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诺维特-经济行为与社会结构:嵌入性问题

格兰诺维特-经济行为与社会结构:嵌入性问题
格兰诺维特-经济行为与社会结构:嵌入性问题

简介:嵌入性问题

行为和制度如何被社会关系影响是社会理论的经典话题之一。只要这种关系存在,那么由它们的“在场”所引致的状况就只有通过一种思想实验,就像霍布斯(Tomas Hobbes)的“自

然状态”或是罗尔斯(John Rawls)的“原始位置”等来想象了。在功利主义的传统中大部分观点,包括古典和新古典经济学,都假设理性的、追求个人利益的行为几乎不受社会关系影响,因此追求一种近乎于这些思想实验的理想化状态。与此相反的则是我所谓的“嵌入性”的主张:这种讨论认为行为和制度总是受到正在运行的社会关系的压抑和控制,因此将它们看作是彼此分离的做法是一种令人痛心的误解。

本文关注经济行为的嵌入性。长时期以来,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政治家和历史学家的主要观点就是:在前工业化社会,经济行为深深地嵌入于社会关系之中,受各种非经济因素的影响。但随着现代化的发展,经济行为变得越来越自主。这种观点将经济视为工业社会中一个独立的、与其他领域曰渐分离的领域,经济交换行为不再以交易的社会和亲缘义务来定义,而是以个人利益的理性计算来定义。有时进一步的讨论甚至认为,现代情况与传统的情况是相反的:不是经济生活沉浸在社会关系之中,而是这些关系变成了市场的附庸现象。嵌入性的地位与人类学的“实质主义”学派相关,人们通常将这个学派与卡尔波兰尼的名字联系在一起(1994;波兰尼,艾瑞森伯格和皮尔逊,1957),以及与历史学和政治学中的“道

德经济”观念(汤普森1971;斯科特1976)是同一的。它在某些方面还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有着明显的关系。

然而,对于这种伴随现代化而出现的对嵌入性观念的突破,几乎没有经济学家接受。大部分人坚信早期社会中的嵌入性程度实质上并不比现代社会中所谓的低水平嵌入性更高。这种基调是亚当?斯密首先设定的,他假定“在人类的本性中存在一种与他人以物易物和互换

物品的倾向”,并假设既然劳动是原始社会唯一的生产要素,那么物品就必须依据劳动的成本来交换,就像在一般的经典交换理论中那样([1776],1979,第一卷,第二章)。自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若干人类学家采用了相似的立场,这种立场逐渐被称为“形式主义”:即

使是在部落社会,经济行为与社会关系也是完全无关的(Scheider,1974)。由于经济学家以及他们在历史和政治科学领域涉猎的同路人们拓展了关于社会经济和社会结构的研究的新的兴趣点,这种立场又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他们大多关注什么是“新制度主义经济学”,并

且主张先前的诠释将许多早期社会以及我们自己社会中的行为和制度看作是嵌入于社会之中的,现在可以将它们视为是由理性的、或多或少有些原子化的个体的自利追求所引发的东西,从而更好地理解它们(例如,North and Thomson 1973;Williamson 1975;Popokin 1979).

我的观点与以上两种流派的观点都是有分歧的。我认为,如果使用嵌入性理论来审视社领会经济生活及其与之相关的社会结构的话,无论是在工业社会还是在前工业社会,嵌入性的现象始终存在,只不过在各个社会中嵌入的水平和程度是不同。在非市场社会中嵌入性的水平要比实质主义者和发展理论家所宣称的要低,而随着现代化发生的变迁要比他们所相信的要小;当我也主张,这一水平比起形式主义者和经济学家所考虑的,总是并将继续是更为实质性的。这里我并不企图去考虑由非市场化社会所提出的问题,相反我打算从对嵌入性观点的理论探讨开始。然后通过探讨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问题来说明这一观点的价值。当前在新制度主义经济学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关于经济秩序的问题——也就是“在现代社会中何种交易在市场中实现,何种交易应归属于等级制的厂商”。这个问题已经因为威廉姆斯(Oliver Willianson)所开创的“市场与等级制”的主题研究而曰益提到了显著的位置(1975)。

经济学与社会学中的人类行为的过度社会化和不充分社会化

我将从批判丹尼斯朗的《现代社会学中人类过度社会化的概念》中的“过度社会化”开始——“过度社会化”指人对于其他人的舆论具有压倒一切的敏感性,因而服从从共识中发展起来并通过社会化内化的规范和价值体系的支配,所以服从并不被视为一种负担。如果说这种概念在1961年影响非常重大,那主要是源于帕森斯(Talcott Parsons)对霍布斯提出的秩序问题的认同以及他自己意图通过超越包括霍布斯在内的功利主义传统中关于人的原子化和社会化不足观点来解决社会秩序问题的努力(Parsons 1937,第89-94页)。朗赞同对原子化功利主义的突破和对社会关系中的行动者的嵌入性的强调——这是霍布斯思考中缺席的关键性因素,但是他也提醒不要过度夸大这种嵌入性的程度和消除冲突的功能:通常社会学家的任务是促使人们注意到,人们强烈希望,并且力争在各种各样的形势下获得他们亲密合作伙伴的确切的赞许,尤其是在那些被认为标准的理论或意识形态过度强调其他动机的情况下……例如社会学家已经揭示,与纯粹的经济激励相比,工厂工人对于同事们的立场和态度更敏感……批评这些研究的结论并不是我的意图。我的目标是……[a]虽然社会学家反对过去那种在人类行为中只考虑单一的基本性动机的努力,但是在他们的思考和论述中,渴望通过从其他人那里获得肯定性的认同来树立一个讨人喜欢的自我形象仍是人们行为的基础性的动机。[1961,第188-89页]

相反,古典主义和新古典主义经济学的思路中,则与原子化的、低度社会化的人类行为概念联系在一起,这种经济学仍然处在功利主义的传统之中。这些理论的探讨不接受任何关于社会结构和关系会影响生产、分配和消费的假设。在竞争性市场上,没有生产者和消费者

能够明显地影响总供应或总需求或价格和交易的其他方面。就如同赫希曼(Albert Hirschman)指出的那样,这种理想化的市场在运作过程中,牵涉大量的拥有完备信息的、在定价方面完全匿名的买家和卖家……无需当事人之间存在任何的可持续的私人和社会联系。在完全竞争的情况下,没有为讨价还价、谈判、抗议和共同协调留下余地,而且通过契约联系在一起的各种各样的交易者也不需要进入一种会导致他们彼此结识的持续的或重复的关系之中(1982,p.1473)。

很久以前,人们都已经认识到:完全竞争的理想化市场之所以在理性的冲击下苟延残喘,部分是因为自我调节的经济结构是与政治因素有莫大关联的。另外一个较少为人所清晰认识到的原因是,经济分析中对社会关系的消除就相当于将秩序问题从智力性的议程研究中驱除。在霍布斯的讨论中,无序之所以产生是因为没有冲突的社会交易和经济交易的前提是信任和没有违法乱纪。但是当个体被设想为既没有社会关系也没有制度背景时——就像在自然状态下一样时,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霍布斯通过添加一个专制权威结构来克服这种困境。古典自由主义以及相应的古典经济学的解决方式是与之相对立的:竞争性的市场可以使强权或欺骗变的徒劳无益,因此使强制性的政治结构也就没必要存在了。竞争以一种个体交易者无法操控的方式决定着交易的方方面面。即使交易者遭遇了以失信和违法为特征的复杂的或艰难的关系,他们也可以轻易地转向与那些愿意与他们以市场方式开展交易的大批的其他交易者来解决这一问题。社会关系及其细节因而成为磨擦性的问题。(????)

然而,在古典主义和新古典主义经济学中,行动者可能彼此之间建立社会关系的事实被当作一个阻止竞争性市场的阻碍来看待。在一段经常被引用的叙述中,亚当?斯密抱怨“从事同宗交易的人们即使为了庆典和娱乐也很少聚在一起,除非对话是旨在反对大众的共谋或是旨在提价的设计”。他的自由集市式的政治理念对于这一问题没有给出什么答案,但是他确实建议:取消一些要求所有从事同种交易的人们都必须进行公共注册的规定;这类公开信息的存在“使那些可能互不相识的个体联系起来,并且指导着交易中的每个参与者发现其他的交易者。”这里值得注意的不是对这种相当偏颇的政治疗法而是对“社会原子化是完全竞争的前提”这个观点的感知(斯密[1776]1979,第232-33页)。

经济学家最近提出的关于“社会影响”的更多言论将这些都解释为这样一个过程,在此过程中行动者需要具备相关的习俗、惯习(此为布迪厄的专用语,小兰注)或规范背景,并机械地、主动地遵循它们,而不考虑他们与理性选择之间的关系。这种观点接近于朗的“过度社会化观念”,它反映在杜伊森伯瑞(James Duesenberry)的讽刺之中——“经济学就是关于人们如何做出选择的学说,而社会学就是关于他们为何不能做出选择的学说”(1960,第

233页),也反映在布朗关于“‘社会学家’的研究方法”的描述之中:社会学家在处理决定机制时,认为它来自于这样一个假设,人们总是“采取某种特定的方式行事因为这样做或是一种惯性或者说是出于一种义务,或者是这样做是很自然很正确很恰当,或者是公平的和正义的”(Brown 1977,第17页)。

但是除去过度社会化和社会化不充分这两种观点的对立部分,我们可以发现一个具有重大理论意义的讽刺性的现象:两者都具有通过原子化的个人实现决策和行动的观点。在低度社会化的描述中,原子化来源于对自我利益的狭隘功利追求;在过度社会化的观点中,原子化则产生于个人业已内化的行为模式,因而持续运作的社会关系对行为仅只具有边缘性的影响。被内化的行为规则在被本质上是社会性的,这一点并不是与功利主义的观点完全对立的。在社会化不充分的讨论中,效益的功能是开放性的,它为解释由一致认同的规则和价值来全权指导的行为留有空间——就如同在过度社会化中的观点。因此社会化不充分和过度社会化在关于秩序问题的结论上达成了一致,都把个人现时的决策和行为与个人当下所处的社会关系割裂开来。这种不可思议的混合在霍布斯的《庞然大物》中已经可以见到了,在这本书中,生活于自然状态的可怜的居民们被其原子化所带来的无序状态深深的牵制着,以致于心甘情愿地放弃他们所有的权利将之交予一个权威力量,随后就以一种驯服的、尊敬的方式行动;这种社会契约似的技巧反映了他们直接由社会化不充分状态转向了过度社会化状态。

当现代经济学家确实试图考虑社会影响时,他们的言论正是以上引言中所描述的观点的典型反应。如此一来,他们撤销了认为社会影响是一种磨擦性的观点转而支持社会影响是如何运作的观点。例如在分割性劳动力市场理论中,皮奥里(Michael Piore)就主张每个劳动力市场部门的职员都被不同的决策方式所形塑,在初级上层、初级下层和中级劳动力市场中,成员分别借助理性选择、习俗和命令来做出决策。这与工人在中产阶级、劳工阶级和下等阶级亚文化中的出身分别对应的。类似的,鲍里斯(Samuel Bowles)和金蒂斯(Herbert Gintis)在他们对美国教育成果的描述中指出不同社会阶层的人展示不同的认知过程,这是因为每一阶级所接受的教育是不同的。那些注定要从事低水平工作的人被训练成规则的依赖性的追随者。而那些即将进入精英阶层的人则去读“精英的四年制学院”,这些学校“强调与等级分明的生产单位中的上流相对应的社会关系……而且随着他们‘掌握’了一种类型的行为规则,他们就或被允许进展到更高的水平,或是被送到生产等级制的相应的水平上”(Bowles and Gintis 1975,第132页)。

但是过度社会化的关于社会关系如何影响个体行为的观点是相当机械化的:一旦我们知道了个体的社会阶层或是劳动力市场部门,那么就可以清楚地判断出他们行动的其他任何方面。

因为他们已经被完全社会化了。在这里社会影响是一种外部力量,就像上帝的第一推动力(deist’s God),只促使事务运转但不会有进一步的影响,这是一种使它自己成为个体思维和身体的一部份的力量(就像在电影《抢夺者的入侵》),改变着个体做出决策的方式。一旦我们刚好知道了个体被何种方式所影响时,持续的社会关系和结构就变的无关紧要了。社会影响被完全包含在个体的头脑中,因此,在真实的决策环境中,他或者她就可能作为经纪人(Homo economicus)被原子化,尽管它们或许带有不同德决策原则。更精细的(和过度社会化色彩稍淡)的对文化影响的分析阐明了,文化不是一劳永逸地发生影响,而是一个持续运作的过程,在互动的过程中持续不断的被建构和重构(例如,Fine and Kleinman,1979;Cole 1979,第一章)。它们一方面塑造它们的成员也被它们的成员塑造,另一方面,部分出于这些成员的策略理性考虑,文化也为这些成员所塑造。

