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电影《罗生门》的叙事模式及哲学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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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电影《罗生门》的叙事模式及哲学内涵

汉语言文学3班顾圣哲于1950年由日本著名导演黑泽明拍摄的电影《罗生门》,这样一部电影却呈现给了观众太多的迷惑与不解。

整部电影的叙事并未采用“开端——发展——高潮——结局”这一最普遍的封闭结构,而是巧妙安排了在罗生门下避雨的三个人:樵夫、和尚与路人。通过三人的对话直指戏剧的矛盾冲突——让和尚“不再对人类的灵魂抱有信念”的杀人案,由于探求隐私心理的趋势使得路人对这一案件不断追问,就在这追问与回答之间故事情节渐渐展现在观众眼前:在竹林中发生一起凶杀案,有个年轻武士被杀,美貌的妻子遭到大盗的凌辱。可是三个案件当事人对案件的陈述却大相径庭——

作为案件报案人的樵夫的供词很简单,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发现了一些散落的帽子和杂物,根本没有看见剑或者匕首。捕快是在一条河边抓住了倒地呻吟的多襄丸,发现了武士的马、散落的弓箭和长剑,也并没有缴获那把镶嵌珍珠的匕首。

大盗多襄丸毫不犹豫地将罪责大包大揽,甚至带有主观意愿饶有兴致地向他人炫耀自己的战利品、讲述自己的杀人细节,他不仅不否认杀死了武士,甚至还带有嘲讽性地夸赞武士竟然能与自己决斗了23个回合,同时她也对少妇在被强奸后的不守节操嗤之以鼻;被问及那把贵重匕首时,他表示把它忘了是最大的错误。

而少妇则满腹幽怨地控诉了多襄丸在生理上对自己所施的暴行,在她祈求丈夫原谅时,丈夫却还以一副冷漠的表情,心理上也受到巨大打击。她拿着匕首希望丈夫赐己一死,丈夫依然置之不理,使其伤心欲绝昏死过去,而醒来时匕首却已经插进了丈夫的胸口。失魂落魄的她自杀未遂,也不知道匕首的去向。

死去的武士则借巫婆还魂口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在目睹被多襄丸强奸之后,随即却见妻子转而随强盗左右,并要求强盗杀了自己。他遂感愤怒万分。此时强盗一把推倒女人并表示不齿,并问武士如何处置她。武士心下原谅了强盗,却无法容忍妻子的恶毒。带着对她的诅咒和怨恨,武士悲愤地拔出匕首自己剖腹而死。

影片通过建立“此时此刻”大雨滂沱罗生门下三人间关于整个案件的回忆、探讨和议论以及“那时那刻”三位当事人关于整个案件的公堂陈词这两个故事框架有机地将整个故事叙述得井井有条、扣人心弦。

“此时此刻”在回顾完整起案件,和尚和路人为此大惑不解的时刻,关于同一案件,樵夫却大呼:“那不是真的!”风雨交加如同樵夫内心思潮的激烈碰撞。他终于开口,诉说出他亲眼所见的事实的真相。强盗在强暴了女人以后百般抚慰

只要她愿意跟他走。她无法决定,想要自己的丈夫和强盗以武力决战,而自己会跟随胜出的一方走。然而两人都是懦弱的,都不愿意为她冒生命的危险。她质问丈夫身为武士却为何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妻子,并且对强盗亦百般嘲讽。在她的挑唆下,两个男人终于彼此拔出了长剑开始决战。然而,两人的姿势十分狼狈,剑法也更是令人可笑、乱而无章,毫无气概可言。武士的死也仅仅是意外。等强盗回过头来,女人趁乱便逃走了。

在这一焦点事件的关注中,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角度——观众。这样离奇的剧情以及独特的叙述模式不仅会引发观众的好奇心去倾听当事人的讲述,同时,对真相的探求过程是观众层面获得的最重要观影体验。观众随着剧情的推进不断地被扑朔迷离的证词所吸引,同时也在不断接近真相却又不断地迷失。哪怕最后经过内心挣扎的樵夫所述的“真相”也并不一定是事实。影片中听完樵夫的叙述之后,那个同在罗生门下避雨的路人立刻反驳“我如何能相信你又不是在撒谎?”他也不相信樵夫的樵夫是完全的事实而毫无个人善恶参杂。那把贯穿始终却不见踪影的匕首是樵夫的致命弱点,只是因为他一时的贪念,偷偷拿走了那柄价值不菲的短刀,甚至因此不敢将真相上报纠察使署,必定使人怀疑他的供词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漏洞来掩盖他的贪婪。

