“ 父权” 和“ 男权 ” 不断交织融合 ， 逐 渐演变 出男权 主 义和男权制。《 父亲》 中“ 父亲” 暮 年的凄 凉和病逝 ， 《 倾城之 恋》 中 白老太爷的模糊“ 缺席 ” ， 《 金锁记》中姜二爷 的残废无 能， 《 春 阳》 中婵阿姨的大地主未婚夫的早逝 ， 等等 ， 均为海派 作 家出于本能的对传统父权专断的叛逆心理 ， 摆 出“ 审父” 和 “ 渎父” 的姿 态 。如 果说 现 代家 族文 学 史是 一部 “ 审父” 和
Ｊ ａ ｎ ． ２ ０ １ ４
Ｖ０ １ ． ２ ７ Ｎ ｏ ． １
第２ ７卷第 １ 期
ｄ ｏ ｉ ： １ ０ ． ３ ９ ６ ９ ／ ｊ ． ｉ ｓ ｓ ｎ ． １ ６ ７ ４— ６ ３ ４ １ ． ２ ０ １ ４ ． ０ １ ． ０ ７ １
论 海 派 小 说 的 家族 文化 意蕴
恒地追寻精神 的家园。
关键词 ： 海派小说 ； 家族 ； 家庭 ； 文化 ； 精神 家园 中图分类号 ： １ ２ ０ ６ ． ６ 文献标志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１ ６ ７ ４—６ ３ ４ １ （ ２ ０ １ ４ ） ０ １— ０ １ ４ １ — ０ ２
家族 出现在原始社会后期 ， 但 以描写封建 大家族 的传统 文化和宗法谱 系的家族小说最 早却 是 明代末 期 的《 金瓶 梅》 和 清代 《 红楼梦》 等作 品 ， 并在这 一时期 达到 了一个 小高 峰 。 到了２ ０世纪三 四十年代 ， 家族 小说 已达 到繁荣 局面 ， 除 了张 恨水 、 巴金 、 老舍 、 路 翎等作 家 的作 品外 ， 海 派小 说也是 家族 描写 的重要 一支 。无论 是近 代 、 现代 还是 当代 ， 家 族文 学始 终未 曾消退 ， 哪 怕 是在 政 治 、 经 济 和文 化上 最 动 乱 的时 期 。 家族文 化如此受知 识分 子青 睐 ， 长盛 不 衰 ， 与几 千年 的传统 文化 和宗法制的稳定 机构 息息 相关 。正如 杨经建 所 说 ： “ 以 ‘ 家族 ’ 为文学叙 事的基本着眼点 ， 无疑是切人 了中国文化 的 命脉 ， 深入 到 了东 方 式 的社 会历 史 的底 奥 。这也 是 中 国 的 ‘ 家族 ’ 文 学一 直 源 远 流长 、 长盛 不 衰 乃 至有 某 种 创 作 ‘ 思 潮’ 性 质的文化成 因和叙 事生存机制 。 ” 然 而家族 和家庭又是 不能等 同的 ， 家族 的外 延远 比家庭大 ， “ 家族 ， 又称 宗族 ， 它是 以家庭 为核心实体 的 以血 缘 与性 关 系 为纽带 的人 类社 会 自
“ 弑父” 的历史 ， 通 过对 父权的残暴和专制的激烈反抗来对封 建家族 宗法 制进 行无情 的抨 击 ， 那么 海派小 说 中的父权 、 男
《 旧宅》 等， 所 以海派小 说 中大 量描写现 代的都 市上层 家庭 、
底层 家庭和封建家庭便深深地浸染 了家族文化的意蕴 。 １ ． １ 营造欲望 与罪恶 并存 的都 市形 象， 对传 统文化进 行 无 情 的 解 构 细心研 读文本 ， 我们 发现 即使是被都 市所“ 包装” 得最具 现代都 市色彩的穆 时英 ， 内心也 紧 系着一个 恋家 情结 ， 是一 个都市 的漂泊者。海 派小 说始终割舍不 了家族文化 的情结 。