即使当经济学家确实重视社会关系时,他们也一成不变地将这些关系从其历史及相对于其他关系的位置中抽象出来,也就是说,从我们可以称为关系的历史嵌入性和结构嵌入性中抽象出来。哪怕是像莱宾斯坦(Harvey Leibenstein)和贝克尔(Gary Becker)这样彼此迥然不同的人物,他们的做法也都不过如此。在他们所作的那些描述中,人际关系是极端形式化的、平均化的和典型化的,回避了关系特有的内容、历史和结构性的定位。行为者的行动来源于他们所谓的角色地位和角色环境,因此我们必须承认工人与监督者、丈夫与妻子、或者罪犯与法律制裁者彼此互动,但是这些关系并不能被假定为具有个性化、超越已有的被定义的角色内容。这个过程实际上就是结构主义社会学家在帕森斯社会学批判的东西——在整个概念图式中,将个体关系的特性降格到微不足道的角色,与从终极价值取向引申出的合乎规范的角色描述中的持续性结构相比,只是一个附带的现象。在经济模型中,即使决策涉及不止一个个体的情况下,对社会关系的看待方式对于维持原子化的决策制定有自相矛盾的影响,这是因为被分析的一系列个体——通常是双人,有时也是大规模的群体——已经被从社会联系中抽象出来,在他的行动中已经被从其他群体的个体系列和他自身的历史变迁中边缘化了。原子化没有被消除而仅仅是转向了二元或更高水平的分析水平。需要注意的是,这里过度社会化有一个观点认为行动者的理念就是排除一切干扰因素,使行为完全符合他们被给定角色的规范,它的作用其实正是在贯彻一种原子化的、社会化充分的观点。

关于人类行为分析的丰富的研究成果需要我们避免对不充分社会化和过度社会化观点中的原子化理论的盲从。他们不会像游离于社会联系之外的原子那样进行决策和行动,他们也不是像奴隶一样死守他们凑巧占据的社会范畴的特定交汇点为他们写就的脚本。相反,他们尝试进行有目的德行为是嵌入在具体的、正在进行的社会关系体系之中的,在这篇文章剩余

的部分里,我将阐释嵌入性观点如何从理论性和经验性的研究转向对经济行为的研究。首先,我将焦点集中在对经济生活中的信任和违法问题上,然后用“市场和等级”问题来阐释嵌入性观点在分析这个问题时的作用。

经济生活中的嵌入性,信任和违法乱纪

大约从1970年代开始,在经济学家中掀起了一股研究以前被忽视了的信任与违法乱纪问题的热潮。威廉姆斯的指出:真正的经济行动者不仅致力于追求个人利益而且投身于“机会主义”的行为,包括“利用诡计来追寻个人利益;那些善于弄虚作假的代理商只关注在交易获取好处。因而经济人…是比一般的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假设所揭示的更狡猾和奸诈的动物”(1975,第255页)。

这一论断指出了现代经济学理论一个特有的假设,即人们仅仅是用一种相对有教养的方式追求个人的经济利益。这一观念巧妙的回避了霍布斯困境——那些仅追求个人利益的人主要不是依靠暴力和欺骗来达到目的,这是如何可能的?然而,就像霍布斯所看到的那样明显,追求个人利益的本质内涵就是绝对不能排除暴力和欺骗。

从局部上来看,这种观点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是因为在自由竞争的市场中,竞争的压力可以被想象为遏制暴力和欺骗产生力量。但是这种观点也是嵌入在学科的思想史之中。在《情感与利益》中,赫希曼(1977)指出,从《巨物》时代到《国富论》时代,思想史的一个重要线索就是由下列命题组成的:通过断言某些特定的人类动机能控制其他动机,尤其作为典型而言的对经济中个人利益的追求并不是一种不可控制的冲动而是一种文明的、开化的行为,来冲淡霍布斯的秩序问题。对这种思想的隐蔽但却广泛的接受,是低度社会化和过度社会化相互促进的一个有力的佐证:市场竞争中的原子化行为者是如此彻底地内化了这些行为的规范性的标准因此能保证交易的有序进行。

近年来,有许多问题使学者们对这种思路曰益丧失信息,人们开始注意到以带有降低成本和“特殊的人力资本”投入的少量参与者为特征的不完全竞争市场在微观层次的各种细节。在这种形势下,竞争市场所宣传的规则不可以被调动起来,因此如何使曰常经济生活不被不信任和违法乱纪所侵蚀,这样一个经典的问题又被提上了曰程。

在经济学文献中,我发现了对于这个问题和争论的两个基本的答案:一个是一种回答人类行为的低度社会化观点相关,另一个答案与过度社会化紧密相连。它是一个继承新古典经济学观点的对解释社会结构具有浓厚兴趣的经济学家们的松散的联盟。这个流派的成员常提到的一个观点是以前被看作是法律、历史、社会或政治压力产物的社会制度和安排。现在被准

确地界定为是某些经济问题的有效解决方法。这种基调类似于1940s到1960s的社会学的结构功能,但其中大部分论述却不符合默顿(Merton,1947)所确定的一项合理的功能解释的标准。例如,看看肖特的观点:要理解任何我们业已观察到的经济制度,我们只需推断当我们“看到该制度已经发展形成了。那么我们就可以推断出对它而言必定经历的进化问题。每一种进化的经济问题都需要一种社会制度来解决”(Schotter 1981,第2页)。

在这里,看上去避免了违法乱纪,因为明智的制度安排使之成本过大,以至于难于从事这样的活动,而且这些制度安排——其中许多以前并不被认为是为经济功能服务的——现在被视为已经演化到一定程度,从而消弱违法乱纪行为。然而,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安排并不能产生信任,相反,却是信任在功能上的一个替代品。这方面主要的一种安排形式是精心设计的或明或暗的契约(Okun,1981),包括延期赔偿计划和强制性退休,这些被视为降低了“逃避”工作或是隐匿财产秘密的动机(Lazear,1979;Pakes and Nitzan,1982)。另外一种安排形式是权威结构,它通过借助法令做出的潜逃性分化决策而避免了机会主义(Williamson,1975)。这些概念在下列方面体现了低度社会化:它们不考虑在一定范围内,具体的人际关系和这种关系固有的义务阻碍了违法乱纪。而这与制度安排根本无关。用这些安排来取代信任实际上导致了一种霍布斯困境。在这种情境中,任何理性个体都将会受到刺激,千方百计来逃避着这些安排;这样,难以设想曰常经济生活不会受到甚至更为灵巧的欺诈企图的毒害。

另外一些经济学家已经认识到:必须假定有某种程度的信任在发挥作用,因为单纯的制度安排不能够完全堵住压力和欺诈。但是这种信任的源泉的问题仍有待于解释,而且有时候这些经济学家在“普遍道德”的存在上达成共识。比如,阿罗建议社会“在其进化过程中,已经发展出某种尊重他人的隐含安排,一种对社会生存具有本质或至少极大地促进其有效运转的安排(Arrow 1974,第26页;还可参见Akerlof ,1983对“诚实”起源的论述)。

当然,人们大概不能怀疑普遍道德的存在,没有它,当你购买了仅仅5美元的汽油,你就恐怕不会付给加油站服务员一张10块钱的钞票。但是这种观点具有过度社会化的特征,它要求人们做出普遍一致的自动反应,虽说经济生活普遍道德是很难自动和普遍发生的(正如广为人知的那样,在加油站,天黑以后就要求付刚好的零钱)。

考虑一个普遍道德在那里确实发挥功能的情形:传说(我对是否说杜撰的有些犹豫不决)有一位反对一切经济理性的经济学家在离家很远的路边小餐馆中留下一笔小费,注意这一交易具有使之多少不同寻常的三个特征:(1)交易者先前是不相识的;(2)他们似乎不会在进行交易;以及(3)关于两者之中任何一个人的信息都不会传到他们将会与之进行交易的

别人那里。我断定:只有在这种情境中,没有暴力和欺诈才主要地可以有普遍道德来解释。但即使在这里,人们也会奇怪,如果要花费了巨大的成本,这样的道德还怎样保持有效性。相反,嵌入性的讨论强调具体的个人关系和这种关系的结构(或“网络”)在产生信任和阻止违法乱纪方面的作用。与具有优良声誉的个人进行交易的广泛偏好,最常见的指导原则暗示几乎没有人完全满足于依赖于普通共识或是制度安排来防止麻烦。经济学家已经指出:促使一个人不进行欺诈的激励,就在于它是由损一个人声誉的成本。但是这是一种将声誉作为一般化商品来看待的低度社会化的概念。在实践中,当我们在没有其他更好的信息可资利用时,我们就满足于这种一般化的信息,但通常而言我们要寻找更好的信息。某人被广泛认为是可以信赖的,痹烩一陈述更好的信息来自一个曾经亲自与该人作过交易的值得信赖的人,他发现这个人的确如此,那么他所提供的这个信息就更好。如果一个人以往和这个人进行过交易,那么他拥有的信息就更好了。之所以这样说,是出于四个原因:(1)它是廉价的;(2)人们总是最信任自己的信息——它更丰富、更详细和被认定是准确的;(3)与一个人保持持续关系得个体具有赢得信任的经济推动力,因为他不想影响将来的交易;以及(4)持久的经济关系经常会偏离纯粹的经济动机,与社会内容纠缠在一起,而后者则包含了强烈的信任期待,并避免机会主义。

我们决不会怀疑最亲密的关系使得行为更具有可预测性,并避免了某种在陌生人中产生困境的担忧。譬如,为什么个体在一个失火的剧院里都非常恐慌,不顾一切地逃向大门,导致令人绝望的结果。集体行为的研究者们长时间以来都将这种情况视为典型的非理性行为,但布朗(Brown,1965,第14章)却指出:这种情形本质上是一种多人的“囚徒困境”:每个逃窜者都冷静地退场,大家的情况会好得多。不过,在晚间新闻关于住宅失火特写的情形中,我们从未听说过每一个人都争相逃窜以及家庭成员相互践踏。在家庭中不存在“囚徒困境”,因为每个人都确信其他人是能加以信赖的。

在商业关系中,信任的程度是更加易变的。但是“囚徒困境”仍然经常由于个人关系的增加而得以消除,而且这种关系得强度并不是交易者的性质,而是他们的具体关系的性质。标准的经济学分析忽略了个体交易者的身份及以往的关系,但是理性个体充分知晓这一点,并依赖他们对这些关系的知识。比起一个人的一般声誉来说,他们更关心某个特定的他人是否会诚实地与他们进行交易,而这主要取决于他们或他们自己的熟人是否以前曾经满意地和他们打过交道。甚至在某些一眼看上去似乎与竞争市场的经典性讨价还价及其相近的情境中,人们也会看到这一模式的,例如吉尔茨分析的摩洛哥集市就是这样。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指出社会关系而非制度安排或者普遍道德,是产生经济生活中信任的

主要因素。但我因此却有可能导致一种危险,用一种乐观功能主义代替了另一种乐观功能主义,在这种观点中是关系的网络,而不是道或安排,才是履行维持秩序这一功能的结构。有两种方法可以减少这一危险:一种方法是认识到作为对秩序问题的解决方案,嵌入性观点比起其他各种替代性主张都更少绝对性,因为社会关系网络是不规则地渗透的,并且在不同程度上位于经济生活的不同部门之中,所以要考虑到我们已经知道的东西:失信、机会主义和无序是决不会消失的。

另一种方法是坚持认为:虽然社会关系确实经常是信任和可信性行为产生的关键性的条件。但是它们并不足以保证这些信任和可信任行为,甚至可能为大规模的违法乱纪行为和冲突提供环境和手段。对于这一情况,有三个原因:

1、由私人关系的独特存在方式而产生的信任,增长了违法乱纪的机会。在人际关系中,“杀熟”就是一个常识,即一个对你信任的人比起陌生人来说处于更为脆弱的地位,(在“囚徒困境”中,一个人知道他的共谋者会否认罪行,这种知识是坦白的最理性的动机,而且消除这一困境的人际关系比起将要受骗的一所相信的,可能更不相称。)社会生活的这一基本事实,是“信任”骗局的温床,这种骗局有时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为了隐含的目标而冒充其他关系,在商业世界中,某些犯罪,如贪污等等,对于那些还没有建立信任关系,可以得到操纵账目机会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信任越是彻底,通过违法乱纪获得的潜在获益也就更大。据统计,这种案例是稀少的。这对于人际关系和个人声誉是一种赞誉,但无论多么的不频繁,它们的确是有规则地出现的,这就表明了这一力量的局限。

2、以团队方式进行暴力和欺诈是最有效率的。而这些团队的结构要求需要相当程度的内部信任——“盗亦有道”,而这种信任是遵循着先前业已存在的关系路线的。例如,收取佣金和操纵投标的精巧规划,就难以由个人单独活动完成,而且当此种活动曝光时,只得注意的是,如果涉及了许多人,那倒可能保守秘密。执法努力在于找到深入违法乱纪网络的切入点——一个人的交待会牵涉到其他人,而这些人又继续“揭发”其他人来,直至真相大白,这是典型的滚雪球的方式。

