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建筑的审美形态及其意义

于科学和工业的数据与计算。由此功能 穴一旦换成茅屋或象北美印地安人那样 筑和工业建筑，比如住宅、学校、商店、
美的概念已经在设计美学中确立其最基 的小屋，建筑作为一种艺术也就开始 厂房、车间、仓库、隧道等都是如此。所
本的地位。从实用功能的角度来看建筑， 了。”［５］同时，在人们不断的建筑活动实践 以说，建筑在艺术价值上同建筑类型是
性的分析，以便于对建筑美学理论深入 到建筑时说“： 不论古代建筑还是现代建
的研究作好必要的准备。
筑，都必须满足功能、结构和美这三个条
建筑作为具有实用功能的物质文明
康德认为现实世界的美分为两大 件”［１］。维特鲁威的“适用”，阿尔伯蒂的
形态，其中所蕴涵的美学意义是非常显 类：一是纯粹的美；二是依存的美。所谓 “需要、适用”，埃罗·萨里宁的“功能”，
理学等组成的支撑学科群，柯布西耶曾 的建筑，虽然生产力水平低下，建造技术 力，而有些建筑则会更强调其使用功能，
提出了“工程师美学”的理论，强调美与 简单，但人们有艺术审美的追求，建筑已 形式要绝对服从功能，并不具备太多的
效用的联系，建筑的科学性的体现，来源 具有了艺术萌芽性质“。事实上，只要洞 艺术性，一般关系到国计民生的民用建
对于人类来说，它承载了超出使用功能 面的要求的美。建筑美的形态有两个基 他有用……倘不伏着功用，那事物也就
的许多意义，使得建筑寄托了人们丰富 本的条件：一是它不是自然发生的美，是 不见得美了。”［２］由此可见，作为建筑这
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
的情感，也可以说是在物质的基础上，建 属于人工创造的美；二是它属于具有依 一功利性的产品，如果丧失功能性，则
美学的范畴，而设计美学作为一门新兴 面我们把建筑作为审美对象，按照审美 思想和观念的引导下，建筑都不可能脱
的美学的分支学科，尚在探索与研究之 属性来分析一下它的几种审美形态的特 离这一原则，古代的建筑如此，现代的建
中，理论体系尚待完善；二、建筑的时代 征及其意义。
筑亦然。从包豪斯以来，现代主义的设计
由此可见，从功能的角度来考察建筑美， 筑属于造型的门类，它有着对外的“形 宇宙自然规律协调起来，而建筑师则通
可能在实用美的层面有它的优势，而有 体”和对内的“空间”，对这“形体”和 过他对形体的安排，表现了一种式样，这
可能忽略了建筑的历史性、时代特征、社 “空间”的无限想象，为它的造型艺术创 象征着“他个人精神的纯创作”，达到“纯
三、作为技术审美形态的建筑
完全进入到高级的精神层面的审美活动 住的功能后，人们就要对居住有“美”的
从原始的建造技艺开始，建筑技术
中“，房屋是居住的机器”是功能主义极 追求，建筑形式上的艺术性开始通过创 就与建筑艺术有了不解之缘《。考工记》
端性的提法，由此也遭到了众多的质疑。 造而显现出来。
中记述：“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
虽然建筑技术的体现有着与社会、
问题要加以说明。
中，有些类型的建筑会更强调也比较容 经济、科学、文化与艺术的密切关系，但
１．人们对建筑美的追求与建筑艺术 易发挥其“艺术”的形象特征，比如一些 要将建筑的审美形态定位在技术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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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产生一定的局限性，有可能会忽 略历史性和社会文化心理对建筑所产生 的影响，这也是技术形态对于建筑审美 的局限。
技术等方面的要求决定了建筑的留存时 筑美的进一步考察产生更多的认识，如 音乐厅，如果不能处理好它的声学问题，
间比较久远，使建筑能够在较长的历史 果从审美的角度来分析建筑的形态，情 一个航站楼，如果不能解决好旅客的流
变革中显示出它的时代印记。同时，建筑 况是比较复杂的，原因在于：建筑较之于 动、疏散、登机流程的安全与合理问题，
性、地域性、文化性中所包含的众多因
一、作为功能审美形态的建筑
