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史记》中的虚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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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史记》中的虚构现象

作者:关雨晴

来源:《北方文学》2017年第08期

摘要:《史记》是史学著作,同时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史记》具有文学性的关键因素就是司马迁在尊重史实的前提下,灵活在文本中运用历史性的虚构。《史记》中的虚构内容可具体归纳为神话传说、心理独白、密会言语等类型。这种虚构的产生,客观原因可归结于史书的特性等,主观原因则是作者司马迁的个人经历。《史记》的虚构对于《史记》本身文学价值的显现和后世文学作品叙事发展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史记》;虚构;历史性;文学性

《史记》作为我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不仅是具有重要史学价值的历史学巨著,也是杰出的史传文学作品。司马迁著《史记》时,本着实录历史事件的原则,又在此基础上在叙述中增添了文学性,达到了历史与文学的高度统一。基于史实进行的虚构在文本中的运用,是《史记》的一个重要特点,并发挥着独特作用。

一、《史记》中虚构内容的类型归纳与示例

《史记》中虚构的类型大致可分为下列几种:

(一)神话传说、怪事轶闻

司马迁在《史记》中对汉高祖刘邦的出生有如下描写:

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

电闪雷鸣、见到蛟龙而怀孕产子,是关于帝王降生的神话传说,为汉王刘邦的帝王身世增添了神秘感,同时关于天子感生的神话又是当时天人感应思想的体现。又如张良见老人,得兵法,而老人是为一块黄石的记载,也显然是一种虚构的传说,并非事实。正如钱钟书《管锥编》中提及:“《史记》于怪事、轶闻,故未能芟除净尽,如刘媪交龙、武安谢鬼,时复一遭。”

(二)内心独白、私密言语

《史记》也书写人物心理活动,这主要靠自我独白展示出来,而作者并不能知晓历史人物的内心世界,所以这属于对人物心理活动的虚构性叙述。如《魏公子列传》:“公子行数里,心不快,曰:‘吾所以待侯生者备矣!天下莫不闻,今吾且死,而侯生曾无一言半辞送我,我

岂有所失哉?’”魏公子待侯生不薄,可到了危难关头侯生却以“老臣不能从”为由简单拒绝了他,魏公子心中不满,又不甘心,于是返回问侯生。这里魏公子“心不快”之后就是心理描写,将魏公子心中所想也转化为文字了。

此外,像《李斯列传》中李斯入仓观鼠的慨叹:“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到后来狱中的独白:“悲夫!不道之君,何可为计哉!”都应属于虚构叙述。笔者赞同吴汝煜先生对此的质疑:“李斯厕鼠之叹,有谁当场笔录?”所以应是司马迁“善身处地,代作喉舌而已”。

(三)動作神情、场景细节

《史记》中一些文段庞大的场景设计和精细的人物形象塑造也不免地带有虚构的痕迹。最典型的当属对“鸿门宴”的描写,司马迁并未亲身经历,却将当时场景和细节,甚至人物动作、神态等都一一展现,将事件写“活”,有动态之美。如写范增暗示项羽杀刘邦:“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庄项伯拔剑相对的紧张状态:“项伯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对樊哙的神态描写也细致入微:“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

《史记》中还有诸多战争场面布置、战场搏斗等情形的描写,像《项羽本纪》中写巨鹿之战的情形:“皆沉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及楚击秦,诸将皆从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以一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这里将楚兵的气势和敌方的反应都细致地写出来了,战争的紧张感油然而生。但作者其实并未亲历战争,因此这也可归为部分虚构类。

二、《史记》运用虚构的原因

(一)历史与史书的特性——客观原因

历史具有不可再现性,史书作者由于时空限制无法做到对历史事件进行身临其境的观察,现存的史实史料更不可能面面俱到,这就让史书中的虚构成为一种不可避免且一直存在的现象。虽说历史历来追求真实,但忠于史实基础之上的虚构往往是可以存在的并且是必要的,因为史书不同于史料,它需要情节上的完整性和文章的可读性。钱钟书先生曾提到:“史家追叙真人真事,每需遥体人情,悬想事势,设身局中,潜心腔内,忖之度之,以揣以摩,庶几入情入理。”这是《史记》运用虚构手法的客观原因。