因此,个人关系既可能产生巨大的信任,也可能产生巨大的违法乱纪。本——波拉茨,以新制度主义经济学官有的功能主义风格,强调了个人关系的积极一面,但他也注意到“这些关系的持续性存在,可能会使一些精明的、追求私利甚至是不诚实(?)的个体采取一种可能被解释是愚蠢的或是利他性的行为,价值不菲的钻石在钻石交易过程中不断易手,并且在交易最后总免不了以握手结束”(Ben—Porath 1980,第6页)。延续这种积极的思路,我要进一步补充:这一交易之所以可能,部分地是因为它并非远离其它交易而成为原子化的交

易,而是嵌入在宝石商紧密结合的共同体之中的。这一共同体的成员密切监视着彼此的行为。与其他紧密相连的行为者的网络一样,这些商人制定了明确的行为标准,并且由于违法乱纪案例的信息会迅速传播开来,所以这些标准很容易被监督执行。但是这种程度上的信任所导致的力量是值得思考的,而且宝石交易也是无数被大肆宣扬的“内部员工”盗窃和声名狼藉的(1982年4月德)“CBS谋杀者”的活动舞台。在这个案例中,宝石公司的老板通过提交虚构卖主的订单来欺骗代理商公司。这一阴谋需要老板的会计人员的合作,但调查人员找到其中一个会计,这个会计成为==的证人。此后,老板收买杀手企图暗杀这个不忠实的雇员和他的助手,三个赶去援助的CBS专家也受到枪击(Shenon,1984)。

3 、有暴力和欺骗而导致的无序的程度,很大一部分取决于社会关系网络是如何被建构的。霍布斯在他的原子化的自然状态中可能夸大了这种无序状态的程度,在自然状态中,由于不存在持续的社会关系,所以在人们的预期中,只有杂乱无章的二元冲突。而更为广泛的大规模的无序则来自于斗争者的联盟,而这没有预先存在的社会关系是不可能的。除非行动者将自己列入两个相对立的阵营,否则我们就不可能将“战争”作为各种联盟的最后结果来论及。(????)而且只有当行动者之间存在的跨越不同阵营的关系不太多,这些行动者又和两个潜在的主要对手保持充分的联系,而且这两个潜在的对手对于推动冲突有浓厚的兴趣。(?????),上述情况才会发生。在沙商业世界里也是这样,除非每一方都能够通过在其它厂商那里获得相当数量的盟友,冲突才会升级,就像在执行兼并或垄断市场是所发生的那样,否则冲突就是较为缓和的。

当社会关系付诸阙如时,无序和违法乱纪当然也会发生。我在前面主张社会关系的出现会阻止违法乱纪是也提到了这种可能性。但在一个真正原子化的社会情境中,可能出现的违法乱纪的水平是相当低的;违法乱纪的情况可能是不常见的、互不相关的和小规模的。霍布斯的问题确实是一个问题,但通过借助社会结构的润滑效应来超越这一问题的同时,我们也引进了比在“自然状态”中可能出现的规模更大的阶梯的可能性。

因此,关于经济生活中的信任和秩序的嵌入性视角,通过追寻和分析具体的社会关系模式,而使其分析思路介于探讨普遍道德的过度社会化研究视角和对非人格化的、制度性安排的低度社会化研究视角之间。与这两种替代思路或霍布斯的立场不同,嵌入性研究方法不进行绝对性的全面地预测,不论是普遍秩序也好,还是无序也好,它认为这种预测是不可能的,它转而假设,社会结构的具体细节将会决定我们能发现什么。

市场和等级制问题

作为对经济生活的嵌入性研究方法的一种运用,我提出对威廉姆斯在《市场与等级制》(Williamson 1975)以及以后的论文(1979,1981;Williamson and Ouchi 1981)中有影响的论断的一种批判。威廉姆斯提出问题:在何种环境下,经济功能的发挥是在等级制厂商的界线内履行的,而不是由跨越这些界限的市场过程所履行的呢?他的答案与新制度主义经济学一般强调的方面是一致的,即在任何环境下可以被观察到的组织形式都在于,它能最有效的处理经济交易的成本,那些支出不确定的、经常发生的并且需要大量“交易专用投入”(例如,金钱、时间或精力等)的经济功能,若不能轻易的转化为与他人之间在不同事项方面的互动,就更可能在按等级制原则组织起来的厂商内进行;而那些简单的、非重复性的和不要求交易专用投入的经济活动,如一次性地购置标准设备,则更会在厂商之间发生,也就是在市场的界面上进行。这一描述中,前一组交易出于两个原因被内化到等级制之中。第一个原因是“有限理性”(bounded rationality),即经济活动者没有能力去正确地预见对长期合同来说关系重大的复杂的偶然性的链条,当交易内化后,预见所有这种偶然性就成为不必要的,现在他们在厂商的“管理结构”范围内被处理了,而无须复杂的谈判。第二个原因是“机会主义”,即经济行为者运用他掌握的一切手段,包括阴谋和欺诈,对自己利益的理性追求。由于权威关系的存在以及由于交易双方都属于同一个公司实体所产生的更大的认同,是机会主义得到缓解和限制。

通过呼吁权威关系来减缓机会主义被认为是霍布斯分析的重现,虽然在这里仅被定位在经济领域。对于威廉密斯对霍布斯论点的继承可以从以下的论述中体现出来:“在(独立厂商之间)自主缔结合约的经历中,交易双方会产生纠纷,而内部组织则不会处于这样的困境之中。尽管厂商之间的纠纷可以在法庭外得到解决,但这种解决方式有时是很困难的,并且导致厂商之间关系紧张。成本巨大的法庭诉讼有时是不可避免的。相反,组织内……则可以通过诉诸权威来解决这些争执——这是一重解决工具性分歧的很有效的方法”(1975,第30页)。威廉姆斯指出,复杂的、重复发生的交易需要两个个体之间存在长时期的关系,但是机会主义却损坏了这种关系。在关系的整个过程都要求对变换莫测的市场环境做出适当的反应,这过于复杂和难以预计,以至于不能巨细无遗地包含在某个初始合同之中,而且在权威缺席的情况下,也不能确保良好的信誉。

“‘当出现一个需要做出调整的场合,我将尽职尽责地行动,而不寻求个体利益’…在没有机会主义的情况下,这样一个一般条款就足够了。然而,由于一般条款不可强行贯彻实

施,由于人类活动者的弄虚作假和误导(自我—怀疑)陈述的偏好,…无论何时,当一方提出一个调整性计划时,买卖双方就都出于一个侧虐性的位置,通过进行讨价还价来分配增加的收益。……为了避免收益消耗在高成本的次要目标上,那些本来可以进行的有效调整最终只会导致高成本的争论,甚至罪之能够被放置一旁不理。消减机会主义以及间接注入信任感的管理结构显然是必须的(1979,第241—42页)”。

这一分析导致在《巨物》(Leviathan)中发现的那种过度社会化和低度社会化的假设的混合物。厂商之间的等级制权力的效用被夸大了,正如霍布斯夸大了过度社会化的主权国家一样。“市场”类似于霍布斯的自然状态,它是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原子化的匿名市场,它消减了由充分竞争市场状况所带来的纪律。这是一种低度社会化的观点。它忽视可不同公司的员工之间形成的社会关系对于赋予经济生活以秩序的作用。威廉姆斯当然认识到市场景象并不是一直都很适当的,“宰某种程度上,由于群体的压力,值得信任的行为的规范邮市会扩展到市场并得以贯彻执行…跨越组织界线的重复的个人接触支持了两个当事人之间的某种低水平的尊重和认同…此外,对交易持续进行的期望不鼓励在某次特定交易中寻求狭隘利益的行为…在交易和社会环境中,个体的侵略性都会受到同类之间的“放逐做法”的约束。一个厂商守信用的名声也是一种不能放弃的商业资产”(1975,第106—8页)。

如此一来,分析社会结构对市场行为的影响的研究打开了一个缺口。但是威廉姆斯将这些证据看作是例外事件,并且在未能充分理解他所描述的二元关系就是嵌入在更广阔的社会关系系统之中的。我主张,新古典模型中的匿名市场在经济生活中实际上是不存在的,而且所有类型的交易充斥着我们所描述的社会联系。这并不是说,在两个厂商之间的交易比在厂商内的交易具有更多的社会联系,相反,厂商内部的社会关系网络就平均而言可能会比在厂商之间存在的社会关系网络更为密切持久。这似乎是庚普遍的现象—但是我在这里所要表明的是:在厂商间(用威廉姆斯的二分法来说:在“市场”中)的经济交换中存在着丰富的社会内容,足以对下列断言提出质疑:复杂的市场交易最接近霍布斯的自然状态,对此只能通过等级制结构的内化来解决。

一般而言,在我们周围有证据证明商业关系和社会关系是混杂不分的。由亚当?斯密(Adan Smith)哀叹的贸易协会仍然十分重要。众所周知,许多厂商,无论是大还是小,都是由相互交织的董事会连接在一块的,以至于厂商董事之间的关系是多方面的,并且密切的交织在一起的。商业关系超出了社会交际,反之亦然。尤其是在商业精英之间,这已经是一个为对商业的社会学研究所充分证实的事实(例如,Domhoff 1971, Useem 1979)。麦考莱在研究使用法律诉讼来解决厂商之间的纠纷的范围时指出,通常“分歧的解决无需涉及合同、潜在

的或实际的法律裁定。在谈判过程中,人们一般对谈及法律权力或威胁提出诉讼有所犹豫…或者如一个商人所指出的那样‘如果你能让律师或会计远离纠纷,你就能解决任何纠纷。他们根本就不懂商业中所必需的礼尚往来’…因为破坏合同而提出法律诉讼的情况似乎是很少出现的”(1963,第61页)。他进一步解释到:

两个公司的总经理可能彼此相识,他们可能在==或商业的委员会上并肩而坐。他们可能在社交场合上彼此结识,甚至是同属于一个乡间俱乐部都…甚至在肯能够是通过谈判阶段才达成协议的地方,精心规划的安排也可能在商业机构之间产生令人不快的交换关系。某些商人不同意,在这样一种精心制定的关系中,人们只能按照合同的文本来执行。这样的规划表明彼此缺乏信任,并减弱了对朋友关系的需求,是将协作性商业活动转变为竞争性赛马式的贸易…威胁说将问题提交给代理人可能并不比邮件往来或打个电话花费更多的金钱,但没有多少人能够手法高超的制造这样一种威胁,而又不付出代价,导致厂商之间关系得某种恶化”(第63-64页)。

厂商并不是只在高水平上才通过人际网络联系起来,而是在可能发生交易的任何水平上都如此。例如,在关于工业购买的文献中有一个常识:买卖关系很少接近古典理论的现场市场模型。一种解释指出:“各种证据始终不断地提出,不按照向可信任的供应商重复订货的模式,干扰有组织的购买,或是扩充有限的可行的供应商的范围,都会带来某种震荡。稍微反思一下,就会为这种行为找到许多理由,包括与寻求新供应商和建立新关系有关的成本,使用者可能偏好从固定来源获得部件,与熟悉的卖主交易涉及的风险较低,以及可能买主与供应厂商代表建立了他珍惜的人际关系”(Webster and Wind 1972,第15页)。

麦考莱以同样的方式指出,卖主“通常非常了解代买商。同样的两个个体可能已经彼此交易了从5年到25年之久。每个人都给过另一方东西。卖主肯能够会向与他关系比较密切的代卖商传播一些关于其他竞争者、短缺或是价格上的信息。那些不能使其消费者满意的行销者”则成为了代买商与卖主在代买商协会和交易协会的会议上,甚至在乡间俱乐部或社交集会上交换信息中所讨论的对象…”(第64页)。通过这种经济行为对社会关系的嵌入,纠纷的解决就变得容易:“即使当事人具有详细和仔细规划的协议,这一协议暗示如果行销员不能及时发货将会产生什么后果,但当问题产生时他们通常不会提及协议,而是会通过协商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就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存在过任何原始合同一样。当一个代买商说出下面一番话时,他表达了一种共同的商业态度:“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就去打个电话找到另外一个人并处理问题。如果你真想还继续做生意的话,就不要向对方念那些彼此签订的法律性的条款。如果一个人想继续在商界待下去,就不要去找律师,因为一个人必须体面地行事’”

(Macaulay1963,第61页)。

在其它国家,人们可能会更容易地注意到这种态度,在那里,它们被假定解释成是由“文化”特性造成的。例如,一位新闻记者断言:

无论在那里,友谊和持久性的人际联系都会影响到商业。但在曰本则似乎更加突出…下班后在酒吧或夜间俱乐部中的会议,正是建立和培育关键的人际关系的场所。一旦这种关系建立起来,就不易解除…曰本商业商社这种紧密联合的特质,长久以来一直阻碍着外国公司企图在曰本销售产品的根源…伯克利的教授约翰逊深信,曰本工业群内存在的排他==易,就是彼此之间基于几十年的关系进行买卖,而不是进行竞争…这才是…美曰贸易之间真正的非关税壁垒”(Lohr1982).