思想给我们带来了新的设计理念，使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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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概念以及它的美学意义提高到了一 的萌芽
大型的公共建筑中的博物馆、图书馆、美
个理性的高度，建筑的功能审美形态之
建筑艺术的形成与完善是与建造技 术馆、会展中心、剧院 、机场、车站等，
后，有人体工程学、建筑物理学、环境心 术的逐渐提高相联系的，原始社会时期 在建筑形象创造上可以发挥更多的想象
建筑的形态上，建筑具有雕塑的特性，从 上的，力学、材料学、构造学、物理学等
建筑是具有艺术性质的，这是一个 史前的英国巨石柱到古希腊神庙，从欧 学科所支撑的建筑技术体系，不仅要保
被公认的事实，我们看一下对建筑的比 洲中世纪的哥特式教堂到巴黎的艾菲尔 证建筑物的坚固和安全，而且技术的科
拟，就知道建筑与艺术的关系了。建筑是 铁塔，从悉尼歌剧院到中国国家大剧院， 学合理使用，也使得建筑具有了材料、力
的美学意义也是比较复杂的，之所以复 一般的具有实用价值的物质产品，有更 那么这样的建筑便不能够体现出功能的
杂，是因为：一、建筑作为具有实用性的 多层面上的意义，若只从单一的角度去 意义，也不会使人由此引发审美感受。
物质产品，其美学研究的范畴属于设计 分析，则不能够涵盖其全部审美意义。下
无论在任何时代背景下，任何建筑
位”［４］。
筑的艺术特征之一是建筑物与造型艺术 英国的水晶宫、法国巴黎的艾菲尔铁塔、
黑格尔也谈到建筑艺术的形成：“建 的相加，尽管这种相加在有些方面做得 德国的慕尼黑奥运会主体育场以及新近
筑的任务在于对外在的无机自然进行加 比较好，但这种加法总是缺乏建筑本体 建造的北京奥体中心“鸟巢”和“水立方”
工，使它与心灵结成血肉的联系，成为符 性的考虑；其二，在强调建筑艺术的同 游泳馆等建筑，这些建筑的美学特征都
“凝固的音乐”“、石头的史书”“、木头的 都充分体现出了建筑形象的艺术感染力。 学、结构综合而成的技术美感。尤其是现
画卷”“、混凝土的诗篇”“、钢铁与玻璃的 这些形态艺术因素的综合使得建筑确立 代设计学科的研究成果，更具说服力地
交响乐”等等。
了其艺术的位置。
证明了技术的美学价值。
车尔尼雪夫斯基谈到建筑艺术时
会功能和人文环境等方面的社会文化因 造提供了无限的可能。古典时期的建筑 精神的高度”。 这里所说的“工程法则”
素。这是从功能形态的角度来研究建筑 常常与雕刻、绘画结缘，大量的雕刻、绘 就是与建筑技术相关的内容和规律。
审美的不足之处。
画附着在建筑的内外立面和顶面上。在
建筑的物态是建立在建造技术基础
二、作为艺术审美形态的建筑
筑具有了很强的精神功能，甚至于在某 附性的美，所以建筑美应当属于“依存的 “美”就变成了虚伪的躯壳，任何不适合
种程度上，某些建筑具有了一定的象征 美”［１］。
“用”的建筑，无论它的外表多么华丽，也
性内涵；三是建筑的功能、体量、材料、
显然这种归纳还不足以使我们对建 不能够给人带来愉悦的美感。比如，一个
其审美形态的特征就是：建筑的功能实 中，建筑由解决一般功能的需要向对美 有直接关系的。
现与否是决定其审美品质的重要因素。 的更高需求发展。墨子说：“故食必常饱，
因此，将艺术作为建筑审美形态也
虽然功能形态是建筑的第一属性， 然后求美；衣必常暖，然后求丽；居必常 是有其不完备之处的。
但它受到了直接功利的制约，还不能够 安，然后求乐。”［６］就是说建筑在满足了居
建筑作为艺术审美形态，固然是存
建筑技术具有它对建筑的审美意义，
说：“艺术的序列通常从建筑开始，因为 在的事实，而且对于建筑审美而言又是 这一点是毫无疑义的，很多建筑的审美
人类所有各种多少带有实际目的的活动 顺理成章的。但作为建筑美学从整体意 要素就凝结在它的材料科学、结构科学、
中，只有建筑的权力被提高到艺术的地 义上看，它又是有缺憾的，其一、传统建 工艺科学等方面，比如中国的应县木塔、
具有了很强的精神功能，甚至于在某种 程度上，某些建筑具有了一定的象征性 内涵。我们考察平遥古城，不会仅仅把它 作为物质的建筑群来对待，而是从历史 和文化的角度对其进行考察。中央电视 台新楼方案、北京奥体中心、水立方游泳 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形式？应用这 样的材料？应该是建筑思想、建筑观念、 建筑意识、建筑情感等意识形态作用于 建筑实践的结果，这时的建筑物本身只 不过是具有文化性与时代性的物质载体 而已。
彼得·柯林斯曾质疑道：“一台机车仅仅