林 业 锦
（ 广 西民族大学 文学院 ， 广西 南宁 ５ ３ ０ ０ ０ ６ ）
摘 要： 家族文 学是贯 穿 ２ ０世 纪的一 个常写常新、 长盛不 衰的母题 ， 三 四十年代的海派 小说在极力描摹现代 化 都 市的 同时， 也对 家族 文化进行 了不遗余力的 书写。封建 家族和现代 家庭秩序 的崩坏 ， 都市和 乡村的碰撞 ， 人性 的
我协调 的结构性产物 和基本单 位 ， 是 人文环境 和地 理环境 双 重互动 的必然结果 ” ， 而“ 家 庭是 家族 的基本 构成单 元 ， 作 为 社会基本 细胞的家庭 正是借 助于 血缘关 系扩 展成 家族 ” …，
（ 拟） 家族文 学” 为主 ， 因为“‘ 仿（ 拟） 家族 文学 ’ 和‘ 类 家族 文学’ 的创作文本虽然没有一个 明显 的 ‘ 家族’ 的徽记 ， 但都 程度不同地 存 在着 家族 叙 事 的潜 在逻 辑 ” …， 如《 怀 乡 病》
２ ０ １ ４年 １ 百度文库
黑龙江生态工程职业学 院学 报
Ｊ ｏ ｕ ｎａ ｒ ｌ ｏ ｆ Ｈ ｅ ｉ ｌ ｏ ｎ ｇ ｊ ｉ ａ ｎ ｇ Ｖ ｏ ｃ ａ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Ｉ ｎ ｓ ｔ ｉ ｔ ｕ ｔ ｅ ｏ ｆ Ｅ ｃ ｏ ｌ ｏ ｇ ｉ ｃ ａ ｌ Ｅ ｎ ｇ ｉ ｎ ｅ ｅ ｒ ｉ ｎ ｇ
正如吴福辉所感 ， “ 窥视海派一心营造的都市形象 ， 你准会 发
现归根结蒂谁也离不开大陆的本 土， 摩天大楼耸 立得再奇再 高， 仍被笼罩在 乡土文 化 、 家族 文化的 大投影 下 ” ， 海 派小说 在 表现人的精神困境与 时代变迁 的 同时 ， 也“ 暗暗散发 出中
国的风韵与情味来” 。海派笔下封建家族 的衰亡首先通 过 对 父权 制 的解 构来 体 现。父权 制是 指 “ 一种 家庭 —— 社会 的、 意识形态 的和政 治 的有机体 系 ， 在这 个制度 内 的权 力运 行 矢向是 ： 年老 的男 性有权 支配 青年 男性 ， 男性 有权 支配女 性” … ，“ 父权” 和“ 男权 ” 不断交织融合 ， 逐 渐演变 出男权 主 义和男权制。《 父亲》 中“ 父亲” 暮 年的凄 凉和病逝 ， 《 倾城之 恋》 中 白老太爷的模糊“ 缺席 ” ， 《 金锁记》中姜二爷 的残废无 能， 《 春 阳》 中婵阿姨的大地主未婚夫的早逝 ， 等等 ， 均为海派 作 家出于本能的对传统父权专断的叛逆心理 ， 摆 出“ 审父” 和 “ 渎父” 的姿 态 。如 果说 现 代家 族文 学 史是 一部 “ 审父” 和
Ｊ ａ ｎ ． ２ ０ １ ４
Ｖ０ １ ． ２ ７ Ｎ ｏ ． １
第２ ７卷第 １ 期
ｄ ｏ ｉ ： １ ０ ． ３ ９ ６ ９ ／ ｊ ． ｉ ｓ ｓ ｎ ． １ ６ ７ ４— ６ ３ ４ １ ． ２ ０ １ ４ ． ０ １ ． ０ ７ １
论 海 派 小 说 的 家族 文化 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