在许多行业中,都广泛应用分包合同,这也为不少在一个公司单位中按等级制组织起来的厂商之间的储蓄关系提供了机会。例如,埃克利斯就提出,在许多国家的建筑业的证据表明,当项目“不是遵照要求竞争性叫价的制度原则时…总承包商和分承包商之间的关系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是稳定和持续的,而且仅仅是偶尔才通过竞标建立起来。这种类型的“准整合”导致了我称之为‘准厂商’的东西。它不是一种既非纯粹的市场交易,又非正式的垂直一体化的方式”(Eccles1981,第339—40页)。埃克利斯将在承包商和分包商之间广泛长期存砸i的关系的这一“准厂商”安排描述为在逻辑上介于纯粹市场和垂直一体化厂商之间的一种组织形式。然而,我却认为,在经验上它并不是一个中间状态,因为纯粹市场是如此少见。建筑业的案例比某些厂商互动的其他情境,如买卖关系等等,都更接近垂直一体化,因为实际上,分包商和缔约者处于同一位置,并始终受后者的一般性监督。而且,在通常的固定价格合同之下,存在着“逃避履行要求的明显激励”(Eccles1981,第340页)。

不过,与垂直一体化厂商相连的等级制结构的产生,并不是要解决这个“问题”。我这么认为是因为承包商和分包商之间的长期关系,以及这些关系向建筑业人员共同体的嵌入,产生了人们预期行为的标准。在制止违法乱纪行为方面,它不仅可以消除对单纯权威性关系的需求,而且还比后者更优越。埃克里斯自己对马塞诸赛州民用建筑业的经验性研究不仅表明转包关系在本性上是长期的,并且还表明了总承包商在一个特定的项目中雇用超过两个或三个分包商的情况是很非常罕见的,无论在一年的过程中所拿到的项目数量有多少(1981,第349-51页)。即使存在大量的可替代的分包商,情况也是如此。这种现象可部分的由投资方式来解释——通过一种“持续不断地联系,双方的当事人都可以从多少带有偏好的投资中,得知克如何共同工作的益处”(1981,第340页)——而且与此有关的另一

个因素是,这些商人必定希望从伴随每曰工作的社会互动中获得快乐。而在每天都要要求全新和陌生的工作伙伴的现场市场程序中,这种快乐被大大消减了。正如经济生活的其他部分一样,叠加在可能始于纯粹经济交易的东西之上的社会内容发挥着关键的作用。

某些关于劳动力市场的讨论也与这有关。威廉姆斯所宣称的按照等级制形塑的厂商相对于纯粹市场交易所具有的一种优越性,在于它们有能力传送关于员工的准确信息。“厂商之间有效的经验评定的主要阻碍”,他辩称,“就是沟通的阻碍。与厂商相比市场缺乏一种丰富的、共同的评估语言,在需要做出高度主观的判断的地方,语言问题就特别严重。在这些环境中,等级制的优越性尤其巨大,如果那些对工人的特征熟悉的人,通常包括他的当时的主管,也能进行经验评定的话”(1975,第78页)。但是这种观点——关于一个员工的特征的好的信息只能在公司内部而不是在彼此之间进行传递——只是因为忽略了跨厂商互动的形形色色的社会网络才能站得住脚。关于员工的信息在厂商之间传播不仅是因为每个厂商中那些彼此做生意的人们之间存在人际关系,而且正如我已经详细地表明的那样(G ranovetter,1974),也因为在美国存在相对高水平的厂商间流动,它确保了许多工人能够熟识无数其他可能要求或是恳请他们服务的厂商中的雇员。更进一步说,那种认为内部信息必定是正确的,而且通过与这种信息协调一致的提升程序可以不带情感地发生影响的想法也是幼稚的。像威廉姆斯说的那样,认为“依赖内部提升具有确定的激励性质,这是因为工人能够预见到不同的才能和协作程度将会得到回报”(1975,,第78页),就是寄希望于将提升当作成就回报的理想类型,我们可以很容易地表明,这种看法只在有限的范围符合现存国内劳动力市场的状况(参见Granovetter 1983,第40-51页的进一步讨论)。

我另一方面的批判是主张:威廉姆斯过高估计了等级制权力(用他的术语说:“法令”)在组织中的效用。例如,他断定内部组织具有巨大的审计优势,“一个外来的审计员象征性地局限于审核成文记录…相反,一个内部审计员九具有较大的行动自由…一个内部审计员没有党派立场,无论他自己,还是别人都主要从工具性的就噢阿堵来看待他,而外来的审计员却欲与‘另一方’联系在一起,而且他的动机被认为是可疑的。审计员从别审计的当事人那里所得到的合作程度也相应地有所不同。外部审计员只能指望得到敷衍了事的协作”(1975,第29-30页)。审计的文献不太多,但多尔顿则在其《管理者》一书中对一座大型化工厂进行了全面透彻的描述。由中心就够所执行的审计被假定为是在突袭的基础上进行的,但警告一般都早已经偷偷泄露出去了。下列描述表明了在这些内部审计中到底有多高水平的协作:“注意:一批当事人开始鼓励经理把若干部件和设备隐藏起来…将不会被计算的材料转向:1)没人知道和难以接触的地方;2)肮脏不堪,因而审计人员不愿意检查的地下室和交易场

所;3)当会计走在正式货物储藏场地之间时,那些已经受过检查和拐弯抹角能够到达的部门;4)原料和供应品可疑用来伪装部件的地方…随着实践的发展,在(部门)领导之间彼此利用货物储藏场地和可以使用的交易场地方面的协作,得到了良好的组织,得以顺利的运转”(Dalton 1959,第48-49页)。

多尔顿的研究十分出色地指出:所有种类的成本核算都非常具有任意性,并因而容易政治化,而不是一种在效率基础上决定的技术程序。他针对该化工厂中维修部门之间的关系特别详细地说明了这一点。比起部门经理和维修部门个人关系的较为政治性和社会性的立场来说,负责维修工作的部门没有多少严格的时间核算。而且,那些更富进取心的部门领导“通过利用朋友关系,或者蛮横地使用隐含的威胁”来催促他们的维修工作。“因为所有的领导都具有同样的正式级别,所以人们可以说:一定的官员,他的个人影响最高,他的剩下的未完成的维修工作就越少”(1959,第34页)。当问及这样的做法如何能逃避审计员的注意时,一位提供工厂情况的人告诉多尔顿:“即使审计多方考察,拿他们能发现什么样的混乱局面呢?而且即使他们的确发现了什么,他们也应当知道装作没看见要比说出来好得多…所有这些家伙(部门领导)都顺利进行了成本核算。所谓的审计是独立等等的认为就是一大堆废话”(第32页)。

多尔顿详细敏锐的描述,遗憾的是缺乏对厂商的有代表性的抽样,因而导致了将他们视为例外的论断。但是关于转账定价(transfer pricing)问题——即为在同一厂商中各部门之间交易的产品确定价格——也能够得出类似的观点。在这里,威廉姆斯主张:尽管进行交易的各个部门“会具有以利润为中心的立场,但却往往以有节制的方式进行的…成本加价的定价规则,以及由之而来的差价,排除了供给部门寻求垄断价格的做法,而本来这些部门由于拥有独一无二的货源供给地位会采纳这样的价格。此外,对进行交易的各部门的管理往往更愿意求助于协作”(1975,第29页)。但埃克里斯在关于转账定价惯例的一项深入经验研究中,访问了13个公司的大约150个管理者,得出这样的结论:没有一种以成本为基础的方法能够按照技术中性的方式实行,因为“对什么是成本并没有一个普遍的标准…当购买部门没有机会获得成本如何形成的信息时,就常常导致以成本为基础的方法出现问题…当内部购买委托他人进行,而外部购买是由中间商品构成的时候,市场价格就特别难以确定…对于那些部分构成了利润也没有明确的答案…”(1982,第21页)。转账定价冲突中的政治因素强烈地影响到谁对于“成本”的界定能够为人所接受:“一般而言,当转账定价惯例杯看成是增强了人们的权力和地位时,它就被视为有利的。当不这样时,就会发掘无数的策略性理由和其他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它的不充分”(1982,第21页;还可参见Eccles 1983,尤

其是第26-33页)。埃克里斯注意到,“一个多少有点讽刺性的事实,许多管理人员认为内部的交易比外部的交易更难,即使是为了假定的好处而追求垂直一体化”(1983,第28页)。

由此可见,过度社会化的观点即等级制内部的秩序易于导致服从和雇员内化公司的利益,抑制了员工自身之间发生的任何冲突。经不起这些经验研究的详细审察(或对那一问题来说,与我们在实际组织中的经验是相悖的)。而且我们应注意到,正如在多尔顿的详尽的人类学研究中所表明的那样,抵制组织利益对个人利益或部门利益的侵蚀,需要大量广泛的联盟网络。从管理的观点来看,这些联合代表着由团队产生的违法乱纪。原子化的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事实上,多尔顿确定,部门首脑在侵害中心审计时所达到的协作,包括了“在实施正式活动中不说没有,也很少见的一种…”共同行动(1959,第49页)。

另外,大规模的等级制厂商,一般来说较少进行人事变动,在内部劳动力市场界定得相当完备,并具备精心安排的晋升阶梯,这都导致更可能发生这种协作性的侵害。当许多雇员长时期占据职位是,紧密地、固定的关系网络就产生了,分享式的理解和政治性的联合也被建构起来了(与此相关的社会心理学讨论参见Homans 1950,1974;有关“组织的人口统计学”方面的论述,参见Pfeffer 1983)。林肯通过这种关系注意到,在理想类型的韦伯式的科层制种,组织被“设计出来,以便于运作时不受到能够通过内部的人际网络动员起来的集体行动的影响。科层制规定了在不同情境中职位间的固定关系,而雇员就在这些职位间流动,而在理论上,这些都不会影响到组织的运作”(Lincoln 1982,第26页)。然而,他进一步概括了研究结果,“当职位变动率低时,关系承担人格特性带来的额外的内容,最终改变网络并变更组织的方向”(第26页)。

鉴于这一点,我认为在为经济生活带来秩序方面,厂商之间社会关系发挥着比在市场与等级制的思路中所假设的更为重要,而厂商内部的权威则痹烩一思路所假定的更少。一种均衡的相称的解释要求我们对“市场”中的权力和厂商内部的社会关系给予更多的关注。对关系力量的关注是必要的,免得我对市场上的社会关系的润滑效应的强调导致我忽视了这些关系在产生冲突中的作用。冲突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它遍布从厂商间完全公开的诉讼到由商业出版物所宣扬的“谋杀性竞争”的偶然案例之中。由于厂商间权力的有效实施会阻止流血性事件,那么我们可以假设这种谋杀仅仅代表着实际利益冲突的一小部分。只有双方的实力相当时,冲突才可能变成公开性的。这就令人回想起了,这种粗暴的平翟积好是霍布斯讨论在自然状态下“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可能性的一种。但是当其中一个厂商在实力上明显占有支配性的优势是,其他厂商往往就会尽早屈服,以降低损失。可能并不需要正面的对抗就会导致这种屈服,只需要对另一方所要求的东西的清醒地认识就可以了(正如近来马克思

主义文献对商业关系中的“霸权”的论述那样,例如可参见Mintz and Schwartz 1985)。

虽然某些厂商操控着其他厂商的确切程度是可以争论的,但是大量的文献,在关于相互制约的董事会、金融制度对工业公司的作用以及二元经济方面的讨论中,确实提供了足够的证据去证实确实不能忽视权力关系的结论。这还提供了另外一个理由,去质疑下列论点:在形式上平等的代理商彼此间进行谈判时产生的复杂性,仅仅通过将所有人划归到同一等级制中,就可以得到解决。实际上,许多复杂性可以通过厂商间的权力关系来得到解决。

最后,对工业社会学和组织社会学中已经被熟知的社会关系网络在组织内部的重要性,简短地进行讨论是适宜的。“正式”组织和“非正式”组织的区别是文献讨论的最古老的话题之一,并且几乎没有必要再重复说那些假定公司事实上是按照正式组织规划来建构的观察者,不顾噢是社会学森林中的幼稚的小孩。这种观点与目前讨论的联系是:在所触及的范围内,即公司内部的内化并不能产生解决重复性的、多样的交易问题的适当的方法,但也不能想当然的人为等级制组织是最好的解释。相反,倒是内在化的影响提供了一个焦点,使双方能够发展比以前作为两个独立的市场实体之间能形成的关系更亲密的社会关系网络(参见Feld 1981)。或许这种互动网络才是用来解释用于解释新型组织化形式的效率水平——无论是该还是低——的因素。

