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山水诗中的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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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卷第4期浙江万里学院学报V01.19No.42006年7月JoumalofZhejiangWahliUniversityJul.2006

王维山水诗中的禅意

夏洁露,闻学军

(浙江交通职业技术学院,浙江杭州

摘要:文章在系统梳理王维山水诗作与禅学观念相共鸣现象的基础上,从创作手法入手,剖析了现量观与

白描手法的关系;从写作技法入手,阐述了妙悟与平实的文字、六识互通融情寓景的关系;从写作态度入

手分析了精思、独坐与超脱高雅、清幽寂静意境之间的关系。

关键词:王维;南禅宗;山水;诗歌;审美共鸣;禅意

中图分类号:1207.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2250(2006)04一O叭o_加3

收稿日期:2005—12—23

作者简介:夏洁露,浙江交通职业技术学院组织宣传部馆员;闻学军,浙江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图书馆讲

师。

王维在中国诗史上的地位之高勿庸置疑,其山水诗中的“禅”味亦早己为历代咀嚼至今。诗人生前有“当代诗匠,又精禅理”Ⅲ的名声,后人奉之为“诗佛”。与李太白傲骨凌风的道家风范,杜甫忧国忧民的儒学经典,共同高蹈着唐朝诗坛三面旗帜,为后人留下了不同的审美感受。而较之以晋陶潜清新的田园诗作,王维山水诗又增加了对释的宣扬,其中含蓄委婉的禅意非常符合国民心中追求“和”的标准。本文将从对诗与禅的本体分析,深入探究这种以诗为形式、以禅为旨趣、以山水为内容的文学现象是如何成就王维“诗佛”美誉的。

一、消融真意的媒介——山水

自然的山水作为人的观照物,能与人产生诸多共鸣,而不同的个体对于同一自然的山水有着不同的感悟,诗人王维心中的山水是与禅学理念互渗与交融的。禅家看重无意志,无感情,春花秋落,山寒水瘦,随季节而变化,随自然而变迁的山水草木,要求人们委命自然,顺应造化。在王维心目中,独具禅中三昧的莫过于山水草木;要学自然之道,当然莫过于取法大自然。

王维真正把自己溶入自然之中有别于将山水作为短暂排遣手段的文人墨客,他对山水的倾心达到了世俗两忘的境界。如《终南别业》“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白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诗的表层意象是一个悠闲的人,正徜徉在自然山水之中,行到水穷处,则坐下看云。与之相比同样喜欢啸咏于山林的阮籍,据史料记载,阮籍往往“率意独驾车,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反”。途穷兴阑或扫兴而返是常人的表现形式,世人在“走头无路”时总是选择恸哭乃至大醉,但最终还是“返回”浊世,而王维却并不因水路穷尽而挠乱心中的平静,更没有大悲。或许他已妙悟出云是水的另一种形态:水有三态,人生有轮回。这正合了禅宗的“对镜无心”,“无往为本”的追求,即对一切境遇不生忧喜悲乐之情,不沾不染,心念不起。’

二、表现思想的载体——诗歌

诗歌作为一种能“言志”、“兴观群怨”的文学形式,关心的是“精神方面的旨趣”㈤,禅在本质上也属精神内在领域的。周裕锴《中国禅宗与诗歌》认为:“诗和禅在价值取向、情感特征、思维方式和语言表现等各方面有著极微妙的联系,并表现出惊人的相似性。”元好问诗云:“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固。诗禅交融在东晋初年已开创作之风,在东晋末年唱酬渐盛,至南北朝崇佛与诗学两者兼盛,诗禅之间水乳交融,更加相得益彰。宋初谢灵运好佛,尤崇竺道生出现“顿悟成佛”之说,也巧妙入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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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期夏洁露,闻学军:王维山水诗中的禅意11

外,晋南北朝诗人颜延之、沈约、梁武帝萧衍、徐陵等人都有礼佛赞佛,以禅入诗的作品。诗与佛禅结缘,将本来以“言志”、“抒情”、表现个性、再现生活为己任的诗歌,又赋予了传达佛理,表现悟境的新使命,诗为佛教留下了无限的空间,佛禅为诗学开辟了巨大的疆域。而王维又在诗歌发展的鼎盛时期适时地把禅诗交融推向了巅峰。