(二)作者个人经历与情感表达——主观原因

而相比其他史书,《史记》取得的文学成就高,故事性也更强,这就离不开作者司马迁对于虚构性叙述的巧妙运用。从主观方面来看,《史记》的虚构与其材料来源和作者个人主观因素息息相关。

司马迁少时好学,博览诗书的同时又进行过大游历。一边是担任太史令的父亲、师从董仲舒和孔安国学史,一边是漫游河山、探访古迹,因而不仅学识渊博,精读历代史书,更是从游历中积累了来自民间的故事传说。《史记》的很多记载采自民间,司马迁在此基础上进行进一步加工、补充,不免带有虚构性质,加之司马迁自身尚奇、喜写奇人,情节安排也融入“奇”的元素。如刘邦降生、张良与黄石老人、《赵世家》中赵氏孤儿的故事等,都是带有明显民间传奇色彩的奇人奇事。清郭嵩焘云:“诸侯起微贱,一时异闻轶迹,传闻必多,史公身历其地而知其遭际风云,未有异于人者也。……盖得于民间传说为多,此所谓纪实也。”

一部再客观的史书也不可避免地蕴含著书者个人的心理、思想及价值观。司马迁尊重史实秉笔直书,但有时为了人物和情节需要等,也会在现有史料、学识的基础上,介入虚构的艺术手法,借此传达自己对人物、事件的评价思考。遭受李陵之祸后的司马迁忍辱负重,用笔谨慎、客观实录之余更是增添了更多对历史和世事敏锐的洞察和评判能力。“哲人析理之真,通于史家求事之实”,《史记》中一些虚构的细节、独白等等,往往就是司马迁自身爱憎好恶的隐性表达,以达到扬善疾恶、微言大义的效果。这些文中的虚构部分往往在文末“太史公曰”的评价中找到照应,以此体现司马迁自身的情感价值观和对历史事件的评价。

三、《史记》运用虚构的作用和意义

上文已经提及,史学著作中虚构手法的运用是为使作品情节更加完整,可读性增强。高尔基曾说:“想象和推测可以补充真实的链条中的不足和还没有发现的环节。”这可以说是《史记》运用虚构的基本作用。

《史记》中虚构的运用对其文学价值的显现有着重要作用。在史书的发展过程中,我们可以看见后代史书较前代往往添加更多文学成分。《史记》作为我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开创了以人物传记为中心写史的新形式,同样它也是传记文学的开端,因此文学性就更加明显。历来评判《史记》,总是将其史学价值和文学价值并重,例如鲁迅曾经称赞《史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这道出了《史记》在历史学和文学方面的双重成就。

《史记》善用虚构,文学性强,使其文本带有小说化叙事的意味。在阅读《史记》时,读者更容易进入历史故事的情境中去,这就能对其故事性、趣味性有具体的感知。《史记》的这种因虚构而形成的小说化叙事特征对后世文学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可以说,《史记》的虚构性叙事手法孕育、启蒙了戏曲与小说,它不仅在小说萌芽过程中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而且为历代传奇、戏曲、小说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题材。《史记》运用虚构手法刻画人物细致入微、场景描摹生动形象,这些写作的技巧和手法也为后世的文学创作提供了良好的范本。

总之,《史记》本质上仍然是一部史书,虽说历史的虚构启发带动了后世文学虚构的发展,但历史的虚构和文学的虚构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因而《史记》即使带有小说色彩,其虚构仍然是基于历史事实的虚构,要遵循真实史料,起到对叙述的补充说明作用,它是作者司马迁在真实可靠的史料基础上进行的探求与联想。“遥体人情,悬想事势,设身局中”,这种虚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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