现在总结威廉姆斯的“市场与等级制”的视角与这里提出的嵌入性视角之间在解释和预测上的区别是很有意义的。威廉姆斯用垂直一体化组织对复杂经济行为的包容性来解释如何阻止经济生活中的“机会主义”或违法乱纪,以及合作与秩序的一般性存在。然而我引用的经验研究的证据显示,即使对于复杂的交易来会所,高水平的有序在“市场”(即跨厂商界线)中也是常见的。无论这些是否发生,都与威廉姆斯所期望的过程不同,它取决于组织间和组织内的人际关系和关系网络的性质。我宣称的有序与无序、诚实与违法乱纪都更多地涉及到关系的结构,而不是与制度化组织形式有关。

因此,我们可以进而得知在那些情境下,预期会出现垂直一体化,而非厂商在市场中的交易。例如,其他的条件同样的情形下,那些参与交易的厂商缺乏一种能将它们连接起来的个人关系网络,或者这种网络是导致冲突的、无序、机会主义或者违法乱纪,我们就会预期存在进行垂直一体化的压力。另一方面,当稳定的关系网络可以为复杂交易提供中介,并在厂商之间产生行为标号尊,就没有这种压力了。

我使用“压力”这个词,而不是预测纵向一体化将总是跟随着上述的模式,是为了避免威廉姆斯假设中的功能主义的含义,这一假设认为,不管最有效的组织形式是什么,它都将会被观察到。在我们能够做出这一假设之前,要先满足两个条件:(1)我们能够清楚地找到

强有力的趋于效率的选择压力,而且它必须在发挥作用;以及(2)某些行动者必然具有充分的能力和资源,来通过建构垂直一体化的厂商以解决效率问题。

威廉姆斯从未清楚地描述过确保交易组织效率的选择性压力。正如在大多数新制度主义经济学著作中一样,隐含的达尔文主义排除了澄清这一问题的需要。这种达尔文主义的论断认为,有效的解决方案,无论它们是如何产生的,都具有类似于生物界由自然选择所强制产生的那种存活力量。因此人们想当然的认为,并为所有的商业经理“都能准确地察觉到商机并作出准确无误的反应。不果,随着时间的推移,(丛交易成本和规模经济的角度来看)那些居于较好理性属性的垂直一体化的运行势必具有更多的存活机会(Williamson and Ouchi 1981,第572-74页)。但是达尔文主义在这种以复杂为特征的时代的运用,必然会导致一种偏向于从过分乐观的角度来看待所有被分析的制度的现象。这样假定的选择性压力的运作就既不是一个研究对象,甚至也不是一个可证伪的命题,只不过是一个关于忠诚的条款罢了。

即便人们能够找到证据,证明存在使某种组织形式更可能存活的选择压力,也还是需要描述这种组织形式是如何得以贯彻执行的。通过与生物进化的类比,将它们处理为突变形成的,只不过是在逃避问题。就像在其他的功能主义解释中的问题一样,我们并不能自动地假设对某些问题的解决是可行的。垂直一体化过程所需的资源中,包括某些具有市场效力的措施,通过存留收益或资本市场而获得资本,以及与法律机构和管制机构保持适当的关系。

在选择性压力薄弱(在威廉姆斯宣称将产生垂直一体化的不充分竞争的市场中尤其可能)和资源稀缺的地方,我已经粗略描述的社会结构构型就仍旧和交易成本的效益有关,但是并不能保证就有效的解决方案将会出现。与效益无关的整合动机,譬如总经理为了操纵公司,扩展个人势力,在这种情况下肯能够会变得至关重要。

这里所提出的观点要求我们,今后对市场—等级制问题进行研究,应对经济交易借之得依实现的人际关系的实际模式给以仔细的和系统的关注。这种关注将不仅找到垂直一体化的动机,而且还要使我们更好地理解在理想的原子化市场与完全整合的厂商之间的各种复杂的中间形式(诸如上面就建筑业所讨论过的准厂商之类的形式)。这种中间形式与人际关系网络之间存在十分紧密的关系,使得任何将这些关系看作为边缘性的视角将不会清楚地看到究竟产生了什么样的“组织形式”。现有的对工业组织的研究忽视了关系得模式,除部分原因是比起有关技术和市场结构的资料来说,要找到相关资料是异常困难之外,也是因为支配性的经济学框架仍然是一种以原子化行动者为中心的框及,因此人际关系就被看作只会产生摩擦性的效果。

讨论

在本文中,我已经讨论了大部分的行动是深深嵌入在人际关系网络之中的。这种观点避免了关于人类行为的过度社会化和低度社会化两种极端观点。虽然我认为这种观点对于所有的行为都是适用的,但在这里出于两个原因而集中讨论经济行为:(1)经济行为是一个未被充分解释的典型例证,以前那些队经济学加以专门化研究的人们极为顽固的坚持原子化的理论;(2)除去少数例外,社会学家尽可能不去触及任何已经被新古典经济学家所研究的严肃主题。他们已经绝对接受了经济学家的这样一个假设:“市场过程”不是适合社会学研究的主题,因为在现代社会,社会关系扮演的仅仅是一个边缘化的、破坏性的角色而不是一个中心角色(近来的例外如Baker1983,Burt1983,White1981)。即使在一些研究中,社会学家分析以市场为中心的过程,他们通常也设法避开做出自己的分析。例如,至今为止,大多数关于工资的社会学文献中仍以“收入获得”的角度进行研究,掩盖了工资设定的劳动力市场背景。而将重点放在个人的背景和成就上(参见Granovetter1981对此进行的详尽批评)。或者,如斯蒂恩斯所指出的那样,关于谁控制公司的文献已经含蓄地假设了必须在政治关系的层面上进行分析,并接受了资本主义性质的一般假设。尽管公司如何获得资本是控制的决定性因素,这已经被广泛认可,但是“自从本世纪初以来”,大多数相关研究“仍排出将市场作为研究的对象”(Stearns1982,第5-6页)。甚至在组织理论中,在那里无数文献考察了社会结构的复杂性对经济决策施加的限制,但却仍然很少尝试论证这一点对新古典主义的厂商理论,以及我们如何理解生产或诸如增长、通货膨胀或失业之类的宏观经济结果有什么意涵。

为了证明所有的市场过程都是有必要进行社会学的分析,并且这种分析揭示的是市场过程的核心的而不是边缘性的特质,我侧重考虑了信任和违法问题,并以威廉姆斯有关“市场与等级制”的论断为例,说明了嵌入性观点如何产生不同于经济学家所用的视角的理解和预测。威廉姆斯的观点本身是经济学的一种“修正主义”,他背离了典型的新古典主义著作中对制度和交易问题的忽视。在这个意义上,与通常的经济学论断相比,它可能显得与社会学视角更为近似。但“新制度主义经济学家”的主旨却是使制度分析摆脱社会学、历史学和法学的论断,相反倒是表明他们的崛起能够对经济问题提供有效的解决方法。这一使命及其所普遍暗含的功能主义,妨碍着对社会结构的详细分析,而我在本文中则主张,这种分析是理解现存制度如何达到其当前状态的关键。(??????)

到目前为止,理性选择理论被狭隘地理解为只与原子化的个体和经济目标有关,它们与

社会经济结构划分为社会经济关系

一、引言 80年代新自由主义(Neo-Liberalism)兴起,它影响着世界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的方方面面,我们可以看到私有化和市场化浪潮的兴盛、不断爆发的局部冲突和战争、自由化呼声的高涨和全球化进程的加速。与之相伴的是中国三十年巨变,就在中国继续推进改革之时,2008年爆发了金融海啸,世界各国开始反思原来的发展道路。中国在这次世界性的危机中,也受到较大的冲击,在过去经济高速发展下掩盖的问题漫漫显露出来,对于中国改革的各种声音也开始浮现,有的主张继续全面的深入,有的主张放缓改革的脚步,那么中国的前进方向到底在哪里呢? 耶鲁大学陈志武教授(2007)认为中国应该通过私有化来增加个人财产性收入,进而增加民众消费需求,以此来解决中国的进一步发展受到产业结构和增长模式制约的问题。对此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许小年教授(2007)进而对此点评,土地所有权落实到农民,在资本市场上向公众出售国有资产,是增加居民财产性收入的根本性措施。许小年教授认为所有制改革是经济转型的必要条件,但是充分条件却是放松和解除对服务业的管制,让民间资产不会继续涌入过度发展的制造业,避免中国经济的结构性问题依然如故。 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的胡祖六(2008)肯定了中国过去对于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努力,认为中国不能因为遇到金融风暴就畏惧改革,就畏惧自由市场。他对于国内对于私有财产的保护、国家监管过度表示了批评,对西方国家自由市场受挫的大背景下的中国改革,尤其是中国在全球化、市场自由化领域抱有很大的希望。 清华大学钱颖一教授(1999)认为中国改革的路径其实和西方是相似的,都会从经济领域开始然后走向政治和民主领域。北京大学张维迎教授(2008)对于中国在新时期的改革持相同的态度,认为中国在经济领域的改革已经结束,即价格改革和国有企业的改革已经基本完成,政治体制改革和民主选举制度是未来的方向。 以上的经济学家们认为中国应该进一步加大私有化力度推动改革,有的学者认为市场

边燕杰:找回强关系:中国的间接关系、网络桥梁和求职

找回强关系:中国的间接关系、网络桥梁和求职 【美】边燕杰 【摘要】格兰诺维特关于“弱关系力量”论点引发了关于市场经济中个人如何找到与之相配的工作的富有成效的研究,在分析中国的工作分配制度时,我区分了(1)在求职期间通过网络流动的信息和影响与(2)求职者使用的直接和间接关系。我发现:中国的个人网络习惯于影响那些转过来把分配工作当作与他们联系的一种恩惠的实权人物,这种不被认可的行为易为基于信任和义务的强关系所运用。我在1988年于天津进行的一项调查中发现:(1)更经常地通过强关系而非弱关系寻找工作渠道,(2)直接和间接关系都用来获取来自分配工作的实权人物的帮助,(3)求职者和最终帮助者通过中介者建立了间接的关系,中介者与他们是密切的而非弱的关系,(4)求职者使用间接关系比直接关系更可能得到较好的工作。 格兰诺维特关于“弱关系力量”*的假设引发了市场经济中职业获得过程领域富有成效的研究成果。格兰诺维特和其他人发现:当个人运用他们的个人网络找工作时,他们更经常或更有效地通过弱关系而非强关系得到与之相配的工作。我超出了市场经济的范围去考察密切和弱关系在中国求职时的相对有效性。当工作通过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政府的官僚制来分配时,不同力量的关系如何影响职业获得过程呢? 格兰诺维特论点的中心思路是,社会行动者的机会受制于他们与其他行动者的关系。他的弱关系假设依赖于下列观点:弱关系(以不经常互动或不太密切为特征)分布范围很广,比强关系更可能充当跨越社会界限的桥梁。格兰诺维特认为,虽然并非所有的弱关系都是桥梁,但弱关系桥梁“为人们提供了接近超越其所属社会圈子可以利用的信息和资源的通道”,因此,在与其他人的联系中,弱关系可以创造例外的社会流动机会如工作变动。在《获得一份工作》中,格兰诺维特研究了在提供非过剩的工作信息方面强关系之于弱关系的优势。后来,林南强调了包括在弱关系中的其他资源---其他人拥有的权力、财富和声望---可以通过接近弱关系把不同地位的人连接起来。格兰诺维特和林南的系统阐述暗指:在促使地位获得过程中强关系不太有效,因为它们一般不能把(不同的)社会界限或等级层次连接起来。 经验研究提供了关于劳动力市场中密切和弱关系相对有效性的混合发现。格兰诺维特关于波士顿郊区的一项研究显示:美国的专业劳动者更经常地通过弱关系而非强关系获得工作信息。然而,沃特那比在东京地区的一项研究中则发现,相反的情况对日本专业和技术工人来说却是真实的。此外,在纽约州北部地区的一个代表性抽样表明:在寻找高声望工作时,人们更经常地通过弱关系而非强关系获得帮助。虽然该发现在荷兰的一项研究中被重复,但关系力量和社会交往者的地位之间没有联系的现象也在底特律地区的一项调查中被发现,这暗指密切和弱关系在运用社会资源时可能同样重要。韦格纳将此问题向前推进一步,他认为社会网络是异质性的:低地位的人可以从很大的地位范围内选择与其有强关系的交往者以获得社会资源。但是,靠近地位等级制顶端的人必须依赖弱关系来接触自己网络范围之外某个地位更高的人。在德国的一项研究中,韦格纳发现:一个工人的最初工作地位和关系力量的互动对社会资源的影响是显著的和正向的。1 *原文中的‘weak’,可译为“弱”、“微弱”、“一般”或“弱”;‘strong’可译为“强”、“密切”。考虑到中文的习惯,‘weak ties’译为“弱关系”,‘strong ties’译为“强关系”。译者注。 1关于关系力量和工资获得的相关文献,受到格兰诺维特和林南著作的启发。