２．建筑表现形式方面的造型艺术特 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 石材
有属性，帕提农神庙则既有属性又有风 征
的拱结构、木材的架结构，都是技术美的
格。若干年后，今天最美的机车将会变成
建筑与艺术能够发生联系，其成因 例子，可见技术在物化营造中的作用。
一堆废铁，帕提农神庙则永远被歌颂。”［３］ 比较复杂，但比较直接的联系是因为建 勒·柯布西埃说：“工程法则”使建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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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建筑的审美形态及其意义
文 ／ 丁 宁
建筑的美学意义是非常显著而又比 较复杂的：功能性是决定其审美品质的 重要因素；作为艺术审美形态又同建筑 类型有直接关系；作为技术审美形态，同 社会、经济学因素也密切相关。因此，将 建筑的审美形态定位于文化形态是一种 比较科学的研究方法，有助于揭示建筑 美的规律与特征。
著的，同时也是比较复杂的。之所以显 “纯粹的美”就是纯形式的美、自由的美、 都是将建筑的“用”的功能放在了第一
著，一是因为建筑形态的出现是人类从 无功利性的美。所谓“依存的美”则是依 位。鲁迅先生在谈到实用与美的关系时
蒙昧到文明发展的重要标志；二是建筑 附于物质材料、工程技术、建筑功能等方 说：“一切人类所以为美的东西，就是于
素，使得我们对建筑审美的评价标准产 生了不确定性；三、我们都知道，建筑的 类型多种多样，功能要求各有不同，美学 的评介标准能否整齐划一也是一个需要 研讨和论证的问题。基于以上的原因，本 文将着重就建筑的审美形态的分类问题 进行探讨，同时也在此基础上对不同的 建筑审美形态的美学意义进行一些探索
建筑的目的决定了建筑的基本属性， 作为要具备使用价值的建筑而言，功能 性应该是建筑最基本的特性。古罗马时 期的维特鲁威在《建筑十书》中就提出了 建筑美的“适用、坚固、美观”三要素； 文艺复兴时期的阿尔伯蒂在《论建筑》中 也明确了“需要、适用、功效、美观”的 美学原则；美国建筑师埃罗·萨里宁在谈
合艺术的外在条件。”可见建筑与艺术的 时，比较容易陷入建筑的形式主义中去， 是体现在建造技术上的，而且具有广泛
紧密关系，以至于建筑上升到了艺术的 成为一种无休止的形式游戏，而忽略了 的社会影响和艺术价值，使得技术美这
地位。
建筑的功能目的；其三，建筑在不断发展 一概念得到了实践证明。
从艺术审美形态分析建筑，有两个 中，类型越来越多，在不同的建筑类型
四、作为文化审美形态的建筑 毋庸置疑，建筑是人类文化的组成 部分，但要把建筑作为一种文化审美形 态提取出来，还需要进行一番讨论。 中文的“文化”一词，源于拉丁文 “Ｃｕｌｔｕｒａ”，“ Ｃｕｌｔｕｒａ”一词有三层意思： 一是耕种，二是耕种的作物，三是由上两 种意思引申而转义的精神表现。直到 １８７１年英国人泰勒所著的《原始文化》一 书面世后，文化的内涵才在以后的发展 中逐渐被完善和确定下来，其基本内涵 为：”人类文化的所有内涵要素都可归结 于物质层、心物层、心理层的三个层面 上。人类的任何非本能行为的结果，都能 够在这三个基本层面上找到其恰当的存 在位置。”［７］ 建筑能否作为文化的形态来加以研 究，我们可以从文化要素结构模式来分 析。陈凯峰先生在《建筑文化学》一书中， 对“建筑文化学”的学科界定做了充分论 述，从理论上为“建筑文化学”奠定了基 础。在谈到文化要素结构模式与建筑诸 要素的对位时指出：“建筑物、建筑设备 为物质层要素，建筑技术、建筑制度、建 筑语言、建筑艺术等归心物层要素，建筑 思想、建筑观念、建筑意识等乃心理层要 素，这样，建筑系列的诸要素也就贯穿于 文化结构的三个层次里。建筑文化内涵， 便是建筑思想、建筑观念、建筑意识、建 筑情感、建筑意念、建筑思潮等这么一类 心理层方面的要素群。”［８］从以上的论述来 看，无论是从文化要素结构的贯穿性来 分析，还是从建筑文化内涵本身来确认， “建筑文化”这一概念从理论上都是成立 的。 建筑作为一种文化的审美形态，是 要在文化要素结构的序列中更侧重于体 现建筑的文化内涵。建筑虽然呈现一种 物化的形态，但从建筑的雏形开始就寄 托了人类的情感，正如开篇所述：建筑对 于人类来说，它承载了超出使用功能的 许多内容，使得建筑寄托了人们丰富的 情感，也可以说是在物质的基础上，建筑