两个外部框架将五个电影主人公不同的立场和叙述清晰地展现在观众面前,此时此刻的大雨和彼时彼刻的杀人案依靠着路人的追问和樵夫、和尚的回答联系起来,彼时彼刻的四位当事人的叙述又自成特点,对同一案件的叙述,不同的当事人却给予了截然不同的说法。这样的叙事模式是复式人称叙述角度的一种——共焦点式,亦称“目击者提供证据体式”。即多个人物从各自的角度来叙述同一事件,读者观众不断被引回故事的开端,但每次都从不同人物的观点作出不同的判断。从这一手法中,人物的主观性被展现的淋漓尽致,而客观事件的发展就在这些不同的主观因素的“搅局”中失去了本来面目。

正是这样集中同一焦点,不同的叙述框架使得读者在主观视角和客观视角不停的转换中获得多角度的体验;不同叙述者对同一焦点事件互相矛盾的叙述事实吸引观众探求事件的真相却反而事与愿违与最初的目的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这样的差异必然是每个叙述者将某些真情隐瞒,并从自己的角度补以谎话造成的。说谎的理由显而易见,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可告人的隐情,都自私地想隐瞒自己的罪恶和弱点。渐渐的整个事件的真相越来越模糊,最接近真相的叙述也变得让人怀疑了。

然而,这部电影不是一部侦探断案电影,在这里虽然有证物、证人、陈词,真相却不再像观众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个,每个观众的内心都有一个不同的答案,这正是共焦点叙事模式的魅力所在,它吸引你去推理、去猜测,却很难将现存的碎片拼凑成一副完整的图画,就好比盲人摸象,终难找到真相皆大欢喜,反倒渐

行渐远。

电影对罪恶的展现使得人们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自我、怀疑人性。这正是黑泽明导演所要引导观众思考的问题。虽然没有对广阔的社会风气作气势磅礴的描绘,但他精妙的艺术手法不乏对社会人生做哲理的探求。

色胆包天、贪生怕死的多襄丸却在被捕后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武艺高强、敢做敢当拥有男性阳刚气概的大盗,挑唆两个男子为己争斗的少妇却为自己编织了一件无依无靠、受男性压迫、让人怜悯的外衣,而明明是在乱斗中被多襄丸刺死的武士却以自杀这一武士道至高的死法来为自己的无能贴金,哪怕讲了真话的樵夫也为了一把匕首的蝇头小利而对纠察使署隐瞒了真相。世间的尔虞我诈、人性的自私自利、罪恶的无可救药赤裸裸地展现在每个观众眼前,无一不在鞭挞着每个人的灵魂。人性就是这样阴暗而赤裸地呈现出来,各执一词不如说是各取所“需”——各自所需要掩饰的软弱。

有观点认为影片结尾,通过樵夫收养弃婴宣扬了人道主义永存的观念,说明黑泽明在影片最后是进一步强化了人是可以相信的观点。但是在路人揭露了樵夫私藏并转卖了匕首的真相后,和尚都怀疑樵夫是不是会和剥去婴儿衣服的路人一样,假意收养孩子并把他卖了。纵使樵夫解释他家有六个孩子,多一个也不会穷到哪里去。在被揭露盗刀之事之后,樵夫到底是彻底放弃心理仅有一点的善良,想撒谎骗了孩子拿去卖,还是真心要收养孩子呢?每个观众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

在整个影片中,真相看似是乌有的,因为真相中总是交织着人的理解、筹划、决断和行动。但真相又非乌有,客观失误是一切意义的涌现与回归之处所,故事中的几个人各自的独立自主性是不可抹杀的,尸体、匕首、竹林也并非心识所幻化,只是这种独立自主性不再是以绝对实体的方式存在。小说并不是仅仅要揭示人性的自私与虚荣,在这种表面的揭示背后,更加素朴与冷峻的是竹林,在竹林中发生的一切超越于价值判断之上,留给读者的是自行对道德、对人性判断的时间。

参考文献

1.《文学:从元素到观念》杨文虎 2003年12月第1版

2.《黑泽明和他的<罗生门>》林振元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上海 200234

3.《黑泽明<罗生门>之死亡美学》贺忠贵阳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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