社会网络分析法

第十三章社会网络分析法 近几十年来社会网络分析法有了迅速的发展,它已被“泛应用到了社会学、政治学、人类学和社会政策研究等多个领域。本章我们将侧重介绍社会网络分析法的基本概念、历史、主要分析技术及其应用。 第一节社会网络分析的概念 一、什么是社会网络分析 网络指的是各种关联,而社会网络(social network)即可简单地称为社会关系所构成的结构。故从这一方面来说,社会网络代表着一种结构关系,它可反映行动者之间的社会关系。构成社会网络的主要要素有: 行动者(actor):这里的行动者不但指具体的个人,还可指一个群体、公司或其他集体性的社会单位。每个行动者在网络中的位置被称为“结点(node)”。 关系纽带(relational tie):行动者之间相互的关联即称关系纽带。人们之间的关系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如亲属关系、合作关系、交换关系、对抗关系等,这些都构成了不同的关系纽带。 二人组(dyad):由两个行动者所构成的关系。这是社会网络的最简单或最基本的形式,是我们分析各种关系纽带的基础。 二人组(triad):由三个行动者所构成的关系。 子群(subgroup):指行动者之间的任何形式关系的子集。 群体(group):其关系得到测量的所有行动者的集合。 社会网络分析是对社会网络的关系结构及其属性加以分析的一套规范和方法。它又被称结构分析(structural analysis),因为它主要分析的是不同社会单位(个体、群体或社会)所构成的社会关系的结构及其属性。 从这个意义上说,社会网络分析不仅是对关系或结构加以分析的一套技术,还是一种理论方法——结构分析思想。因为在社会网络分析学者看来,社会学所研究的对象就是社会结构,而这种结构即表现为行动者之间的关系模式。社会网络分析家B·韦尔曼(Barry Wellman)指出:“网络分析探究的是深层结构——隐藏在复杂的社会系统表面之下的一定的网络模式。”例如,网络分析者特别关注特定网络中的关联模式如何通过提供不同的机会或限制,从而影响到人们的行动。 韦尔曼指出,作为一种研究社会结构的基本方法,社会网络分析具有如下基本原理: 1.关系纽带经常是不对称地相互作用着的,在内容和强度上都有所不同。 2.关系纽带间接或直接地把网络成员连接在一起;故必须在更大的网络结构背景中对其加以分析。 3.社会纽带结构产生了非随机的网络,因而形成了网络群(network clusters)、网络界限和交叉关联。

柯达-格兰诺维特

用格兰诺维特的理论看柯达为何走向衰败 ——社会网络互动关系对人们行为的影响 社科1A 李姝慧2011012601 1888年,乔治·伊斯曼创立了伊士曼柯达公司,使照相机走入寻常百姓家,“柯达”也几乎成为摄影的代名词。此后的100年间,柯达公司曾占据过全球2/3的摄影产业市场份额,拥有超过14.5万名员工。柯达记录了无数形式各样的美国梦,更成为罗切斯特人民心中的“黄色父亲”。然而面对数码时代的到来,柯达的市值竟在15年间从300亿美元蒸发至1.75亿美元。在2011年,柯达股价跌幅超80%。2012年,纽交所向柯达发出退市警告。在2013年5月,伊士曼-柯达公司正式提交退出破产保护的计划。柯达这个曾经声名大噪的黄色胶片巨人的形象就这样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然而当人们谈论到“柯达公司为什么会从鼎盛走向衰败”时,最广大的回答说是因为柯达在发展的过程中缺乏创新,决策失败,骄傲自大,固步自封等。诚然,这些都是导致柯达走向破产的原因。但是,当我们聚焦到微观层面,去仔细探究这一系列主流原因背后的深层机制时,会发现每一项推动企业改革或是影响柯达走向的决定都是由“人”(主要为管理者)在特定的条件下做出的。不论是在早期管理上的创新,还是在“二战”中迅速崛起,再到数字时代的变革和转型,都基于具有决定性作用的人的决策和选择。因此对于“柯达为什么会走向衰败”这一问题我们应该回归到“人”,去考察人的主观能动性,

寻找人们做出某种的抉择,或产生特定的行为的机制。 著名社会学家格兰诺维特提出“影响人们行为的因素是具体的社会关系”。经济活动是嵌入在具体的社会关系之中的,只有在具体的社会关系中,我们才能理解具体的经济活动、它们的内容和形式。如果我们不了解社会关系,就无法解释人们的行为。 “镶嵌理论”是格兰诺维特最著名的理论之一,他认为已有的经济社会研究都陷入“过度社会化”或“低度社会化”的研究极端中。这两种模式下的人都是是孤立化的、原子化的。即使研究中有考虑社会关系的部分,也都是流于机械的分析,没有成为研究的重点。在“镶嵌”的理论中“过度社会化”表示人们只是按照自己所扮演的社会角色来行动,这样人便失去了主观能动性,变成了由社会角色所决定的人。“低度社会化”则是经济学家眼中的人,他们根据价格型号在预算约束的条件下做出选择,实现利益最大化。这样的研究对象便成了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和社会身份特点的个体。这两者都将个体的差异性回避了,因此他提出另一个解释逻辑,即从人们所出的具体社会关系角度来解释人们的经济行为。 格兰诺维特强调互动关系的影响,强调关系中的信任。因此,从格兰诺维特的角度来看“柯达公司从兴盛走向衰败”问题,我认为有以下三个重要解释维度。 (一)柯达较其早期时公司内部及对外的“信任感”的逐步缺失

宏观行为经济学和宏观经济行为

宏观行为经济学和宏观经济行为 在20世纪60年代末期,人们对经济学家工作的描述有一个转变。在那以前,微观经济理论通常被认为是分析以利润最大化厂商和效用最大化消费者为基础的完全竞争一般均衡模型。那个时期的宏观经济学,所谓的新古典综合派,在这样一个一般均衡系统上附加了一个固定的货币工资。“粘性货币工资”解释了不完全就业和商业的周期性波动。从那时开始,宏观和微观经济学都发展出了一批Scarry式的模型,这些模型把多种实际行为全面地纳入经济理论中。例如,“柠檬市场”分析了有不对称信息的市场是如何运作的:在这种市场中买者和卖者通常拥有不同的信息。我的论文考察了在这些更加实际的情况下出现的变化。 在20世纪60年代晚期,新古典经济学家发现了宏观经济学微观基础的薄弱,标志是一篇名为“后凯恩斯宏观经济学”的论文。在20世纪70年代他们创造的新版宏观经济模型成了这个领域的标准。新古典宏观经济学以完全竞争的一般均衡模型为基础。但不同的是,它更强调所有的决策都是和最优化行为相一致的。为了将失业和经济波动纳入分析之中,新古典经济学家首先是求助于不完全信息,而后是技术变革。 新的理论至少在一方面有了进展:价格和工资决策有了清晰的微观基础。但是其中的行为假设过于原始粗糙,以至于至少有六种经济现象不能得到解释。在一些情形中和新古典假设的矛盾导致了对这些现象的否认。在其他的情形中,新古典的解释只不过是同义反复。六种现象如下:(1)非自愿失业的存在:在新古典模型中,只要失业者接受只比市场出清水平低一点点的工资,他马上就可以找到工作。所以非自愿失业不可能存在。(2)货币政策对产出和就业的作用:在新古典理论中,货币政策对产出和就业完全没有作用。一旦货币供给被完全预期到,价格和工资就会相应地变化。真实工资和相对价格是保持稳定的;实际经济不会受到任何影响。(3)高失业下通货紧缩并未加剧:由新古典模型可推导出自然失业率的菲利浦斯曲线。如果失业率低于这一自然率,通货膨胀就会加速;反之通货膨胀会持续减速。(4)普遍的退休储蓄不足:在新古典模型中,个人决定消费和储蓄的数量已最大化其跨期效用函数。这样的话私人的储蓄额应该是最优的。但是人们却常常对他们的储蓄感到失望。而且,如果没有社会保险计划的话,许多人都认为他们会过少的储蓄。“强迫储蓄计划”非常流行。(5)股票价格的过

门槛模型与集体行为

门槛模型与集体行为 ——读《镶嵌:社会网与经济行动》社会121 22112114 陈培坤 在《镶嵌:社会网与经济行动》这本书的第二章中,格兰诺维特提出了著名的“门槛模型”。这一模型适用于行动者有两个以上行动选择而他的成本效益又取决于其他人如何让选择之时。所以这一模型的适用范围是有限的。首先,是“门槛”的定义:一个人会看到多少人或多大比例的人采取一个决定时,才会采取相同的决定;这一点是此人净效益超过净成本的门槛。其次,门槛模型多用于分析社会上的集体行为。 门槛模型研究两者择一的情况——行动者有不同且互斥的选择,大多数情况中,行动者可以被认为一个正面、一个负面的决定——决定去做一件事或不去做,比如是否要加入一个暴动。更进一步,一个人决定采取一项行为的效益成本比较部分取决于有多少人采取相同的决定。以参加暴动为例,一个人参加暴动的成本会因为暴动规模的扩大而逐步降低,因为参加的人愈多,被逮捕的机会愈小。 所以作者还是从一个理性人的角度看这一模型的。在后续的论述中,他研究了门槛模型的适用情况,从新发明的传播中,看出韩国村庄的妇女在是否采用家庭计划生育时要等到一定比例的妇女使用了才放心,而且不同妇女会因为不同的教育、年龄、丈夫意见、村中非正式地位以及个人品味而有不同的门槛;每个人对于谣言与疾病、罢工的门槛都有所不同,既受到事件本身和参与者多少的影响,也有自身的因素。还有就是“锦上添花”现象,一个人是否参与某起事件,会受到不想浪费自身拥有的资源的影响,就比如在投票中,一个人决定投给那个候选人,部分是因为社会影响力,部分是因为人们不想浪费他的一票。因此,从格兰诺维特的叙述中,可以看出每个人的门槛受很多因素的影响,包括个人的身份、受教育程度、个人偏好、年龄等。 通过对上述几个例子的分析,指出了门槛模型目的:从起始的门槛分配均衡去预测最终多少比例或多少人采取了哪一个决定。在简单门槛模型的均衡结果中,提出了一个假设:试想在一个范围内有100人——一个可能发生暴动的情景,假如他们发生暴动的门槛几率分配如下:一个人的门槛是0,一个人的门槛是1,一个人的门槛是2,如此顺序加上去直到最后一个门槛是99.这是一个门槛的一致性分配。结果就是“锦上添花”或“骨牌”效果:那个门槛是0的人就是“煽风点火”者,首先采取了暴动行为——打破一扇窗子。这个行为激励了那个门槛是1的人;这两个人的行为又激励了门槛是2的人......直到100个人都假如暴动。均衡结构就是100。但是如果把第二个人即门槛为1的人改为门槛为2,在我们一般性的描述中,这两个群体几乎没有差别。但是结果却会截然不同——点火者暴动了却没有门槛为1的人跟上,所以暴动到此为止,均衡点是1人参加暴动。因此个人偏好平均起来相同的两群人也许会产生完全不一样的结果。门槛模型在了解个人偏好平均起来应该采取某一行动,但结果却完全不一样是会十分有用。其他的社会学模型在这一点上不大有贡献。作为一个“新经济社会学家”,格兰诺维特在这一方面还是做了挺大的贡献的。 中国社会越来越多的出现群体性事件,也就是集体行为。但是参加集体行为

经济行动与社会结构

经济行动与社会结构:嵌入性问题 [美]马克·格拉诺维特 提要:行为和制度如何受到社会关系的影响,是社会理论的古典问题之一。本文关涉在现代工业社会中,经济关系嵌入于社会关系中的程度。虽说通常新古典主义描述对此种行动提供了一种“低度社会化”或原子化行动者的解释,但试图使社会结构返回并以“过度社会化”方式去解释的改良派经济学家,却受到了丹尼斯.荣格(Dennis Wrong)的批判。低度社会化和过度社会化的描述,就它们忽略了运行中的社会关系结构而言,是背谬地相类似的,而对于经济行动的精巧描述必须考虑到其嵌入于此种结构之中。该论断通过对奥利弗?威廉姆森(Oliver Williamson )的“市场与等级制”研究纲领的批判而得到阐示。 导言:嵌入性问题行为和制度如何受到社会关系的影响,是社会理论的古典问题之一。因为此种关系总是在场的,所以当其不在场时所出现的情境,唯有借助于托玛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的“自然状态”(state of nature)或约翰?罗尔斯(John Rawls)的“原初位置”(original position)之类的思想实验才能加以想象。大多数的功利主义传统,包括古典和新古典主义的经济学在内,都假定理性、自利的行为鲜少受到社会关系的影响,因此诉诸于与这些思想实验相去不远的理想状态。在另一个极端中,则有我称之为“嵌入性”的论断:正在加以分析的行为和制度是如此受限于运行中的社会关系,以至将它们认定为独立的就是一种难以忍受的误解。 本文即关涉经济行为的嵌入性。认为此种行为在前市场社会中深深嵌入于社会关系之中,但随着现代化而变得愈加自主的观点,长期以来在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政治学家和历史学家中间已是主流的观点。这一观点将经济视为在现代社会中日渐分离和分化的领域,因为经济交易不再由这些交易活动的社会或亲缘义务来界定,而是通过对个体赢利的理性算计来界定的。有时还进一步主张,传统情境正好被颠倒过来:经济生活不再沉浸在社会关系中,这些关系变成市场的副现象。嵌入性观点与人类学的“实体主义学派”(substantivist school)有关,特别与卡尔? 波拉尼(Polanyi,1944;Arensberg and Pearson, 1957)和史学、政治学中的“道义经济”(moral economy)思想认同(Thompson,1971;Scott,1976)。它与马克思主义思想也有某些明显的联系。