三、诗、山水、禅的审美共鸣

王维山水诗所取得的成就,是其运用佛学禅理的世界观和方法,使诗作与禅学观念相共鸣的结果。诗人在创作手法上,运用现量观,在写作过程中擅精思、喜独坐,在写作技法上善于妙悟、六识互通,达到了禅意、山水和诗歌的完美结合。

1.现量观——直美山水

禅宗中的“现量观”强调感官与对象接触而产生的认识。这种认知方式在王维的创作中不仅体现在选材上,在其表现手法上也充分反映出来。从诗人的表现题材看,他的山水诗特别喜欢描绘山涧鸟啼、深林夕照、溪水玩石、落花飞鸟……而这无一不是诗人看到听到的“现前真景”,他似乎成为山水美的代言人。诗人表现手法也多为直写白描,很少运用比喻、夸张、象征、幻想等艺术手段。如诗人的《山中》:“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这首诗以自然景色为主题,在人们眼前展示了由苍翠涂染底色的画面,白石磷磷的小溪、鲜艳如火的红叶和蓊郁无边的浓翠所组成的山中冬景,色泽斑斓鲜明。“这种写法纯用白描,触目的细节触发读者的联想。表面上似乎是朴素的叙述,实际上是异常生动的直觉。”㈤

诗人还强调审美心理的直觉性,重视捕捉第一印象。如《萍池》:“春池深且广,会待轻舟回。靡靡绿萍合,垂杨扫复开。”域广水深的春池被一层绿萍复盖着,轻舟一过,绿萍被冲开一道水域,慢慢地又合上,不一会儿又被垂柳的枝条拨开。春池、轻舟、绿萍、垂柳神态生动,诗虽只短短二十字,恰已捕捉了景物在特定时刻的表象情态、创造出悠美的诗的意境。刘须溪评道:“每每静意得之偶然。”@。宋人严羽在其《沧浪诗话》以“现在不缘过去作影,现成一触即觉,不假思量计较”。@总结了王维的创作实

践。即目入咏,直接传达其精微鲜活的感觉印象。这正是诗人信奉禅家“现量观”思想中的“触目而真”的认知方式。

2.精思观——超脱的高雅

禅宗认识事物和分析问题比较细致,其“取境”说提倡在精思中先取客观事物中的“佳境”,形成了独特的精思观。王维把禅学理念演化为自己诗歌创作指导思想,把悟道的某些方式引进诗歌创作。他写了许多描绘山水美的“境”,这些“境”具有超凡脱俗的高雅。如《归嵩山作》: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流水如有意,暮禽相与还。荒城临古渡,落日满秋山。迢迢嵩高下,归来且闭关。这首诗前六句可以说是一句一景,每句中都有一个主导意象:清川、车马、流水、暮禽、荒城(古渡)、落日(秋山),在意象的频闪(同时兼有隐性声象的叠加,如车马之辘辘、流水之浅浅、暮禽之呜叫等)映现之间,使我们恍然觉得这山水禽鸟,这秋山残照都刹那间活了起来,它们简直就附着了人的性情意绪与精神气质,而不仅仅是逼真酷似。尤其是“荒”“落”“暮”“秋”“古”等极具韵味的形容词的修饰,还有“临”“满”两个动词的妙用,使以上~系列意象的组合所形成的内蕴更具张力,这其中有凄清寥落,有安详从容,更有恬静澹泊。却一点也看不出他精思和锤炼的痕迹,“有似等闲不思而得”。

王维的山水诗在模山范水时多于简易闲淡之间寓深远无穷之味。看似随意而写,不事雕琢,然而写得真切生动;含蓄隽永,不露斧凿之痕,却有精巧蕴藉之妙,这正是禅宗精思的体现。

3.独坐——清幽寂静的空灵

与坐禅相关联,王维多喜欢写独坐时的感悟,将禅的静默观照与山水审美体验合而为一,在对山水清晖的描绘中,折射出清幽的禅趣。如王维《秋夜独坐》中的“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以果落、虫鸣反衬山林的静谧,寄寓诗人的幽独情怀。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清幽寂静的情思氛围,形成了偏于山水宁静之美的清淡诗风。

在众多诗人明秀诗境中,既有澄澹精致的宁静画面,又有绵邈灵动的情韵,能于空静中传出动荡,平淡里秀出幽深,试图创造出拈花微笑的空灵境界。如“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常建);“樵子暗相失,草虫寒不闻”(孟浩然);“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刘奋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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