社会网络理论的概述

社会网络理论的概述

社会网络理论的概述 背景: 社会网络理论发端于20世纪30年代,成熟于20世纪7O年代,是一种新的社会学研究范式。从3O年代到60年代,“社会结构”的概念从心理学、社会计量学、社会学、人类学、数学、统计学、概率论等不同的领域不断深化,形成了一套系统的理论、方法和技术,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会结构研究范式。社会网络理论到20世纪90年代才开始被广泛应用于企业研究领域。 社会网络的概念最早是在英国著名人类学家R·布朗对结构的关注中提出来的。布朗所探讨的网络概念聚焦于文化是如何规定有界群体(如部落、乡村等)内部成员的行为,他的研究比较简单,实际的人际交往行为要复杂得多。较成熟的社会网络的定义是Wellman于1988年提出的“社会网络是由某些个体间的社会关系构成的相对稳定的系统”,即把“网络”视为是联结行动者(actor)的一系列社会联系(social ties)或社会关系(social relations),它们相对稳定的模式构成社

会结构(SO—cial structure)o随着应用范围的不断拓展,社会网络的概念已超越了人际关系的范畴,网络的行动者(actor)既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集合单位,如家庭、部门、组织。社会网络与企业知识、信息等资源的获取紧密相关。网络成员有差别占有各种稀缺性资源,关系的数量、方向、密度、力量和行动者在网络中的位置等因素,影响资源流动的方式和效率。 社会网络理论的发展 (一)怀特的市场即网络思想 美国哈里森#怀特(HarrisonWhite)在其1981年的著名论文5市场从何而来6中指出,市场是从社会网络发展而来的。提出/社会网是经济交易发生的基础0。怀特认为,市场是社会网,首先是社会关系。怀特对作为角色结构的市场的分析,这是对社会关系网络理论的一种开拓性的研究。(二)格兰诺维特的弱关系力量假设和/嵌入性0概念 格兰诺维特是社会关系网络理论的最主要创立者,他的研究成果具有划时代的意义。1973年在5美国社会学杂志6上发表的/弱关系的力量0

(完整版)经济社会学

经济社会学考试重点 题型---名词解释、简答、论述 一、名词解释 1个体主义方法论:是指从个人行动,即以个人的目的和偏好出发研究某种行动模式及其所形成的社会经济现象。 2集体主义方法论:是指从社会结构出发,研究社会经济体系对个人行为的影响,它是一种从宏观向微观的路径。 3新经济社会学:主要指那些采用网络理论,组织理论以及文化理论来研究经济现象的社会学取向。 4旧经济社会学:主要指工业社会学和帕森斯、斯梅尔瑟等人关于经济和社会的观点以及劳动社会学。 5强关系:指的是个人的社会网络同质性较强,人与人的关系紧密,有很强的情感因素维系着人际关系。 6弱关系:是个人的社会网络异质性较强,人与人关系并不紧密,也没有太多的感情维系。 7交换的各类型 (1)经济交换与社会交换 经济交换:当事人各方相互换取为他人所拥有的各种所有物的行为。 社会交换:指那些期待他人能够做报答性回应且他人一般也能做出报答性回应的互动行为。 (2)互惠交换、再分配交换与市场交换 互惠交换:以社会义务为交换基础,以非物质性回报和非盈利为目的的交换形态。再分配交换:指处于下层的生产者“自下而上”的向首领或政府交纳一定数额的物品或劳动,处于社会中心的首领或政府“自上而下”的以施恩的方式向下层民众分配一定的“赏赐”的交换类型。 市场交换:指以物品和劳务的供求关系为基础,以盈利为目标的交换形态。(3)生产性、协商性、互惠性与普遍性交换 生产性交换:即协调各部分力量或联合资源以产生一个共同的福利,生产性交换的基本类型是合作关系。 协作性交换:即协调产生明确的合同或交易的条件,协商性交换强调权利与责任的对等及契约的明确性。 互惠性交换:即长期的、连续的且通常是默许的利益赠与。 普遍性交换:即对某一行动者或网络和集体成员提供单边利益而从其他个人或多人处获取回报。 (4)利他型、利己型、合作型和冲突型交换 利他型交换:指交换双方皆以满足对方的利益为目的。 利己型交换:指交换双方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不考虑对方的利益。 合作型交换:指交换双方在考虑自己的利益的同时考虑对方的利益,并认为自己利益的实现应以对方利益的实现为条件 冲突型交换:指交换双方皆以损害对方的利益为实现己方利益的前提,视彻底危害对方为目的(恶性竞争)

格兰诺维特的社会网络研究综述

格兰诺维特的社会网络研究综述 摘要:作为20世纪70年代以来全球最知名的社会学家之一,格兰诺维特一直致力于消减经济学和社会学之间的鸿沟,调和微观社会学与宏观社会学,社会网络研究正是他用以表达其理论旨趣的有力工具。“弱连带的优势”和“嵌入性”是其社会网络研究的集中体现和具体表达。 标签:格兰诺维特;社会网络;弱连带的优势;嵌入性 社会网络思想自古典社会学以来,一直隐性地存在于社会结构思想中,而真正使它成为一门显学,成为“一种相对独立的研究社会结构的方法”和有自己“专门的概念体系和测量工具的研究范式”,则始于以怀特及格兰诺维特为代表的“新哈佛学派”[1]。其中,尤以格兰诺维特的“弱连带的优势”和“嵌入性”研究最为显著。 一、“弱连带的优势” 格兰诺维特与其导师怀特自认是反抗帕森斯帕森斯的宏观社会结构理论统治的勇士。同时,他也与以霍曼斯为代表的心理化约主义划清界限,认为“把所有社会行动理解成为个人行为的动机及社会制约的结果,实在是太过头了一点”[2]。因此,他主张,“关系”而非个人亦非社会系统才是主要的研究主题。 (一)“弱连带的优势”理论 《弱连带的优势》是格兰诺维特关于“关系”研究的显著成果。在该文中,他开宗明义道出其理论旨趣——“社会网分析被认为是一种连接微观和宏观层次之社会学理论的工具”[2]。通过研究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网络,来揭示微观个体互动与宏观社会结构的内在逻辑联系,实现“将微观层次的互动关系关联到宏观层次的结构形态中”[2]。 格兰诺维特用“认识时间的长短”、“互动的频率”、“亲密性”及“互惠性服务的内容”这四个维度区分连带的强度。强连带的朋友圈重叠最多,因而信息重复也越多,而弱连带则能因其差异性和多样性而起到跨越阶层和团体而传播信息的作用。 “桥”是“在一个网络当中,提供给两点间之唯一路径的一条线”[2]。弱连带的“桥”功能在于它“不仅是自己可以操控的网络资源,而且他们同时也是穿越社会距离的管道,以便某些理念、影响力或信息可以从自己传达到他们身上”[2]。从社会流动的角度上说,一个人有工作上的流动,并不仅仅是他自己从一个社会网络移动到另一个网络,还是个体原有的网络与新的网络的联结,个人的互动与团体间的关系在流动中获得联结。 格兰诺维特认为弱连带在“个人取得机会以及社区从事整合”中有着不可或

宏观经济行为和宏观行为经济区别

4/16/2013 5:37:55 PM 在20世纪60年代末期,人们对经济学家工作的描述有一个转变。在那以前,微观经济理论通常被认为是分析以利润最大化厂商和效用最大化消费者为基础的完全竞争一般均衡模型。那个时期的宏观经济学,所谓的新古典综合派,在这样一个一般均衡系统上附加了一个固定的货币工资。“粘性货币工资”解释了不完全就业和商业的周期性波动。从那时开始,宏观和微观经济学都发展出了一批Scarry式的模型,这些模型把多种实际行为全面地纳入经济理论中。例如,“柠檬市场”分析了有不对称信息的市场是如何运作的:在这种市场中买者和卖者通常拥有不同的信息。我的论文考察了在这些更加实际的情况下出现的变化。 在20世纪60年代晚期,新古典经济学家发现了宏观经济学微观基础的薄弱,标志是一篇名为“后凯恩斯宏观经济学”的论文。在20世纪70年代他们创造的新版宏观经济模型成了这个领域的标准。新古典宏观经济学以完全竞争的一般均衡模型为基础。但不同的是,它更强调所有的决策都是和最优化行为相一致的。为了将失业和经济波动纳入分析之中,新古典经济学家首先是求助于不完全信息,而后是技术变革。 新的理论至少在一方面有了进展:价格和工资决策有了清晰的微观基础。但是其中的行为假设过于原始粗糙,以至于至少有六种经济现象不能得到解释。在一些情形中和新古典假设的矛盾导致了对这些现象的否认。在其他的情形中,新古典的解释只不过是同义反复。六种现象如下:(1)非自愿失业的存在:在新古典模型中,只要失业者接受只比市场出清水平低一点点的工资,他马上就可以找到工作。所以非自愿失业不可能存在。(2)货币政策对产出和就业的作用:在新古典理论中,货币政策对产出和就业完全没有作用。一旦货币供给被完全预期到,价格和工资就会相应地变化。真实工资和相对价格是保持稳定的;实际经济不会受到任何影响。(3)高失业下通货紧缩并未加剧:由新古典模型可推导出自然失业率的菲利浦斯曲线。如果失业率低于这一自然率,通货膨胀就会加速;反之通货膨胀会持续减速。 (4)普遍的退休储蓄不足:在新古典模型中,个人决定消费和储蓄的数量已最大化其跨期效用函数。这样的话私人的储蓄额应该是最优的。但是人们却常常对他们的储蓄感到失望。而且,如果没有社会保险计划的话,许多人都认为他们会过少的储蓄。“强迫储蓄计划”非常流行。(5)股票价格的过度波动。(6)自暴自弃的低下阶层的长期存在。 我将从我的一个最早的尝试开始,这个尝试导致了对非对称信息在市场中的作用的发现。(失业率《4% 为充分就业》

社会网络分析

社会网络分析——经济社会学的一种解释范式 作者:发布时间:2007-05-07 信息来源:学说连线 提要:本文从经济社会学的复兴谈起,叙述了社会网络分析的重要作用,并介绍了西方主要的网络理论及其研究的领域,并对其在中国社会中的适用性简单加以论证,最后评述了网络分析的局限和在中国的经济社会学研究中扮演的角色,提出文化`制度和网络三位一体的研究视角。 关键词:社会网络嵌入性制度 一、经济社会学的新视角:网络分析 经济社会学作为一门交叉学科,她可以被简单的定义为“运用社会学的观点研究经济现象”。(1)虽然许多经济学家和社会学的思想中包含了丰富的经济社会学的思想,如马克思`韦伯`杜尔凯姆`熊彼特`波兰尼等的贡献(2),但其形成主要是在本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帕森斯和斯梅尔塞的《经济与社会》的出版,“不仅标志着现代经济社会学研究的开端,而且为后来的经济社会学学科的正式形成奠定了基础。”(3)长期以来经济社会学和主流经济学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具体表现在:行动者的假设;经济行为;行为的约束;经济与社会的关系;分析的目的;方法的运用;学科传统等方面。(4)也正是因为这些的不同,才使经济社会学作为一门学科有其存在的意义。但“经济学帝国主义”(economic imperielism)的兴起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所谓的“经济学帝国主义”,也就是始于20世纪50年代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学,试图在经济学方法的基础上重建其他社会科学。格兰诺维特对此曾有描述:(5) 象所证实的那样,对于经济学和其他社会科学之间认为的分工发起挑战的最先是经济学家他们自己。……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当一些学者,如Gary Becker 和Anthony,他们认为政治课题可以用经济模型加以分析,这是他们做的第一步。 60年代,这种新的方法被扩展到其他的一些领域,包括历史,法律和人口统计学。 到了70年代中期,它出现在所有的研究中,“经济学帝国主义”逐渐被用于形容这一行为。1976年Gary Becker的《人类行为的经济分析》出版,这本书或多

中国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结构分析

中国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结构分析 中国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结构分析 效率低下的第一产业是中国社会结构提升的最大制约,出路在于通过城镇化建设,合理引导人口流向,让更多农村富余劳动力转移就业。社会结构关系社会稳定与人口素质提高,中国现在的“金字塔”式的社会结构还只是一个现代社会结构的雏型。通过产业结构调整及 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能达到就业结构合理目的;增强政府社会服务功能,能促使中国“社会中间人群”壮大和社会结构向“橄榄型”发展。注释: ① 参见JUSTER F. T. A frameork for the measurement of eonomi and soial performane. Ne York: National Bureau of Eonomi Researh,197 3,P3438。 ② 参见RICHARD J. ESTES. Global hange and indiators of soial development. Pennslvania: Universit of Pennslvania,201X,P25。 ③ 参见Eonomi Commission for Afria SoioEonomi Indiators, 201X。 ④ 参见LESLIE D. WILCOX,WM. ALEX MCNOUSH, JOHN CALLAGHAN. A Methodolog for Indiator of Soial Development. Ioa State: Department of Soiolog and Anthropolog Ioa State Universit of Siene and Tehnolog,197

格兰诺维特_经济行为与社会结构(沈原译)

经济行为与社会结构:嵌入性问题 马克〃格兰诺维特 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沈原译 简介:嵌入性问题 行为和制度如何被社会关系影响是社会理论的经典话题之一。只要这种关系存在,那么由它们的“在场”所引致的状况就只有通过一种思想实验,就像霍布斯(Tomas Hobbes)的“自然状态”或是罗尔斯(John Rawls)的“原始位臵”等来想象了。在功利主义的传统中大部分观点,包括古典和新古典经济学,都假设理性的、追求个人利益的行为几乎不受社会关系影响,因此追求一种近乎于这些思想实验的理想化状态。与此相反的则是我所谓的“嵌入性”的主张:这种讨论认为行为和制度总是受到正在运行的社会关系的压抑和控制,因此将它们看作是彼此分离的做法是一种令人痛心的误解。 本文关注经济行为的嵌入性。长时期以来,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政治家和历史学家的主要观点就是:在前工业化社会,经济行为深深地嵌入于社会关系之中,受各种非经济因素的影响。但随着现代化的发展,经济行为变得越来越自主。这种观点将经济视为工业社会中一个独立的、与其他领域曰渐分离的领域,经济交换行为不再以交易的社会和亲缘义务来定义,而是以个人利益的理性计算来定义。有时进一步的讨论甚至认为,现代情况与传统的情况是相反的:不是经济生活沉浸在社会关系之中,而是这些关系变成了市场的附庸现象。嵌入性的地位与人类学的“实质主义”学派相关,人们通常将这个学派与卡尔波兰尼的名字联系在一起(1994;波兰尼,艾瑞森伯格和皮尔逊,1957),以及与历史学和政治学中的“道德经济”观念(汤普森1971;斯科特1976)是同一的。它在某些方面还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有着明显的关系。 然而,对于这种伴随现代化而出现的对嵌入性观念的突破,几乎没有经济学家接受。大部分人坚信早期社会中的嵌入性程度实质上并不比现代社会中所谓的

人类活动与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

人类活动与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 内容提要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人类有目的活动的结果的思想和关于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的思想之间究竟是怎样统一 起来的,是一个人们似乎明白而又没有得到确切阐述的问题。本文通过对人的活动和活动结果的区分,指出人的意志只能支配自己的活动而不能支配活动的结果,活动的结果是受人们共同活动形成的合力支配的。合力一旦形成,便脱离每个活动参加者意志的支配。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作为人类活动的结果,情况也是这样。尽管如此,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却又离不开人的话动。只有在人类有目的的活动中,才存在着生产关系追随着生产方式和生产力的变化。由此,说明了作为人类有目的活动的结果,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怎样成为自然历史过程的。 马克思主义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思想: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所谓社会经济形态,就是与一定的生产力性质和水平相适应的并有政治的和思想的社会上层建筑竖立其上的社会经济关系、社会经济结构。它是人类活动的经济的社会的形式。所谓自然历史过程,就是不由人类目的和意志决定而由因果和规律决定的”自然而然”的发展过程。 同时,马克思主义又认为,人类活动的社会形式,包括经济的社会形式即经济关系在内,是人们自己生产出来的,就是说,是人类活动的结果。显而易见,这种社会形式的发展,包括前面说的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在内,当然也是人类活动的结果。而人类的活动无不受人的目的和意志的支配。 这就向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作为人类活动的结果,作为人类有目的的活动的结果,为什么会成为自然历史过程?怎样成为自然历史过程的?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把人类的活动与人类活动的结果区别开来,弄清它们在与人的目的和意志的关系上的区别。 恩格斯指出:”使人们行动起来的一切,都必然要经过他们的头脑”。”他的行动的一切动力,都一定要通过他的头脑,一定要转变为他的愿望的动机,才能使他行动起来”。这就是说,人类的一切行动,都一定有目的,并且有其方向被目的所规定的意志的调节。这里之所以要把意志和目的分开说,是因为意志和目的同人的行动的程度有区别,意志离行动比较近,是目的和行动之间的中介环节。人若要行动起来,既不能没有目的,也不能没有意志。显然,人类的活动或行动是完全由自己的目的和意志支配的。当然,人的目的不是凭空产生的和任意的,它要受人的物质生活条件的制约。但是物质生活条件并不能直

社会网络理论的概述

社会网络理论的概述 背景: 社会网络理论发端于20世纪30年代,成熟于20世纪7O年代,是一种新的社会学研究范式。从3O年代到60年代,“社会结构”的概念从心理学、社会计量学、社会学、人类学、数学、统计学、概率论等不同的领域不断深化,形成了一套系统的理论、方法和技术,成为一种重要的社会结构研究范式。社会网络理论到20世纪90年代才开始被广泛应用于企业研究领域。 社会网络的概念最早是在英国著名人类学家R·布朗对结构的关注中提出来的。布朗所探讨的网络概念聚焦于文化是如何规定有界群体(如部落、乡村等)内部成员的行为,他的研究比较简单,实际的人际交往行为要复杂得多。较成熟的社会网络的定义是Wellman于1988年提出的“社会网络是由某些个体间的社会关系构成的相对稳定的系统”,即把“网络”视为是联结行动者(actor)的一系列社会联系(social ties)或社会关系(social relations),它们相对稳定的模式构成社会结构(SO—cial structure)o随着应用范围的不断拓展,社会网络的概念已超越了人际关系的范畴,网络的行动者(actor)既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集合单位,如家庭、部门、组织。社会网络与企业知识、信息等资源的获取紧密相关。网络成员有差别占有各种稀缺性资源,关系的数量、方向、密度、力量和行动者在网络中的位置等因素,影响资源流动的方式和效率。 社会网络理论的发展 (一)怀特的市场即网络思想 美国哈里森#怀特(HarrisonWhite)在其1981年的著名论文5市场从何而来6中指出,市场是从社会网络发展而来的。提出/社会网是经济交易发生的基础0。怀特认为,市场是社会网,首先是社会关系。怀特对作为角色结构的市场的分析,这是对社会关系网络理论的一种开拓性的研究。 (二)格兰诺维特的弱关系力量假设和/嵌入性0概念 格兰诺维特是社会关系网络理论的最主要创立者,他的研究成果具有划时代的意义。1973年在5美国社会学杂志6上发表的/弱关系的力量0一文,被认为是社会网研究的一篇重要文献。他首次提出了关系力量的概念,并将关系分为强和弱,认为强弱关系在人与人、组织与组织、个体和社会系统之间发挥着根本不同的作用。强关系是群体、组织内部的纽带,而弱关系是群体、组织之间的纽带。在他看来,强关系是在性别、年龄、教育程度、职业身份、收入水平等社会经济特征相似的个体之间发展起来的,而弱关系则是在社会经济特征不同的个体之间发展起来的。因为群体内部相似性较高的个体所了解的事物、事件经常是相同的,所以通过强关系获得的信息往往重复性很高。而弱关系是在群体之间发生的,由于弱关系的分布范围较广,它比强关系更能充当跨越其社会界限去获得信息和其他资源的桥梁,可以将其他群体的重要信息带给不属于群体的某个个体。在与其他人的联系中,弱关系可以创造例外的社会流动机会如工作变动。 格兰诺维特于1985年在5美国社会学杂志6上又发表了一篇重要论文/经济行动和社会结构:嵌入性问题0。他在该文中进一步发挥了卡尔#波兰尼在5伟大的转折6一书中提出的/嵌入性0概念。他认为经济行为嵌入于社会结构,而核心的社会结构就是人们生活中的社会网络,嵌入的网络机制是信任。格拉诺维特认为,信任来源于社会网络,信任嵌入于社会网络之中,

社交网络-弱关系

Facebook研究报告全文:重视社交网络“弱关系” 2012-01-19 09:43 | 11次阅读| 【已有0条评论】发表评论 来源:新浪科技| 作者:书聿| 收藏到我的网摘 导语:Facebook周一在官方博客中发表署名艾唐·巴克什(Eytan Bakshy)的研究报告称,虽然传统观点将社交网络视为一个只能提供相同视角的“回声室”,但事实上,通过量化分析和理论研究不难发现,社交网络用户分享的更多信息来自弱关系,并因此成为了重要的新观点传播媒介。 以下为文章全文: 你的好友如何影响你在网上看到和读到的信息?Facebook等社交网络技术使得我们可以与数百甚至数千人建立联系,而且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们获取信息的方式。 尽管我们的多数时间都在密友交流个人生活,但同样会使用在线社交网络分享突发新闻、讨论政治问题,并了解最新趋势。2010年,我的同事伊塔玛·罗森(Itamar Rosenn)、卡梅伦·马洛(Cameron Marlow)、拉达·阿达梅克(Lada Adamic)和我共同对Facebook展开了一项研究,希望理解信息在社交网络上的传播特性。 有人认为社交网络只是扮演了“回声室”的角色,人们只是消费并分享了志同道合的密友提供的信息,扼杀了多样化信息的传播。但我们的研究却勾勒出一幅不同的景象。 我们发现,尽管人们更有可能消费并分享经常互动的密友发布的信息(例如讨论前一天晚上聚会的照片),但绝大多数信息都来自他们并不经常接触的人。这些远距离联系人更有可能分享新颖的信息,证明社交网络可以成为一个分享新观点、突出新产品并讨论时事的强大媒介。 这项研究认为,Facebook并非很多人所认为的回声室——在线社交网络反而推动了新颖信息和不同观点的传播。 社交网络信息传播路径 经济社会学家马克·格兰诺维特(Mark Granovetter)是首批使用社交网络来理解信息传播模式,并将这一方法推广开来的人之一。他在1973年发表的论文《弱关系的力量》(The Strength of Weak Ties)中惊喜地发现,相对于密友而言,人们更有可能从联系不频繁的人那里获取求职信息,并找到工作。

社会网络相关的几个理论

社会网络的几个理论

六度分隔(Six Degrees of Separation),小世界理论 20 世纪60 年代,美国哈佛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斯坦利·米尔格兰姆设计了一个连锁信件实验。问题:世界上所有互不相识的人,需要多少中间人就能建立起联系? 米尔格兰姆随机找了美国城市——内布拉斯加的几百人,把信随机发送给他们,信上写着一个波士顿商人的名字,要求每名收信人把这封信寄给自己认为和这名波士顿商人更有可能有私人关系的人。然后米尔格兰姆教授跟踪信件,统计达到目标人手中的所引发的人和人之间的传递次数。最终大部分信件都成功寄到了这名波士顿商人手中,每封信平均需要传递5 次,最多是6次。 —>“六度分隔”假说:陌生人之间建立联系的最远距离是6个人

质疑:由于米尔格兰姆教授进行实验的地址是内布拉斯加和目的地波士顿都在美国境内

2002年,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学系的登肯·瓦兹主持了一项最新的“六度分隔”理论的验证研究问题:世界上任何两个人真的只需要经过6个中间人就可以联系起来吗? 2002 年邓肯·瓦茨将米尔格兰姆实验扩展到全球范围,招募了9.8 万被试让他们将信息发给世界范围内的目标人,方法是通过电子邮件发给可能认识目标人的人,随后依次传递下去。最后该实验总共涉及 了13 个国家的18 个目标人。结果和米尔格兰姆教授的研究结果出奇的相同,平均也只要经历5~7个人左右,就可以让世界上两个人联系起来。 —>为什么是6个人呢?

150定律(Rule Of 150),即著名的“邓巴数字”。 由英国牛津大学的人类学家罗宾·邓巴(Robin Dunbar)提出罗宾·邓巴曾表示,大脑认知能力限制了特别物种个体社交网络的规模。 人的大脑新皮层大小有限,提供的认知能力只能使一个人维持与大约150个人的稳定人际关系,这一数字是人们拥有的、与自己有私人关系的朋友数量。人们可能拥有150名好友,甚至更多社交网站的“好友”,但只维持与现实生活中大约150个人的“内部圈子”。而“内部圈子”好友在此理论中指一年至少联系一次的人。邓巴数理论被认为是很多人力资源管理以及SNS的基础,即:人类的社交人数上限为150人,精确交往深入跟踪交往的人数为20人左右。 如果每个人的日常密切联系的人际网络是150人左右的话,通过6个人的人际关系网络就可能有的人数是150*150*150*150*150*150=113906.25亿。这个数字远超过人类历史上所有各代的人数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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